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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7:25:35 作者: 姜以紓
    關穎狠狠瞪她,「你之前明明不喜歡他的,你明明一直拒絕他的。」

    布丁:「就不能我後來喜歡了嗎?」

    關穎雙目開始凌厲,「你就是玩兒欲拒還迎!你就是心機婊!你根本就是用手段得到的他!」

    「我有權利決定我跟誰在一起,我一開始就是不喜歡他,我為什麼要跟他在一起?難道就因為他是你們心裡不容拒絕的存在?我,不是你們,所以他在我這裡可不是。難道就因為你們口中的他對我一往情深?那跟我有什麼關係?我這人不喜歡扶貧,誰說他喜歡我,我就得喜歡他?」布丁緩了緩,繼續,「我會跟他在一起,只是因為這個人開始打動我,我開始對他上心,開始傾心,跟你說的那些,沒有任何關係,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只說這一遍。」

    關穎發現她無話可說了,抓住布丁胳膊,眼淚直流,姿態卑微,「我求求你把他還給我,我求求你,我真的好喜歡他的,沒有他我會死的,我真的會死的,我求求你……」

    布丁輕輕拿掉她的手,「那你就去死吧。」

    ……

    那是布丁最後一次見關穎,在關穎卑微的要求她把紀燃讓給她時,不留一點情面的拒絕了。

    後來,關穎被她家送去國外,一直在不斷的化療、化療,然而,還總是會有關於她的消息傳來,有說她好了,馬上回來搶走紀燃,也有說她死了,變成厲鬼不放過布丁。

    布丁以為,關穎或許不壞,只是愛了不愛她的人,而她愚蠢的把她布丁當成了罪魁禍首。她忽略了,布丁跟她並不熟,朋友也算不上,而布丁本身,也不是一個同情心泛濫的人,可憐她的遭遇,跟損失自己的利益,並不能混為一談。

    關穎愛紀燃,她布丁也愛,雖然她不至於離了他會死,但也會被剝掉一層皮,抽掉一根筋。

    *

    晚上,四個人一起吃火鍋,一起討論數學問題。

    盧盛聽不懂,覺得紀燃和閆笑都被布丁帶壞了,雖然他也覺得,認真學習是件好事,可他並不認為,可以因沉迷學習而放棄happy。「誒我說,你們夠了,已經多長時間了,還吃不吃飯了?」

    三個人都不搭理他。

    盧盛癟癟嘴,一個人開始吃。

    兩碟牛肉下肚,他摸摸臉,一把油,「上回跟鳳凰山露營燒烤,下河撈的那蝦米,那叫一肥,現在想想還流哈喇子呢。誒,你們仨,咱們哪天再去一趟唄?」

    閆笑聽見『鳳凰山』三個字,「紀燃現在不賽車了,你讓他上鳳凰山幹什麼去?」

    盧盛琢磨了一下,也是。

    說到賽車,布丁想起來一件事,問紀燃,「你上次說,曹雯找你幫她比賽?」

    紀燃應一聲,「沒去。」

    閆笑也聽說了,「她好像離開汀江了。」

    這段兒盧盛知道,「我知道,她搭上了一個挺牛逼的教練,現在算是混的還不賴。」

    閆笑怕再就這個話題繼續下去,紀燃不高興,跟布丁對視一眼,轉移了話題,「來來來,吃吃吃!一扯閒篇兒就顯得餓了,討論問題時還顯不出來。」

    「吃吃吃!」盧盛往鍋里下肉,伸手招呼服務員,「再來兩盤魚肉,兩打啤酒。」

    魚肉分有刺的,沒刺的,紀燃細緻的給布丁把刺挑出來,肉夾給布丁。

    閆笑瞥他們,「行了行了,別逮著個機會就秀,秀恩愛死的快沒聽過?」

    盧盛說:「你就讓他倆秀,以後你找著也秀,往死里秀。」

    閆笑哭啊,「我特麼上哪兒找啊?我現在就想著什麼時候上了大學,找個金城武那麼帥的。」

    盧盛『嘁』她一聲,「然後武大郎那麼矮的?」

    閆笑瞪他,「滾蛋!」

    ……

    幾個人聊著天,笑聲充盈在整個火鍋店。

    這時,紀燃電話響了,打斷了這份和諧。

    一個陌生號碼,他沒接,結果對方又打來,第二次,他接了。

    「紀燃嗎?」是一個低沉的男聲,聽起來不年輕了。

    「是。」

    「我是孫巍。」

    紀燃眉心一緊,放下手中筷子。

    孫巍又說:「我想見見你。」

    電話掛斷,三人針對他的反常,「怎麼了?誰啊?」

    紀燃淡淡發聲,「孫巍。」

    盧盛屁股從椅子上彈起來,嗷嗚一嗓子,「臥槽!」

    閆笑、布丁不認識,「是誰?」

    盧盛開了瓶酒,對瓶兒吹了,「全國汽車場地錦標賽御用教練,前MICI車隊金牌賽車手!」

    閆笑沒聽懂,「所以呢?他給紀燃打電話什麼意思?想栽培他?」

    盧盛也反應過來,對哦,他為什麼會給紀燃打電話?

    「他說什麼?是有栽培你的意思嗎?」他問。

    紀燃最反常的階段已經過去了,現在他波瀾不驚,「說想見我。」

    「然後呢?你去嗎?」盧盛追問。

    紀燃回憶了一下他說的時間,「他約下周。」

    布丁想起他跟他父母的三月之約也在下周,「下周你有時間嗎?」

    紀燃不想想那麼多,「再說。」

    盧盛跟閆笑對視一眼,心領神會,「來,先吃!下周的事兒,就下周再說!」

    ……

    下周來的很快,秦笙和紀仲良再出現在紀燃面前,身形消瘦,往日那些體面都已不見。

    偌大的會議廳,只有一家三口,卻要以對立的姿勢坐成兩撥。

    紀燃把整理好的資料,一份一份確認,一份一份拿給兩人簽字。

    雍容華貴的女文化人,短短三月,像是老了十歲,眼角細紋似乎是肉眼可見的生長出來的。

    紀仲良平時私生活混亂,本來就顯得老態龍鍾,此刻更是儼然一個六旬人。

    他們依次在各種協議、資料、公證上簽字,三個月前那飛揚跋扈不見,連脾氣也已不見。

    簽完,紀燃確認了一遍,喊來律師,拿走。

    他雙肘拄在桌上,雙手交叉,疊在面前,「為什麼簽了?你們那些花招呢?」

    紀仲良看著紀燃,妄想征服世界的野心早已凋敝下去,眼神都變得淒涼,似乎喪失了對生活所有的激情,有意思的是,他看向紀燃的眼神,終於像一個父親,看著兒子了。

    「因為是你,我們的兒子。與其將來被別人踩在腳底下,我更願意向你妥協。」他說。

    秦笙跟他想法一致,「如果說,我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親人,那只有你了。」

    紀仲良端來一套茶壺,烹茶,倒了一杯給自己,「三十歲的時候,我最害怕,老怕遭報應,畢竟用了太多髒手腕兒。四十歲的時候,什麼也不怕,今朝有酒今朝醉,現在快五十了,想開了,看著錢啊名啊,膩煩了。你媽這麼些年,什麼都沒拿到過,所以她可能會比較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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