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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7:36:35 作者: 甲毒/甲小毒
父親將那人的家人接來,並且告訴他,那個可愛的八歲小孩,是他的親生骨肉。
哈哈……多麽的好笑,那個男人竟然留下了他的種,應該視他如仇人的人竟留下了他的種,心裡多了點什麽,還來不及去消化過濾,他立刻向父親說。
「我想娶那個女人,吳碧鳳,我想娶她。」
──斷了你的一切,你就什麽都無法依靠了吧?你會不會……就此變成我的?
手指上的煙緩緩沒了紅點,燃掉了盡頭,紫略微一彈,菸頭消失在黑暗之中。
身後傳來劇烈的動靜,幾個人的呼喝和其中一道,很熟悉的聲音。
轉過身來,直衝出房來到陽台的是一臉平和的向德恩,他身後還有幾個黑西裝黑墨鏡的人。
紫一個揮手:「下去!」
剩下他們兩人的地方,四周散著不明不白的氣氛,向德恩低下頭嘴角微微一動:「她呢?我找不到她,你將她藏哪兒去了?」
「你怎麽來的?」壓下心中突兀升起的激動,紫轉過身,不去看。
「你放了她吧,你不愛她的。」
「又是流給了你什麽?」
「紫,求你了……」聲音越發的悽然,讓人聽了都忍不住動容。「讓我的老婆和兒子……回家吧……你怎麽說我怎麽聽你的,好不好?」
紫終於轉過來,看見那個可憐的男人跌坐在地上,一張臉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平和,替代的是絕望爬滿了臉,軟弱成了全部。
紫見況並不是同情,而是嗤笑:「恩,你怎麽會這麽笨呢,我說什麽你都忘了?好好珍惜你的自由,換來這個可是不容易的。」走了過去,蹲下來與向德恩平行的角度抬起他的下鄂。「你大概不知道吧?父親跟吳碧鳳做的約定,只要她跟了我,我就得保證不去碰你……這次,主動找我的卻是你啊……」
大駭一般,向德恩感覺世界正在崩塌:「你……你說……」
「是,你老婆為了你,賣給我了。」
看著趴在地上的男人,紫微笑了。
終於的,成功打擊了這個男人,若一個婚宴是動搖向德恩的初始,那麽這幾句話便是毀滅掉向德恩心智的過程,說不定還變成一個廢人。
這樣……就能緊緊抓著這個男人了,再也跑不掉了。
要好好打造一個精美的牢寵,關住這個男人,每天每天只能想著他,求著他。已經不去在乎父親的警告、與吳碧鳳的約定,是這個男人自己來的,一切,他都能做得心安理得。
紫站了起來,打算回到室內,找個什麽鍊子的栓住向德恩,再也不讓他逃離,沒料到走了兩步,肩上一陣劇烈的疼痛,血滾熱的冒出來……
「你這個惡魔!我真希望,世間上從來沒有你這個人的存在!」
存在……?
紫咬牙,一個轉身一用力,打算殺了他的男人被揍得倒在地上。
恨他的存在?紫何苦也不恨世上有向德恩這個人的存在,教會了他,什麽叫心動、什麽叫心悸、什麽叫心痛。
是愛,紫的愛如此特別,用傷害的用搶奪的用不顧他人的感受來愛。從小就受殺手訓練的人,愛能正規到哪裡去?生死里活著的人,怎麽可能知道,愛便是包容寬恕保護疼惜而不是一要再要毫無止境。
因為害怕、因為不知所措、因為從來沒有人來告訴他愛是什麽,所以只能用傷害他愛的人來填補那空虛、那不安。
「啊──啊──」不時的慘叫,驚心動魄。
紫捏緊身下不時往前爬動的腰,拉了回來,更用力地往那處撞去。
肩上被小刀刺穿的血肉被放置在那,對紫來說沒什麽,只是拿來懲罰向德恩的理由而已。
「能讓我這樣失控的,不是你是誰!讓我傷了自己從小到大的朋友,不是你是誰!你可知道!為了你,流的手整隻被我給廢了!為了你,我娶了不愛的女人!為了你,我……」越吼怒氣越是高漲,在別人體內的東西進出得更是兇猛,像要取了身下人的命一樣。
向德恩斷斷續續地痛呼,手指抓著地板抓得指甲都快脫落,漲裂流血的感覺依然沒有離他遠去,反而惹來更強的力氣注入。
他說什麽……
流的手……廢了?
向德恩眼中一片血霧,忽然想起那個美麗的男人在擁抱他的時候,只用著左手,向來慣用右手撫上他臉的人,如今好像也都用了左手去摸……
──姬先生受傷了……聽說是被打的……
是那次逃離失敗之後,手被紫毀去的嗎?
