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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7:34:46 作者: 逆旅行客
    恰巧司淵也對這個名字有所興趣,他正想提出幫忙,孟琪恆已經臉色難看地收了手機。

    「我想起聞羽是誰了。」

    符諶連忙追問:「是誰?」

    「揚城聞宅的最後一任主人。」

    符諶醒來不過一年時間,對於業內的很多事情都不甚了解,不知聞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竟然讓一向穩重的孟琪恆也變了臉色。

    「有什麼不對嗎?」

    「聞宅是業內出名的凶宅。」

    「很兇嗎?」

    「很兇,非常凶。」孟琪恆深吸一口氣,「就連一級天師都只能勉強囫圇個出來。」一級天師並不是天師最高等級,事實上上頭還有個特級天師壓著。但特級天師一般深隱山野,天師協會也不敢給他們派指標,因此仍在人間行走的最高等級就是一級天師了。連一級天師都對聞宅束手無策,可想而知它有多凶了。

    符諶輕輕地「啊」了一聲,聲音中帶著失望:「那不是去不了了……」

    孟琪恆卻比他樂觀得多:「雖然聞宅凶,但若是師叔祖恢復當年的水平,區區一個聞宅也不在話下。」

    符諶沒有應答。他對自己的水平還是很了解的,知道現在的自己離一級天師還差得遠,更不要說能進到聞宅的程度。

    司淵倒是很感興趣地湊了上來:「怎麼,符諶以前很厲害嗎?」

    一聊到符諶以前的豐功偉績,孟琪恆頓時化身為為偶像瘋狂打call的迷弟:「那當然。當年師叔祖不過二十出頭,就是公認的道教第一人,無人能挫其鋒芒。不僅僅是剛才的問魂盤,師叔祖還發明改進了許多陣法與符籙。我們平山派門口的風吹草動聞鈴陣,就是師叔祖發明的。」

    「風吹草動聞鈴陣?」司淵頓時想起他那天找不到的鈴鐺。

    聽到對方應答,孟琪恆興奮得像是賣出了安利,聲音更加激越:「那一年師叔祖輪班守門,他嫌守門麻煩,便發明了這個陣法。只要身邊放著聞鈴符,哪怕是待在房裡,有人一碰門環,就會響起鈴鐺的聲音。」

    孟琪恆還在慷慨激昂地吹噓著,符諶已經聽得面紅耳赤恨不得鑽到地下了。司淵則是若有所思地看著符諶,只覺這張仍舊殘存稚氣的臉頓時變得深不可測起來。

    符諶本來還在想聞家的事情,被孟琪恆一打岔也忘了。但到了孟家,安頓好之後,又不免想了起來。

    他本也不是會端架子的人,平日裡和門派弟子平輩相交。因此除了克己守禮的孟琪恆,郁景丞之類的門派弟子都毫無顧忌地與他往來,甚至會因為嫌麻煩而跟著掌門叫師叔祖。

    平日裡聊天的時候,弟子們偶會說起自己上山前的事情。每當這時候,符諶都分外羨慕。不要說上山前的事情了,醒來之前的一切事情他都不記得了。孟琪恆說他曾經是威風八面的道教第一人,他卻不敢相信。他潛意識裡覺得自己並不是這樣的人。有時候他甚至會懷疑,自己究竟是誰,真的是符諶嗎?

    沒有了過去,他還是他嗎?

    另一邊,郁景丞已經下了飛機。符諶被陌生人塞紙條的時候他已經過了安檢,因此也就不知道那邊的小小騷動。

    他取了行李出門,一眼便瞧見他師父站在門口等他。

    郁景丞興奮地衝過去:「師父!你怎麼來了?」他師父是師祖最小的弟子,平日裡四海為家,鮮少有回平山派的時候。

    師父給了他一個擁抱:「想你了,就回來了。」他往他身後看去,「師叔祖沒有回來嗎?」

    郁景丞聲音悶悶的:「師伯說讓師叔祖留下,剛好把八級證考了。」

    他什麼表情都放在臉上,現在明顯是一副不開心的模樣。

    「怎麼了?在尉城遇上什麼事了。」

    「不是尉城,」郁景丞遲疑了一下,「師父,師伯他是不是不喜歡師叔祖啊?」從那天師伯找他單獨聊天他就看出來了,只是裝作聽不懂而已。也因此,他對師伯替師叔祖找的僱主格外不信任。

    車已經近在眼前,師父按下了車鑰匙,才含含糊糊道:「或許你師伯知道些什麼我們不知道的。」

    「知道些什麼?」郁景丞皺起眉頭。

    「我也不太清楚。你知道的,我老是不在門派里嘛。」他打開了車門。

    郁景丞還想再問,但他師父擺明了一副不願意說的模樣。他清楚自家師父的性格,不願意說的,誰也撬不開嘴。也只能將這個話題過了。

    符諶第二天一醒來,面前就擺滿了一摞資料。他嚇了一跳:「這、這是什麼啊。」

    孟琪恆神色嚴肅:「這是八級筆試的資料。」

    「這麼多?」符諶眨了眨眼,面露疑惑。他記得其他小弟子考八級的時候沒有用這麼多資料啊。

    孟琪恆看出他在想些什麼:「那是那些低要求的人。」至於符諶,當然不一樣。他不允許自己的偶像輸給別人。為此他甚至決定戒掉一段時間的遊戲機,陪著師叔祖一起複習。直到確定師叔祖一定是第一名。

    符諶苦著臉:「一定要全部讀完嗎?」

    孟琪恆寬慰道:「師叔祖一定沒問題的。」

    下午司淵過來的時候也嚇了一跳:「你們道教也流行應試教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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