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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7:44:22 作者: 凹凸蠻
蕭菁搖了搖頭,扳開他鉗制著自己的手,沒有片刻猶豫的朝著他的傷口滴下幾滴血。
「隊長,很快就會沒事了,您放心,沒有人會知道的。」蕭菁拿過一旁治療器上的外傷藥,簡單的清洗了傷口之後,重新上藥。
原本還在滲血的傷口很快就止住了出血,薄薄的一層藥膏像是保護膜那般抹在了傷口四周。
蕭菁擦乾淨雙手,看著昏迷狀態下依舊眉頭緊蹙的男人,忍不住的俯下身輕輕的撫平他額角處的摺痕。
其實如此狀態下的沈晟風倒失去了那讓人害怕的冷漠,毫無血色的臉,蒼白的唇,像極了書中那些文弱的書生,書生卷氣,有一點人性了啊。
「咚咚咚。」走廊處有腳步聲有條不紊的響起。
蕭菁驀地站起身,走到窗口處,這裡是三樓位置,如果是平常時期的自己,一定會威風凜凜的跳下去,而如今。
「嘭。」蕭菁跌倒在地上,砸出一聲悶響,她仰頭看著夜空之上的星光點點,嘴角似笑非笑著。
緊閉的病房大門,有濃濃的血腥味瀰漫。
沈晟易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暈倒在地上的護士,再嗅了嗅空氣里那若有似無的藥水味,警惕的走向病床。
床上的沈晟風依然閉著雙眼,他的心口與肩膀上都是血跡斑斑。
沈晟易急忙掀開他的衣服,詫異的看著上面已經開始止血的傷口,望了望平靜的病房四周,空氣里有一股不屬於這病房的味道。
「長官,護士醒了。」警衛兵將恢復意識的護士扶了起來。
護士捂著自己的腦袋,暈暈沉沉道:「剛剛有一名同志強行的闖了進來。」
沈晟易走到窗口處,窗台上有一隻腳印,他探著腦袋望向院子,一道身影隱沒在黑暗裡。
「長官,我立刻派人下去追。」
「不用了。」沈晟易擺手示意所有人出去。
病房再一次恢復安靜。
沈晟風很不習慣被人帶有目的性的注視,眼皮很沉重,卻依舊睜了睜眼。
「醒了?」沈晟易指尖輕敲著桌面,隨後拿起一杯水呡上一口。
沈晟風坐起身,眼前一陣模糊,好似有水霧在視線里氤氳瀰漫,他看不清楚眼前人是誰,但從他的聲音辨識出來,這個人是二哥。
沈晟易放下水杯,意有所指道:「你的傷口可以上藥了。」
「二哥想說什麼。」
「上一次母親去過鐵鷹之後回來也給我商量過一次,我起初也以為是我研究的藥物有了起效,很可惜,這一次卻是毫無作用。」
「現在有了作用。」沈晟風道。
「嗯,現在的確有了作用。」沈晟易目不轉睛的盯著很努力保持清醒的三弟,站起身走上前。
「二哥似乎有話要對我說。」沈晟風對視上湊過來的那雙眼,在寂靜中,兩雙眼猶如戰場上的角鬥士,激烈的碰撞,誰也不甘下風。
沈晟易站在距離他一步的距離處,嘴角微揚,「你的性子二哥很清楚,如果你不想說,哪怕我有十雙手也撬不開你的嘴。」
「二哥如果沒有別的話了請回吧。」
「或許你忘了,這裡還有監控。」沈晟易抬起手,指尖處正巧拿捏著一隻小型U盤。
沈晟風面色一沉,下意識的想要去把那隻U盤搶過來。
沈晟易不著痕跡的便躲開他突然伸過來的手,笑道:「如果是健全的沈晟風,或許我沒有獲勝的把握,可是你現在只有半條命了,別再逞強自己。」
「二哥你究竟想說什麼?」沈晟風脫力的靠在床邊,失血過多的後遺症讓他很明顯的出現了頭重腳輕狀態。
沈晟易摩挲著U盤上的花紋,道:「你應該知道二哥放棄自己的軍隊進入研究院是為了什麼。」
沈晟風沉默。
「你也應該曉得再過兩年,不,或許用不了兩年,你的血液,你的唾液,你的整個身體都會出現腐蝕化,也就表明藥石無醫,你會活活的被血液的滾燙折磨死,甚至不能吃東西,不能喝水。」
「二哥什麼時候也相信這些胡謅的數據了?」沈晟風靠在床頭,單手扶額,「A博士只是想著脫離國家,他的所有研究數據,都只是假象。」
「三弟,不管二哥做什麼,都是為了救你,哪怕有違道德。」沈晟易倒上一杯水遞到他面前,刻意的放緩著聲音,「你可以休息了。」
沈晟風見他靠近,出其不意的伸出右手,猶如猛虎出洞那般一招壓制住自家一米九的二哥。
沈晟易沒有料到他竟然還有力氣撲過來,只是剛剛作出反應,一隻滾燙的手便貼在了自己的手腕上,他下意識的鬆開指尖。
「咚。」
U盤砸在地上,燈光打下,一人從床上翻身而下,行動迅速的拿起,下一刻,煙霧繚繞,整個U盤被腐蝕的乾乾淨淨。
沈晟易阻止不及,大怒道:「沈晟風,住手。」
沈晟風攤開手掌,那隻小U盤早在他的掌心裡被蒸發的一滴不剩。
沈晟易眉頭緊蹙,加重語氣道:「我有的是機會查出我想要知道的事情。」
「你可以查,我也可以毀。」沈晟風戴上手套,就這麼頭也不回的走出病房。
沈晟易站在原處,看著前一刻還虛弱無力的身影此時此刻竟是昂首挺胸的走出了病房,如果不是自己親自治療,怕是也會以為他受的只是一點小傷,嗯,睡一覺就會痊癒的小傷。
監控室內,正在吃著宵夜的保安突然聽見門外的動靜,只是探了探腦袋,見著如同鬼魅驟然而現的領導時,忙不迭的站直身子。
沈晟風沒有理會這個膽戰心驚狀態下的小保安,徑直入內,打開所有監控,調出半個小時前的所有信息。
一併清空。
清晨的曙光破曉而出,一輛車安靜的駛過營區。
正躺在醫務室打著消炎藥的蕭菁聽著營區外響起的軍號聲,坐起身,本能的朝著窗外看去。
江昕一個激動的坐起來,「回來了?」
蕭菁不明,「什麼回來了?」
江昕沒有回答,仰頭大笑起來,笑了一會兒急忙停止,就這麼五官猙獰的躺回去,有可能笑的太激動,岔了氣,骨頭縫又裂開了。
蕭菁咂咂嘴,「你這麼折磨你自己,我看著都心疼。」
江昕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緩慢的移動著雙腳,一步一步的朝著窗台走過去。
蕭菁開口道:「你可得小心一點,萬一再跌下去,那可不是骨折這麼簡單了。」
江昕靠在窗台邊俯視著一輛輛停靠的軍車,車上所有人疲憊的走下來,長達三天兩夜高密集的軍練,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出現了脫水狀態,甚至有人一下車就倒了下去。
累,前所未有的累。
蕭菁站在一側,說著:「軍練結束了?」
江昕點了點頭,「應該是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