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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7:33:25 作者: 姣童言
連兮的心裡猛地一震,沒想到自己下意識的行為給這個男人帶來了這麼深的傷害。他心裡的對這個人的愧疚又加深了。
「你是狗的主人吧,你來安撫它轉移它的注意力,我來把他抱起來。」連兮試探性的問道,他以為狗的主人會再次給他一巴掌讓他閉嘴,沒想到焦童言真的照他所說的行動起來。
「小門樓,乖乖的,爸爸是要帶你看醫生,你堅持一下……」,焦童言一邊用手撫摸小門樓的腦門,一邊用顫抖的聲音安慰道。
連兮見狀遍蹲下身子,用右手輕輕抬起小狗的頭部,然後左手慢慢從小狗的後背伸過去,用手臂來支撐小狗受傷的下半身,然後慢慢的將小狗抱起來。連兮整個過程中都在觀察狗主人的臉色,他擔心自己一個不小心碰到了狗的傷處,惹得小狗一陣慘叫,估計一頓痛揍是少不了的了。
索性將狗抱起的過程中小狗情緒還算是穩定,沒有掙扎反抗或是給連兮一口。
「醫院在這邊……」,焦童言給連兮指了指離這不遠的寵物醫院的方向。心想自己都狠狠揍了這個肇事者兩拳了,這個人卻沒有回擊或痛罵自己,反而幫自己把渾身是血的小門樓抱起來,於是也退了一步,壓抑著心中對肇事者的憤怒,當務之急是趕緊把小門樓送去醫院治療,他不能再失去一個小門樓了。
連兮順著焦童言所指示的方向慢慢走去,每走一步都萬般小心,生怕惹來狗主人一頓胖揍。就這樣焦童言在連兮身邊安撫著小門樓,堅持到了寵物醫院。
「曉峰,快來救救小門樓,小門樓出車禍了!」,一進來醫院,焦童言便沖一個穿白大褂的喊到。
這個穿白大褂的叫白曉峰,是這個寵物醫院的院長兼主治醫師。由於焦童言平時就總帶小門樓來這打疫苗或做保養,大家也都彼此熟悉了。
可是看著眼前這位雙眼布滿血絲,滿臉胡茬,頭髮亂糟糟的這位「大叔」,白曉峰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是焦童言,心裡還納悶幾天不見焦童言怎麼變成這副德行了,但是看到躺在另一人懷裡渾身是血,喘息間夾雜著痛苦的小門樓,白曉峰一下子回過神來。
「小門樓這是怎麼了,怎麼傷的這麼嚴重?」
焦童言惡狠狠的看了連兮一眼:「被一個瞎了眼的人撞了。」
「快把它放到床上,我給它檢查一下,然後準備手術。」白曉峰指著旁邊的病床沖連兮說到。
連兮把小狗輕輕放到床上,然後慢慢抽出胳膊,突然失去的重量讓連兮感覺自己猛然間仿佛失去了支撐,為什麼雙腿這麼發軟,為什麼頭撕裂般的疼,為什麼眼前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清了呢……
「喂,小心!」,白曉峰注意著眼前這個男人站立不穩,臉色慘白,怕他摔倒,剛要提醒他,誰知這個男人就昏倒在地上了。
「他這是怎麼了?」焦童言看到肇事者突然倒地,一頭霧水,他這是怎麼了,我就打了他兩拳而已,不會就這麼寸把他打殘了吧?哎,不對,怎麼這會兒感覺我才是那個肇事的人一樣?!
