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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7:33:44 作者: 一零九六
嘉侑嘴角微彎,摟得更緊。
「你們兩個怎麼膩歪不夠啊。」
「膩歪不夠。」嘉侑笑道。
相比有溫香軟玉在懷的嘉侑,甘棠只能抱著靠枕,她懶洋洋地往沙發上一躺,閉著眼睛不知在想些什麼。
「對了小棠,我哥不是去寫生了嗎,怎麼昨天就回來了?」
「……誰知道呢?」
「他不會是專門回來給你過生日的吧。」
「怎麼可能?」
詩詠說,「對了,他今年他送你什麼禮物?」
「沒送。」甘棠懊惱,除去最開始認識的頭兩年,他哪裡還送過生日禮物。
「太不像話了啊,我幫你去要。」詩詠義憤填膺,「哪有這麼不講道理的。」
甘棠還沒攔她,唐頌正好拿著兩幅畫下了樓,詩詠果真為甘棠打抱不平:「哥,你怎麼能這么小氣呢,小棠的生日一年一回,禮物都不送會不會太過分了?」
唐頌看著自家妹妹,又看了眼躺在沙發上的甘棠。
詩詠以為他理虧:「哥,今晚你可得補上。」
唐頌忽然笑了:「誰說我昨天沒送?」
「你還狡辯?」
「你讓她想想清楚再回答。」
詩詠回頭看甘棠,卻見她不知什麼時候坐直了,臉上竟紅得厲害。
「誒,我說你們……」詩詠一頭霧水,倒是旁邊的嘉侑看出些名堂,在詩詠耳邊說了句什麼,不動聲色地轉了話題。
將近九點時,唐頌和甘棠打算離開,於是跟主人道別。
二老都很客氣,交代他們路上開車小心,嘉侑和詩詠則起身送他們出門。
甘棠手肘間掛著包,被冷風一激,酒已經醒了不少。其實她根本沒喝多少,但因為心裡有塊疙瘩,臉上的紅暈一時間竟難以褪去。她跟著唐頌往外走,把大衣裹了裹,揮手跟二人再見。
誰知詩詠忽然湊過來:「小棠,我那木雕可是拿神廟裡去拜過的,給你送姻緣的。」
「真的假的。」她伸手就往包里掏。
「回去擺在房間裡,肯定特靈。」
「你覺得我會信?」
「不信也得信。再不把你嫁出去,我就給阿姨打電話,讓她逼你回去相親。」詩詠狡猾一笑。
「你提這個幹什麼!」甘棠佯怒道。
「拜託,今天是你二十九歲的第一天,我當然得為你的幸福著想。」
甘棠作勢要去掐她,卻被唐頌提醒:「聊夠了沒?」
他坐在車裡,窗戶半開,等著某人上車。
詩詠沖她眨眨眼睛:「夠了夠了。」
只是話音剛落,院子的那頭忽然傳來熟悉的狗吠聲,甘棠一個激靈,忙開門坐進副駕駛座,還沒繫上安全帶就見冬瓜搖著尾巴躥了出來。
好險。她長舒一口氣。
唐頌掉轉車頭離開,詩詠和嘉侑也回了屋,甘棠把包往胸前緊了緊,感覺裡面那隻檀木雕成的小貓,似乎有了靈氣,正眯著眼,樂呵呵地盯著她看。
「阿嚏!」她側過頭,摸了摸鼻子。
唐頌看她一眼,把空調溫度往上調了調。
車裡因為少了兩個人,氣氛安靜得有些不自然。
唐頌沒有聽廣播的習慣,也從不放CD。甘棠並不排斥這樣的獨處,儘管她多少有些不適應。她的視線移到他放在方向盤上的右手上,很早之前就發現他習慣開車,左手則隨意地搭在車門上。
她提醒過他這樣的動作很危險,但他不長記性,她也懶得再提。
「我明天要去畫室。」他語氣平靜,「要一個禮拜左右。」
「你不是剛回來嗎,就不給自己一點休息的時間?」
「忙點好。」
「聽你的口氣還挺樂在其中的。」
他不說話,輕輕笑了一聲。
她不太自在地往后座瞄了一眼,那裡有兩幅裝裱好的畫。
「嘉侑父親的一個朋友移民了,把收藏的畫送給他,他沒什麼研究,又轉送給我。」他開口解釋。
「人物畫?」
「不然呢?」
甘棠明白,他從來只畫風景,這兩幅畫他肯定是拿到畫室放著。
他的畫室在市中心的一片老居民區,去年已經被納入政府的拆遷計劃。說實話,當初得知這個消息時,甘棠有些失落。畢竟他的畫室在她的記憶里占據了相當重要的一部分。
這兩年唐頌越來越忙。特別是從去年開始,他似乎沒給自己休息的時間,走訪,採風,去各地的畫展,還有偶爾的講座。所以畫室的日常都是她在給他打理,算得上是他半個經紀人。
有時想想,自己應該是除詩詠之外和他最親近的人。但這種親近時深時淺,很不穩定,就像昨天晚上,她以為他會記得自己的生日,但給他打了幾個電話都無人接聽。
在計程車上見到他時,心裡有多驚喜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甚至還抱著一個念頭,想著他是為了自己特地趕回來的,就像詩詠說得那樣。
可是事實證明,她想多了。
「唐頌。」她忽然很想跟他說一句話。
「?」
「其實我……」
「什麼?」他側頭看了她一眼。
甘棠靠著座椅,仰了仰脖子,然後懊惱地閉上了眼睛。
「沒什麼。」
「你今天欲言又止很多次了,有什麼事直接說。」唐頌難得催她一次。
聞言,甘棠心裡一橫:「那我說了。」
她醞釀了很久,久到以為唐頌要再次催促,終於問了出來:「你,你還記得昨天晚上的事嗎?」
「怎麼,你失憶了?」
「沒有!」
「那你問我?」
「我就是想,想確認一下自己有沒有記錯。」
唐頌聽她這麼一說,第一反應是覺得的確有同她好好確認的必要,只是見她這副欲語還休的模樣,不知怎麼,剛才的思緒悠悠一飄,竟覺得有張窗戶紙隔在了兩人之間,似乎他一開口,那紙張便被戳破,而他卻沒有任何準備。
「餵……」換成甘棠催他。
唐頌轉了轉方向盤,像在組織語言,可是過了半天,他卻說:「好像不記得了。」
甘棠喉嚨一哽,聲音驀地堵住。
她就知道,他肯定忘了。
其實甘棠稍微想想就能發現破綻,昨天她喝得爛醉,唐頌卻滴酒未沾。
但一時間,兩個人再無別的話要說。
甘棠看向窗外,沒發現唐頌略微失神。
其實他怎麼可能不記得。
☆、裝相
昨晚他下了飛機,回到家裡洗漱完畢,剛準備上床睡覺,手機就震動了起來。熟悉的號碼,接聽後卻是陌生的男聲:「你好,我是甘棠的同事,請問是唐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