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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7:44:22 作者: 凹凸蠻
    「別動什么小心思,我記得我給你說過,我睡眠淺,任何風吹草動都不會忽略。」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蕭菁翻過身,背對著驕傲的長官。

    沈晟風閉上雙眼,整個空間再次恢復安靜。

    滴答滴答,洗手間裡有水珠滴落。

    一夜無夢。

    清晨的陽光破曉而出,洋洋灑灑的落在窗台上。

    經過一夜休整,蕭菁覺得自己滿血復活,果然是身強力壯的年輕小伙子,昨晚上還懨懨沒精神,一早上起來便是精力充沛,這種感覺,就算是去跑個三十公里都是遊刃有餘啊。

    蕭菁伸了伸胳膊,剛回過頭,一雙眼便陰測測的落在她的小身板上,不由得打了一個激靈。

    沈晟風面無表情的盯著恢復氣血的蕭菁,將床上被汗水侵濕的被單拖下來,語氣不溫不火,「洗乾淨。」

    蕭菁虛弱的趴在桌子上,掩嘴輕咳一聲,聲音有氣無力,「隊長,我覺得我還需要再休息兩天,傷口火燒火燎的疼。」

    沈晟風一言未發的盯著她,看著她拙劣的演技,氣氛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尷尬。

    蕭菁咳了咳,「我等一下去洗。」

    沈晟風走向洗手間的方向。

    蕭菁蹲下身將地上的所有被單抱起來,聽著洗手間裡面傳來的水流聲,想起了昨晚上那股淡淡的血腥味。

    她靠在洗手間的那扇門上,屏息以待。

    「啪。」水聲停止。

    「咔嚓。」蕭菁本是試著擰了擰門鎖,結果門竟然沒鎖。

    她小心翼翼的探進去半顆腦袋。

    洗手間內水霧氤氳,一道身影背對著門口的方向。

    沈晟風察覺到有人的入侵,警覺的將浴巾套在自己的腰上。

    蕭菁見他一系列從容不迫的動作,本想著解釋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結果卻在見到他傷口的剎那,啞口無言。

    「出去。」沈晟風沉了沉語氣,怒吼一聲。

    蕭菁卻是充耳不聞的推門走進。

    沈晟風拿起衣服隨意的套在身上,目光不止冷,還透著怒,他道:「或許是這段日子我太縱容你了。」

    蕭菁強行的扯住他的衣服,沒有顧忌兩人之間的身份,拼著蠻力的將自家高出一個腦袋的隊長給堵在了牆壁上。

    沈晟風神色一凜,即刻做出防禦動作,想著憑自己的體力怎麼也不可能會輸給自己的小士兵。

    蕭菁發了狠,見他下意識的想要推開自己,反手一扣,扯住他的手腕,下一瞬,撕開他的衣角。

    嘶啦一聲清脆的斷裂聲,沈晟風的衣服從領子處開始斷裂,直至露出半個身體。

    沈晟風面色一沉,抓住對方的手,強行將她的小身子給擰過去背對自己。

    蕭菁沒有任何遲疑,單手握拳,用著手肘往後一抵。

    沈晟風抵擋住她的手肘,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皺,是自己受傷速度變弱了,還是這丫頭不知不覺速度變快了?

    蕭菁見他動作停頓,急忙擰開他壓在自己肩膀上的左手,轉過身,化拳為掌,徹底撕碎他的整件衣服。

    「隊長!」蕭菁的手顫了顫,抓住他防禦過來的雙手,忙道:「別打了。」

    「五千字檢討。」沈晟風喘了喘氣,每一次的呼吸,傷口位置的血液就會翻新一點,仿佛就像是一個無底洞,血水會源源不斷的滲出。

    蕭菁咬了咬牙,「您沒有治療?」

    「只是一點小傷。」沈晟風盯著遞上碎開的衣服,嘆口氣,他的小士兵竟然能夠扯爛自己的衣服,倒是他小覷了這個傢伙了。

    蕭菁氣鼓鼓的跑出洗手間。

    沈晟風本以為這傢伙會知曉自己的身份,結果還沒有穿上外套,她又一次跑了進來。

    蕭菁提著醫用急救箱,翻了翻裡面的東西。

    「你想做什麼?」沈晟風斂眉。

    蕭菁找出雙氧水,「替您處理傷口。」

    「我說過了,這只是一點小傷。」沈晟風說的雲淡風輕。

    「您就不怕死嗎?」蕭菁反問。

    「死不了。」

    「是,死不了。」蕭菁緊了緊拳頭,「隊長常說要我們時刻提高警覺性,沒有人會知道任務會在什麼時候下達,所以我們時時刻刻都得保持最好的精神狀態,您覺得憑您現在這樣子,如果來了任務,您能以最好的狀態出勤嗎?」

    沈晟風噤聲。

    蕭菁執著的將雙氧水遞到他面前。

    沈晟風搖了搖頭,「沒有用的。」

    蕭菁倒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的想要試一試,只是倒了一點點在他的傷口上,不過眨眼間,雙氧水被蒸發的乾乾淨淨,連殘渣都不剩。

    沈晟風按住她的手,再次說道:「沒有用的。」

    蕭菁咬了咬牙,思忖著要不要自己再滴幾滴血試試?

    沈晟風好似看出了她的意圖,道:「別以為你的血是靈丹妙藥,這個傷口不需要特別處理,過幾天就會恢復了。」

    「隊長,我知道這樣做可能有點蠢,可是----」

    「別做哪些沒有價值的事。」沈晟風披上外套。

    蕭菁擋住他的去路,「您就不怕流血過多死亡嗎?」

    「受傷最嚴重的一次,中了七槍,三槍在心口處,兩槍在腹部,一槍在肩膀,一槍在大腿,我當時也以為我死定了,因為我無藥可救,可是事實卻是我很快就恢復了,跟正常人一樣。」

    「那是你的傷口被自己腐蝕乾淨了。」

    「……」

    「傷口沒有了,可是裡面的傷還在啊,我知道的,我見過的,皮膚下那個破了的洞依舊在滲血,只是被自己的皮膚給封住了,您告訴我,您不會死,其實您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說什麼糊塗話。」沈晟風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腦袋,「到時間吃飯了。」

    蕭菁扯開他的手,義正言辭道:「我會救您的。」

    沈晟風眉頭一皺,直接抓住她的手腕,「收回你的那些不正當心思。」

    「隊長,我現在覺得我最大的成就就是能夠救您,我說過的,您在我心裡是一座大山,我不想這座山塌了。」

    「蕭菁,別忘了你和我的身份。」沈晟風鬆開她的手。

    蕭菁卻是用力的抓住,「隊長,為什麼您不想試一試?」

    沈晟風一指戳開她的腦袋,躋身走出洗手間,他道:「本就是沒有意義的事,不需要你瞎摻和什麼。」

    蕭菁望著那道桀驁不馴的高大背影,不知為何,自己突然間有些害怕在某一天醒來的時候,這道背影不見了。

    不見了。

    再也找不回來了。

    「隊長。」她脫口而出。

    沈晟風轉過身,兩兩四目相接。

    蕭菁忙不迭的關上洗手間的大門,她掩住自己的心口,那頭不知道什麼時候撞暈過去的小鹿又清醒了過來,正蹦躂著蹄子好不歡樂的在自己的心臟處撞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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