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頁

    好在這些事情科向陽耐心的給他示範一遍正確操作後，戴威就再也沒有犯過傻，不過科向陽沒有示範到的事情，戴威還是稀里糊塗一無所知。

    近三個月的「言傳身教」，科向陽深切體會到了照顧老年痴呆患者的艱辛與困苦。雖然當他問醫生戴威是不是老年痴呆時遭受了白眼，但是他覺得戴威這症狀和老年痴呆沒有什麼區別，甚至比老年痴呆還要嚴重。

    科向陽覺得自己這段日子也快老年痴呆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句話還真說對了。除去平時書店裡找錯書，結錯帳之外，有一天，科向陽又犯傻把戴威給咬了。

    其實這事說到底還是戴威的錯，誰讓他睡覺那麼死，早上起來科向陽一連叫了他三遍他都沒聽見，躺在床上跟一具木乃伊似的，胳膊腿兒還擺的筆直筆直的。科向陽拍了拍他的臉，他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這下可把科向陽給嚇壞了，帶著哭腔又喊了兩聲，戴威還是一動不動！

    科向陽這下可鎮靜不了了，抓起戴威的手就是狠狠的一口！

    「啊！」戴威這一聲哭喊倒是讓科向陽心裡輕鬆了不少。看著戴威揉著手，哭喊著，可憐巴巴的看著自己，科向陽竟然無恥的笑了。我怎麼這麼傻。

    戴威嘴裡「嗚嗚嗚」的不知道在說什麼，估計是因為科向陽用力太大手太疼了的緣故。科向陽本想拉過戴威的手給他吹一吹，結果這一舉動讓戴威以為科向陽又要咬他，嚇的一不小心掉在了地上。科向陽是又哄又逗的才讓戴威放下了戒心，這個小插曲才算結束了。

    不過無論是戴威的痴呆還是自己的痴呆，科向陽認為這都是老天給他的禮物，戴威現在除了自己，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記得了，這樣之前他心裡的那些鬱結，那些猜忌也都蕩然無存了，現在這是一個空白的戴威，只要科向陽往裡填什麼，他才會增加什麼。所以，只要科向陽好好引導戴威，從前的那個戴威就成為過去式了。

    還記得書店剛開張的時候連兮和焦童言過來捧場，連兮與戴威撞面的那一刻，科向陽的心都快跳出來了，他擔心戴威會記起之前的事情，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幾個月努力和付出都要付諸東流了。慶幸的是戴威看到連兮之後什麼反應都沒有，反而跑過來拉著自己，嘴裡「啊啊」的說著，科向陽知道，戴威這是提醒自己來客人了。

    於是科向陽又費了半天口舌才讓瞠目結舌的連兮弄懂眼前的狀況，連兮也只是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這樣是最好的結果了。」然後又挑了幾本管理方面的書籍，拉著正在意猶未盡的看養生書的焦童言就走了。

    是啊，無論過程是怎樣的，這樣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現在每每回到家科向陽就很鬱悶，明明已經教會戴威洗澡了，但是他每次到家都要脫個精光，然後拉著科向陽一起洗。

    科向陽也很無奈，畢竟戴威已經忘了自己是個成年人，應該也忘了如何盡夫夫之事。然而科向陽沒有忘啊，而且從戴威出事到現在他已經憋了很長時間了。

    有時候科向陽忍不住都想直接把戴威按在床上得了，但是一想又覺得仿佛是在犯罪，畢竟戴威現在的智商連個小學生都不如。

    但是看著煙霧繚繞中戴威那誘人的麥色皮膚和腰間清晰的線條，這樣的場面每次都讓科向陽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而戴威則是一臉新奇的看著自己身下的玩意兒，「咿咿呀呀」的不知在說什麼，有一次甚至都要上手去摸了，幸虧科向陽眼疾手快擋住了。

    「老實點！不要勾引我犯罪懂不！」戴威聽不懂，但是科向陽這句話也算是說給自己聽的。

    睡前戴威還必須在科向陽的懷裡，聽科向陽給他讀一段文章之後才能入睡，其實不管科向陽讀的是什麼，只要科向陽手裡拿著本書，嘴裡發出聲音就行了。科向陽知道，他根本都聽不懂這些東西，只不過自己的聲音能讓他有安全感，就像戴威昏迷期間科向陽不停的跟他扯東扯西，所以他也一直睡著沒有醒。

