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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7:31:44 作者: 翰如
    「對了,你早上到現在還沒吃東西吧?」他說,「走,去屋檐下找個避風的地方坐坐,墊點東西。」

    可我們的背包里,只有雷鳴給準備的壓縮餅乾、巧克力以及礦泉水。這種時候,冰涼的礦泉水喝下肚,只會更冷。

    「你等會。」夏至說著一溜煙不見人影。

    我拿了塊巧克力大口嚼起來,一旦吃開了,胃就跟無底洞似的,怎麼都填不滿。啃完三塊巧克力,夏至端了碗泡麵回來了。

    「只有紅燒牛肉這一種口味的,將就吃吧。」他把面遞給我。

    「你早上也沒吃什麼吧?」我接過面,「只買了一桶?」

    他微微皺了皺眉,「山頂的一桶面,快抵得上我在學校里兩天的伙食費了。」

    「那我們一起吃吧。」我先吃了兩口,然後把面給夏至。

    「你自己吃吧,」他說,「留點湯給我喝兩口就行。」

    我忍不住噗呲一笑,「你當你是垃圾桶啊?」

    「不是啊,」他也笑起來,「科學的叫法應該是泔水收集桶。」

    「……」我簡直敗給他了,強行把面塞到他手裡,「一起,吃。」

    一桶面才多少分量,幾口就沒了,連湯都被我們倆喝得一滴不剩。

    「陽陽,」夏至擦擦嘴,看著我,「我保證,以後會讓你吃泡麵吃到滿足為止,全是老壇酸菜的。」

    「……我可以申請吃點海鮮牛排之類的麼?」我說。

    「不行,」他說,「你得先吃老壇酸菜的泡麵吃到滿足,再吃別的。」

    我看著他那認真的模樣,忍不住笑起來。他神色一轉,也大笑起來。

    一個小時後,我們開始下山。下山比上山輕鬆很多,速度自然也快,到下午四點左右,我們就坐上了返程的大巴。

    跟夏至和李友恆在華西道別之後,我跟雷鳴打車回府北。車上,雷鳴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眼睛老是往我身上瞟。我知道,他這是有話要跟我說,而且還是非常重要的話,不能在公開場合談論的話。

    我想,我大概猜到他要說的是什麼了。

    果然,回到酒店,房門剛關上,雷鳴就直接開口:「夸父,你老實交代,你跟夏至到底怎麼回事?」

    我往床上一躺,攤開四肢,閉上眼沉默了會,然後慢慢說:「我想……我喜歡上夏至了。」

    他也坐到床上,盯著我,「是哪一種喜歡?」

    「就……就那種……」我支支吾吾,「還能有哪種啊……」

    「不是,」雷鳴著急的說,「你對夏至他,來真的?」

    「嗯。」我低低回應。

    「那他呢?也對你……」他說。

    「沒有,他把我當好兄弟。」可真的只是當好兄弟嗎?天底下哪有我們這樣大膽玩曖昧的兄弟?

    「夸父,」雷鳴神情有些嚴肅,「我不想阻攔你或干涉你,喜歡誰是你的自由。我就跟你說件事。我們學校里,曾經有個大四的學長跟大一的小學弟搞在一起,就跟男女談戀愛一樣,結果這事被有心的人捅了出來,鬧得全校人盡皆知。那個學長本來成績很優異,前途一片光明,但因為這件事,最後什麼都沒了,聽說連畢業證都沒拿到。小學弟也被勒令退了學。可能是我們學校特殊的關係,所以處罰比較嚴重。但外界的看法是一樣的,男人跟男人在一起,本來就是一種違規,目前我們的社會還沒那麼寬容,這條路註定很難走,你明白嗎?」

    「我知道……」我低聲回答,「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那……」雷鳴想了想,「哎……我只能祝福你跟夏至……可夏至他……你……」

    「沒事,他當我是兄弟,我也盡力當他的兄弟。」我勉強笑笑,「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作者有話要說:  後晚見

    第42章 爭執

    送走雷鳴,我的生活又回歸緊張的節奏。每天上課下課,做試題,背單詞,每周末晚上去紫格,時不時跟夏至打個電話聊幾句,或者去華西找他吃個晚飯又回來。

    晚上熄了燈,宿舍里一片安靜,我躺在床上聽著英語,雷鳴那天的話常常會不期然再次鑽進我的耳朵。

    「男人跟男人在一起,本來就是一種違規……」

    這條路不好走我是有心理準備的,我害怕的是,當我順著這條路走下去的時候,會不會有一天猛然發現,前面沒路了,到頭了……

    夏至到底對我有沒有除了兄弟之外的意思?如果說我沒談過戀愛,這方面比較遲鈍,可李友恆他經驗肯定很豐富,能一眼就看出我來,不可能對夏至判斷失誤才是。

    除非他……

    那天在山頂,他的傷很明顯是被打出來的,不可能是雷鳴,也不太可能是路人……那會不會是夏至動的手呢?可為什麼動手呢?

    周六晚上,我照例在紫格端茶送酒,與外國友人進行親切會談。

    快10點的時候,Jack一個人來了,坐到角落裡一言不發,臉色看起來不怎麼美妙。我把他平時常喝的酒送過去,熱情的跟他打招呼:「嗨Jack,今晚怎麼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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