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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7:34:46 作者: 逆旅行客
    掌門沒有再多問,繼續最先的話題:「陣法的事情,繼續說。」

    *

    掛了電話,司淵沒有立馬關上手機,而是打開了另一個軟體。在送手錶的時候,他沒有告訴符諶,其實手錶中帶了定位裝置。說不清楚自己決定裝上定位裝置的時候在想什麼,只是回過神的時候木已成舟。

    打開軟體,代表著符諶的小紅點不停地在地圖上移動。司淵瞧見紅點,猛地鬆了口氣。

    還能找到。

    他仔細觀察紅點的移動,卻發現速度出人意料的快速----這不是人類能達到的時速。何況符諶此時所在的地點,也已經離運城有十萬八千里遠了。

    汽車?動車?還是飛機?但不管是哪一個,總會有終點。

    他看著紅點移動的方位,努力判斷著終點站。

    揚城。

    與此同時,協會的人也已經將陣法關閉。雖然遺憾,卻也沒有出乎他們的意料,符諶不在裡面。

    「這個陣法被人改過,」會長臉色難看,這種舉動無異於在打他們的臉,「從外表上看還是用來考核的雁山陣,但是裡面的陣法卻已經被換過了。至於用來替換的陣法……」會長回頭,本就難看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是揚城聞宅的陣法!」

    「揚城聞宅?」孟琪恆立時想起了機場的那張紙條。毫無疑問,對方又是衝著師叔祖來的。

    會長嘆了口氣:「是的。這是揚城聞宅的陣法,不過只有第一重。聞宅陣法一共有三重。只是別說第三重了,就連第二重都沒有人解開過。」這些年來,他們一直都沒有放棄過解開聞宅陣。

    會長叫來其中一位跟著他來的協會成員:「剛好。阿岳,你是當事人,你說說。」

    孟琪恆這才知道原來面前這位天師就是從聞宅出來的那位一級天師。

    提起聞宅,阿岳臉上還有著驚魂未定,顯然那段經歷給他留下了難以磨滅的恐懼:「那次是我接了單子,說一群年輕人探險,因為聽說聞宅詭異,就進了那裡,幾天沒有出來。那時候我還沒有覺得有什麼,聞宅雖然邪性,但這麼多年也沒出過什麼大事。」

    「只是我在進去之後,便知道自己之前想得都太簡單了。進去之後,我看八卦都不在其位,以為困不住人。誰知道無論如何走,我都始終只能停留在第一進,走不入第二進。後來我們研究過才知道聞宅陣一共三重,第一進是第一重,第三進是第三重。只是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不僅僅走不出去,就連那些去探險的年輕都找不見。」

    孟琪恆問起重點:「那您最後是怎麼出來的?」

    阿岳苦笑道:「哪是我自己走出來的,是那陣法將我送出來的。我出來之後,還看見那群年輕人。他們沒什麼大事,只不過被嚇壞了。後來我們才知道,聞宅之所以那麼多年沒出過事,是因為他對普通人沒有攻擊性,頂多待幾天。至於天師,只要不強行破陣,倒也無事。」

    *

    確定了符諶的方位,司淵連行李箱都沒有收拾,連夜打電話叫醒秘書給自己訂機票,揣著錢包就出了門。

    在樓梯口碰見起夜的司擎,對方驚訝地看著穿戴整齊的司淵:「小淵,你要去哪裡?」

    「有事。」司淵心中著急,恨不得立馬飛到揚城,「回來再跟你說。」說著就要越過他。

    司擎自打進了司家,還是第一次瞧見司淵這麼著急的模樣。他試探著問道:「是符天師的事情?」

    「是。」司淵敷衍。

    司擎為難地看著他:「這麼晚了……你對符天師是不是太關注了?」

    司淵急得快要冒火,偏偏司擎始終攔著他:「我對他是很關注。因為我對他的感情就像你對你那個小琪一樣。」

    司擎臉色大變:「你說什麼?」

    「我說我對他的感情就像你對孟琪恆一樣。大哥,我能理解你,但是我和你不一樣。我想要的東西,去爭去搶也一定要到手。」他知道他哥因為是被領養的緣故,總是有些自卑,不敢表露出鮮明的情感。更不用說是這種尚且還不被社會認可的感情。可是他自小目的明確,對父母的感情也淡泊。哪怕是擔心不被父母認可,這種擔憂也是極有限的,完全無法干擾他。

    司淵說完,一把推開僵著身子的司擎,衝出了司家。

    司淵已經離開司家,只留下被衝擊得無法回神,呆立在原地的司擎。等司擎終於回過神,木然地踏上樓梯,卻看見司父司母都已經醒來,站在走廊盡頭,目光複雜地看著他。

    *

    符諶懷中抱著背包,低著頭坐在動車上。他還是拿著車票去了車站,並且在上車的時候將手機關機。

    他知道這樣不對,也知道此時此刻孟琪恆大概已經急瘋了。不是不愧疚、不猶豫。只是自己的過去卻對他有著致命的吸引力,讓他不得不這麼做。

    動車到站。符諶抬起頭,車窗外是濃厚地抹不開的夜色。

    動車大廳還是亮堂的。符諶背上背包,下了車。他剛想走到服務處,問一問哪兒有旅館可以湊合一宿,一旁突然衝出來一個老人家,一把扯住了他。

    符諶嚇了一跳,想要推開卻又害怕對方老胳膊老腿受不住。正猶豫著,那老人卻喃喃道:「像……實在是太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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