    今天書店的客人一如既往的不是很多，來的也都是些只看不買的人，科向陽閒的無聊就拿起一本書看了起來。而戴威也湊到科向陽跟前，趴在桌子上看著科向陽。

    科向陽看著戴威那副樣子笑了笑，然後就開始小聲讀了起來。

    「小陽，給我讀個別的，我要聽英文的。」

    「好啊！」科向陽作勢就去書架上找了一本英文書，回頭的一瞬間正好對上戴威那一臉燦爛的笑容。

    手中的書猛然滑落，科向陽卻是熱淚盈眶了。

    我可以忘了所有事，所有人，唯獨你，我忘不了。

    你可以教我任何事，任何道理，唯獨愛你這件事，我無師自通。

    第116章番外二

    「師父，我幫你擦擦汗吧。」童話看著正在給一隻受傷的小貓做手術的白曉峰，看著白曉峰的額頭上，鼻尖上慢慢的滲出了細小的汗珠。

    手術已經進行了2個小時了，而白曉峰卻一分一秒也沒有懈怠。

    「手術很成功了，小貓現在沒事了。」白曉峰摘下口罩衝著小貓的養父母說著。

    「謝謝大夫，謝謝大夫！」

    「師父，你真是一個神醫，剛才那小貓都那個樣子了，你也能把它救活，我什麼時候才能像你一樣呢。」童話趴在桌子上，看著悠然喝著咖啡的白曉峰。

    白曉峰一笑：「我說話兒，你這馬屁是不是拍的太響了！我可告訴你，就算你說再多的好話，你今天也要請我吃日料！」

    童話摸了摸剛到兜里還沒捂熱的工資，嘿嘿笑著：「那當然了！我焦童話可是說話算數！」

    童話想著上個月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以致於曠了好多工，就連發工資的時候都沒有在場，所以當初說發了第一個月的工資就請師父吃日料的事情也耽擱了，一直拖到這第二個月……

    其實，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天天請師父你吃日料，我的志向就是跟著師傅吃遍帝都的美食。

    雖然如今這份念想成了夢。

    虛幻的，不合實際的事物，才會稱之為夢，師父你應該能懂吧？

    如果不是連兮大哥對我的背叛，我的計劃也不會被打亂，我哥也不會那麼生氣，我爸媽也不會這麼早就殺來帝都，都怪連兮大哥，都是連兮大哥的錯……

    連兮大哥當初拿著一個什麼化驗單找到我的時候我就覺得大事不妙了。

    「童話，這是你那瓶』鈣片『的化驗結果，趁著你哥不在，你給我個解釋吧。」

    化驗單上的一些醫學術語我都看不懂，我只知道連兮大哥一定知道了。於是我就假裝威脅他，如果你把這件事告訴我哥，我就把你和我哥的事情告訴我爸媽。

    哼，別問我怎麼知道的，我從來帝都的第一天就知道了，師父說過，兩個大男人接吻就是同性戀。

    而且你們每天折騰到那麼晚，以為我在隔壁會聽不到嗎，我真的想砸開門讓你們小點聲。

    誰知道連兮根本不吃這一套，他生氣的說著，無論如何都會和我哥說，要我自己做好準備。

    我可能是被嚇到了，第二天就發起了高燒，等到我哥哭著跑到我房間的時候，我還想向我哥解釋，結果再醒來的時候就在醫院了。

    我爸我媽也來了。這下所有人都知道了。

    但是我醒來的第一句話還是提醒他們：「不要告訴我師父。」

    我不知道師父你會不會傷心，但是我不想冒這個險，我要在臨走之前一直看著師父開心的樣子。

    也正是因為心裡的這份執著，我才會有勇氣抵抗我哥，抵抗給我下跪的父母。

    我也求了他們好長時間，我不要化療，我不要住院。我不想每天被冰冷的機器插在身上，我不想承受化療的痛苦和副作用。

    到頭來不是都會死的嗎？

    為什麼還要浪費那麼錢，浪費我那麼多的精力，來換取你們內心的安慰呢！

    我並不是一心求死，我只是想把剩下的日子活成我自己想要的日子，所以我當初才會毅然決然輟學來到這裡，你們為什麼就是不懂我呢？師父，你能懂我嗎？

    我想在我所剩不多的時日裡，做我認為開心的事情，看看外面的大千世界，而不是整天躺在病床上苟延殘喘。

    當然自從遇到師父你後，我的剩餘日子裡又多了一個奔頭。那就和師父學習技藝，陪師父吃遍山珍，天天都能看到師父微笑。

    我哭的眼睛都幹了，嗓子也都喊啞了，最後還是我媽太心疼我了，所以是第一個妥協的。

    那幾天我爸抽了好多煙，我哥喝了好多酒。但是最後他們還是都被我說服了，我厲害吧師父？

    可是我想的貌似真的太簡單了，只靠吃藥和簡單的注射真的起不到作用呢，這才剛過去一個月的時間，各種病症反應就迎上來了，儘管我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但是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反應時，我竟然退縮了，我竟然冒出了直接死掉算了的想法。師父，我是不是很沒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