「焦大哥,我是獸醫,我是給動物治病療傷的,看人的病是看不準的,我哪知道他這是怎麼了。你趕緊帶他去醫院吧,我要為小門樓準備手術了」,白曉峰說著便把病床推進了手術室。
焦童言看著小門樓進了手術室,又回頭看了看倒地的肇事者,用手探了探他的鼻子,發現還有氣息。
哼,把我兒子撞了想推卸責任就在這裝可憐,真是天下之大,什麼奇葩都有。還想讓我帶你去醫院,做夢吧!我兒子現在還生死未卜呢,誰有時間管你。
心裡這麼想著,但是感覺讓他躺在地上也不太合適,於是焦童言便把連兮架起來。兩個人的身高差不多,可明顯連兮的身體比焦童言的結實的多,體重自然也在焦童言之上,焦童言也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扔到了白曉峰休息室的床上。
正當焦童言打算轉身離開時,手卻被另一隻有著滾燙溫度的手抓住了。
「小陽,不要走……」,焦童言氣憤之餘,回過頭剛要開口大罵「你妹的,還嫌我揍得不夠恨是嗎,真是得寸進尺!」,卻看到肇事者仍然是昏迷狀態,只不過他額頭上布滿了汗珠,雙唇也毫無血色。焦童言剛才又感覺到他身體滾燙,便意識到這個人應該是發燒了。
第8章手術終於結束了
焦童言現在真的是手足無措了,一邊是進了手術室生死未卜的小門樓,一邊是昏迷的肇事者,本來是開開心心的一天,可是怎麼變成了現在這幅模樣,為什麼只有他一個人是清醒的,清醒的承擔著所有的痛苦。
焦童言慢慢走出休息室,看著手術室門上「手術中」三個大字亮著,心裡就如刀割一般。可憐的小門樓在小的時候就承受了這麼多痛苦,遭受著病痛的折磨,為什麼老天爺還要這樣殘忍的給它的命運中增加劫數,它承受的已經太多太多了。老天爺,你行行好,放過小門樓吧,如果可以的話,讓我來替它承擔痛苦吧。
這樣想著,焦童言的淚水竟不爭氣的流下來。一個22歲的大男人為了一隻小狗流了這麼多眼淚也是夠丟人的了。
焦童言擦了擦眼淚,想起了躺在休息室里的連兮。雖然他很想在連兮昏迷不醒的時候將他千刀萬剮,好為小門樓謝罪,但是想到他是因為疾病肇事,而且還強打著精神把小門樓送到醫院,已經夠仁至義盡了。
焦童言想了想附近有一個藥店,於是便先去藥店買了點退燒藥和感冒藥。他真的不敢想像如果肇事者的燒退不下去會不會有事,或者燒退後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總不能賠了小門樓又搭上一條人命吧,這樣不值得。
焦童言回來的時候白曉峰和小門樓還沒有從手術室出來。於是他便倒了一杯熱水,拿著買的藥進了休息室。看到床上的連兮那憔悴的臉和因為病痛而有些扭曲的五官,還有連兮右側臉頰和嘴角逐漸浮現的淤青,畢竟是自己的傑作,他頓時心軟了。哎,就當自己上輩子造了孽吧。
焦童言慢慢的把連兮的頭抬起來,用枕頭枕在他的背後,然後輕輕搖了搖他,想把他搖醒。
「喂,快醒一醒,再不吃藥你掛在這我就有理也說不清了。」
「喂,肇事者,你再不醒,我可就把你身上的東西偷走充當醫藥費了。」
「喂,你再不醒我就接著抽你巴掌啦。」
連兮本來頭就暈的難受,腦子裡嗡嗡的,像是有幾百台機器在同時作響,偏偏還有人在他耳邊不停的嘰嘰歪歪,甚是聒噪。他皺皺眉,費力的睜開眼睛,想打斷這個人的聲音。
「你煩不煩,不要再磨嘰了」。
焦童言看到連兮好不容易睜開了眼睛,偏偏第一句還是閒他囉嗦,頓時沒有好氣了。
「我煩人?你開車撞了我兒子,害的我兒子現在躺在手術室中生死未卜,我沒跟你追究且不說,我好心好意給你端茶送藥,你卻還嫌我煩人,到底是誰更煩人,你還是不是人啦,是個人都比你強,最起碼不會恩將仇報……」
連兮剛從痛苦中醒來,大腦一時接受不了太多的東西,對面這個人反而在不停的絮叨。為了免受耳朵和腦袋受雙重的折磨,他不得不打斷焦童言的話。
「是我煩人,是我對不起。」
焦童言一聽這話立馬閉上嘴了,但是還是沒好氣的把藥扔在了連兮身上,把水杯遞給他,讓他自己吃藥。
連兮拿起藥,仔細看了一眼,心想,我剛撞了他家的小狗,這個人沒把我扔在大街上,反而給我買了藥。哎,不對,這個人不會是要給我下藥毒死我吧,這樣一想,背後又冒出了一層冷汗。
焦童言看到連兮的猶豫,便看出他在想什麼,於是說:「我告訴你,我買了三斤砒~霜摻進了藥里,我要讓你去給我兒子陪葬,你丫要是有種就趕緊把這藥吃了一了百了,咱們的帳也就兩清了,你放心我會通知你家人來給你收屍的。」
連兮聽到這話笑笑了,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可憐的幾片藥里能放得了三斤砒~霜?雖說焦童言這話不怎麼好聽,但是傻子都看的出來他這是激將法想讓連兮把藥吃下去,估計只有焦童言自己認為這招很高明。
看著連兮把藥吃下去了,他又忙去手術室門口守著。也不知道手術進行的怎麼樣了,白曉峰這麼長時間沒出來,小門樓不會有什麼事吧。焦童言心急的看了看表,已經晚上11點了,白曉峰已經在手術室呆了2個小時了,這會兒應該快出來了吧。
哎,不對,現在幾點了?
11點!
我和小芙約好了幾點?7點半!
天哪!焦童言腦中與小芙的談話飛快的閃過,他已經錯過和小芙的約會時間3個多小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