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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聽這小東西說話感覺會憋出內傷，蘇瑤光長腿一邁越過周子墨下了飄窗走向訓練室。

    周子墨：……遭了，說錯話了。

    在哄人這方面首席研究員功力確實不行，她們幾乎沒有吵過架，周子墨想哄，可話到嘴邊總感覺詞窮又說不出口，很明顯這個時候插科打諢就是在作死，萬幸腳比嘴勤快，她趕緊追了上去。

    訓練室的大門被打開，蘇瑤光扛著槓鈴做起負重深蹲，她放空自己在金屬的重壓下釋放積累的情緒，周子墨在一邊看著大氣不敢出，絞盡腦汁的思考究竟該如何。

    不多時，蘇瑤光做完運動，卻扛著啞鈴閉上眼睛。

    「你困了嗎？」周子墨一臉不解。

    「困了。」

    周子墨瑟瑟的問，「那我們回屋睡覺？」

    蘇瑤光默了默，情緒發泄的差不多了，這麼耗著也不是回事，她蹲下·身子正打算放下槓鈴回房睡覺，忽然間想到了什麼，腳底抹油，嗖地抽了回來。

    雙眼再度閉緊，裝作無意地回道，「不了，我今晚扛著啞鈴睡，就不去你的大床了。」

    周子墨：……嘴人者終被嘴，孽力回饋了屬於是。

    「老婆我錯了，以後我一定好好控制自己不對你發脾氣，不然你打我屁股？隨你怎麼打，不生氣了好不好。」

    勉強讓人心動的提議，可……

    蘇瑤光一臉『我很難哄』，你要再拿出一點誠意出來的模樣，「這是對錯的問題嗎？！你真的要在現在跟我爭論對錯嗎？！」學著她先前的語氣，夾槍帶棍的回道。

    只有魔法能打敗魔法，用槓精自己的話懟回去才能讓她感同身受。

    周子墨果然被噎的血氣上涌，血壓飆升，她充分的體會到蘇瑤光剛才的心情了，可真氣人吶！她生不出丁點脾氣，一絲不耐煩都不敢有，討好又求饒，好話說了一籮筐，可惜無法打動蘇女士。

    一點點漸漸變成億點點，貪心的蘇瑤光無動於衷。

    然後周子墨不說話了，懨懨地蹲到牆角，大有如果你要扛著槓鈴睡覺，我就在蹲在這陪你的架勢——開始擺爛。

    那麼多台階給她卻一直拿喬不下，人的耐心總會耗光，可不是簡單的吵架能夠概括的了，哄來哄去把自己哄生氣了的這種事相當傷感情，自己……一定讓她失望了，蘇瑤光自覺做過了火，最近的寵愛和歡樂讓人忘記了求而不得的苦難，人，得意就會忘形啊！她也不例外。

    蘇瑤光懊惱萬分，再不端著身段，放下槓鈴蹲到周子墨身邊。

    牆角多了兩朵蘑菇。一隻蘑菇下巴枕著膝蓋，手指摳弄腳下的纖維地毯，地毯紋理被她摳的亂七八糟，另一隻蘑菇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在她身邊默默看著她摳。

    沉默和無措蔓延開來，過了好一會，周子墨幽幽開口叫她，「蘇瑤光。」

    莫名的，蘇瑤光預感她有話要說，而且是醞釀了很長一段話。「嗯，我在。」

    「這些年，我知道的不知道的，相信你為了我做了很多事，你也保護了我很久很久……作為你的愛人，我。」周子墨牙齒咬的唇瓣泛白，似是下定很大決心才繼續說道，「雖然有你故意隱瞞的原因在裡面，但先拋開這些不談，我安然享受著的生活，其實是你在夾縫中為我拼出來的生路，這些我一無所知，知道真相後我覺得十分羞愧。」

    甚至還在背地裡整日罵你……那些默默的付出，雖然附帶的搞了許多么蛾子出來，但說到底不還是因為愛嘛，不然讓她被狗皇帝弄死就是了，哪還會管那麼多。

    周子墨有些垂頭喪氣，腦袋也耷拉下來埋的更深了，「我感覺自己非常可笑也非常的無能，時空管理局的首席研究員聽著大名鼎鼎，實際就像個狗屁一樣，卟的放出來什麼都不是。」

    聽她這麼貶低自己，蘇瑤光心口猛然閃過一絲劇痛，「不……唔。」不要這麼說，她偏過頭，正開口卻被周子墨捂嘴打斷了去。

    「之前我們聊過，武力權謀權勢上我都不及你幫不上你什麼忙，但在力所能及的事上我也想好好保護你，讓你安穩的享受生活，為什麼你連這點權利也要剝奪呢？讓我總有種自己像寄生蟲吸你的血的感覺。

    研究是我最在行的事情，藥是我研製出來的，我自信可以承擔一切後果，也是我作為發明者應當承受的，我們雖決定相伴終生，成為一體，但也不該由你來替我。

    這就好比你定下作戰計劃，我卻要替你上戰場一樣，即便戰役再輕鬆再簡單敵人再弱，你也不會讓我去的，我能替代你麼？不能的對吧，我認得清，這點上你認不清呢。」

    周子墨平靜地講述著她的大道理，將心比心，這麼一說蘇瑤光也明白對方為什麼這麼生氣了，類比過來，如果周子墨真偷偷瞞著她替她上戰場，她也堅決無法接受，而且一定會立馬跟上，就像今天對方緊跟著注入的藥劑一樣……

    是她不顧她的意願大包大攬了麼？蘇瑤光問自己，明明說好不拘著她的。

    「眼睜睜的看你把藥就那麼打進去，我真被你氣昏了頭，什麼自信，自信個鬼，我都要嚇死了，在你的事情上我永遠無法做到理智，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這種……嗯，可憐弱小又無助，暴躁到口不擇言的心情。」

    這就是周子墨不想承認也不願說出口的，與蘇瑤光如出一轍的恐慌——無能。和蘇瑤光不一樣，她一直是一個被保護者，她躲在老婆身後，讓蘇瑤光為她遮風擋雨，道德感和責任心很重的周子墨無法接受，她痛恨自己的弱小與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