向德恩心頭一陣難受,氣差點換不過來,眼睛看不清眼前的東西,隔著陽台欄杆的點點燈光也變成了黑點,頭腦有暈眩感。
此時一隻手將他的臉自背後抓了過去,順道將趴跪著的身體轉動,身體裡的撕痛讓他忍不住哀呼,淚就這麽給逼了出來。
從肩上流到手上的血沾在向德恩的臉上,紫的臉色也是蒼白。
紫硬是湊過唇去吻,跟無比粗暴的下半身相比,唇上的一吻卻是柔的,輕輕地舔過向德恩下唇,舌在疼痛呻吟時入侵,慢慢地猶疑地糾纏起他的舌來。
受到近日來的打擊,原本就不好的身體,又被迫如此,向德恩開始恍惚起來,下半身被抬起來,腰部酸軟。
紫的情況也不好,肩上的傷口不大卻深,血還在持續的流著,不知為何堅持做著這麽廢力的事,撐起身下的腿抬高攬在另一邊沒有受傷的肩上。
「唔……啊……」
最後那幾下攻得特別猛,紫一個低吼正面倒在向德恩的懷裡。
而向德恩感到最後深入得快穿透他的身體,慘叫兩聲便也跟著昏了過去。
第十四章
全身都是酸痛地半眯著眼,向德恩隨即感到一股巨大的壓力將他拉上去,衣領被緊緊抓住,眼前只有一片白色,所觸及的,除了白就再也沒有其它。
「你打算殺了紫?」冰冷冷說出來的,配合衣領上突然鬆開的手,向德恩再次跌在地板上。體內的屬於另一個男人的東西從股間流出來,厭人的黏膩……全身似乎即將被拆散的痛苦。
世界在向德恩的眼前終於一點一滴恢復了顏色,只是站著從高高角度望著他的人仍舊是一身的白……視線瞄去,說是有顏色也不太像真,藥和消毒水的味道很刺鼻,然後,他看到一個頭髮被包起來的人套著氧氣罩靜靜地躺在白床上,看起來是如此的安祥……
漸漸認出了躺在床上那個人的臉,難以形容的乾枯憔悴,向德恩瞬間撐大了眼站起來又倒下去接著又強硬地撐起身體,半是爬半是搖晃地撲向床──
「碧鳳──碧鳳──」聲帶像被刀割過一樣的刺痛,喊叫出來的聲音好似磨砂紙互搓的聲音,飽含著淒驚與久久不散的……思念。「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這不是真的吧,醒來啊,我來看你了,碧鳳,你在婚禮上多漂亮,你那時還不是這樣的……」
流衝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想不到再怎麽隱瞞還是讓他知道了……
吳碧鳳並不是第一天這樣,自從嫁給紫之後的兩個禮拜,人日漸削瘦下去,明明是有在吃的身體卻反而瘦了,瘦了之後過不到幾天整個人連站也沒辦法站。醫生的診斷竟是什麽病也沒有,立刻轉去精神科,除了輕微的憂鬱症也檢查不出其他的。這時,吳碧鳳就已經開始陷入短暫的昏迷,接著是越來越長的昏睡,到今日,已經第五天沒有醒來。醫生說,後事的準備……
──確定救不活了,檢查不出來的病根也不知從何治療起。
「恩……別激動,你的身體……」流看見眼前的褲子已經紅濕一塊,趕緊扶住他卻被揮開,現在的向德恩眼裡,只剩下她。
「碧鳳,你睜開眼看看,我來了……我來了……你怎麽就這麽貪睡呢?」雙手握上放置在床上冰涼的手,向德恩將手貼在臉頰上想將之溫暖。
「睡美人,起床了……」
躺在病床上的人竟然真的動了下緩慢地睜開眼睛,看清來人更是震驚地張大眼,抬起另一手抓下罩在鼻子上的氧氣罩,吳碧鳳輕輕地微笑起來,想將最好的一面獻出去。
「你來了?」女人的說話只剩下氣音。
「是啊,沒帶鮮花沒帶果籃,你出院後我什麽都補給你。」向德恩也笑,儘管笑容是僵硬是苦笑也硬撐著。「你出院我們馬上搬去山上住,嘉義好不好?空氣新鮮些的地方,還是移民?去紐西蘭當牧羊人?」
「好啊,把爸媽他們全接過去。」彎彎的眉毛,洋溢著幸福,嘴角彎著,笑著,吳碧鳳臉色真的看起來好一點了,總算像個活人。「不知怎麽的,我就病了,曉軒不知道哭得厲不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