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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7:25:35 作者: 姜以紓
賈毅看見彭延川,朝他招手。
彭延川吊兒郎當的走過去,亦有一副成竹於胸。
賈毅本想把寶壓紀燃身上,但紀燃這人不識抬舉,又有春風裡那檔子事兒,加之他也不是個能跪舔的人,對局勢亦是十分瞭然,立馬轉換目標,準備拉彭延川一把,雖然資質上,比起紀燃是差了一點,但就沖他那份砸骨賣血都不放棄的勁頭兒,也值得好好栽培一下。
他扶了下彭延川胳膊,「準備好了嗎?」
紀燃不想跟他待在同一畫面,邁步走回到布丁身邊。
彭延川不屑,嘴裡叼著牙籤兒,「百分之百。」
賈毅心裡哼一聲,想:吹牛逼。可表面還是沒顯露出來,「那就成,盡全力,贏了我們談。」
彭延川瞥了眼紀燃,「從此,汀江,只有我彭延川,再無他紀燃。」
曹雯才是真正的不屑,他跟紀燃壓根兒沒有可比性。
人都到齊,比賽時間近在咫尺,賈毅招呼他倆,拿擴音器,說:「個人賽,咱們就不講究那麼多了,賽規還按咱鳳凰山的來,三圈兒,第一個壓線的,勝,第二個,就不說了。有意見嗎?」
人群中有人附和,「沒意見,賈哥的裁判,那肯定公平公正,絕無虛假。」
這波馬屁拍的,叫人一陣胃酸。
沒人接著他的話繼續往下說,在他準備繼續時,彭延川說話了。
「我想玩兒個新鮮的,不知道,燃哥,玩兒不玩兒的起。」他說。
賈毅皺眉,心想:這犢子要整什麼么蛾子?
紀燃無所謂,反正他只想載著布丁,再繞鳳凰山一圈兒,讓她看看,山上的景致。
賈毅站到中間,問彭延川,「什麼新鮮的?」
彭延川笑了下,手指向他那輛保時捷,「我開紀燃的紅B,紀燃開我的大寶貝兒。」
賈毅不同意,「不行,開什麼玩笑?你車什麼配置,人車什麼配置。」
曹雯也忍不住說話,「鳳凰山可沒這規矩。」
彭延川無視他們,再問紀燃,「你敢嗎?」
閆笑開始心慌,直覺告訴她,彭延川有動作,她不能讓紀燃為彭延川的嫉妒買單。
「彭延川你夠了,比賽是你非要比的,現在紀燃比了,你又要換車?你還能再無恥一點嗎?」
布丁不懂他們的規矩,只是有些擔心紀燃,彭延川看起來像是有備而來。
盧盛是無所謂,就算是彭延川的車,紀燃也是穩穩的第一,沒懸念。
彭延川目光始終在紀燃身上,眼看就要望見勝利的曙光,他是不會放棄的。
在場所有人都在揣測紀燃的心思,他在此時,突然說:「可以。」
他居然說可以。
人群里開始出現騷亂,紀燃是不想贏嗎?彭延川明顯沒安好心眼兒。
畢竟是個人賽,賈毅只是提供場地,既然主角沒意見,那他也沒什麼可說。
他招來倆人,去檢查了一下彭延川、紀燃的車,確定沒問題之後,「成,預備一下。」
紀燃走向布丁,牽起她的手。
閆笑喊住他,「怎麼?還真帶布丁啊?你是比賽啊還是兜風啊?」
紀燃看布丁一眼,「兜風。」
閆笑不放人,拉著布丁,問她,「你要去嗎?」
在場所有人都盯著她,等著聽她的答案。
布丁看一眼紀燃,說:「嗯。」
「不是說紀燃一廂情願嗎?那這女的什麼意思?」
「她願意過來難道不就已經說明她跟紀燃關係已經更近一步了?」
「操!□□!全汀江就特麼這麼一個硬貨,還被這麼個其貌不揚的拿下了。」
「別屈了,紀燃可寵她了,一會兒被他聽見,讓你今天下不了山。」
……
那些光著大腿,臉上畫了各種油漆圖案的女生,對著布丁身影一通罵。
布丁被領到車前,又問紀燃,「我一定要去?」
紀燃不放心把她交給閆笑、盧盛,賈毅那天晚上面對閆笑什麼德行,現在還歷歷在目。
布丁見他態度不改,上了車。
他正比賽,還是不要跟他逆著來,賽車是個危險的遊戲,他因此分心就不好了。
旗揮下,彭延川一個油門兒,沒了車影。
紀燃這頭,不緊不慢,被遠遠甩在後頭。
很快一圈兒跑完,紀燃始終被彭延川甩在後頭,但他似乎並不著急。
第二圈兒跑到一半兒,車裡冒出一團白煙,迷了紀燃的眼。
布丁心下一緊,彭延川果然不是省油的燈。
她第一時間對紀燃說:「停車吧!」
紀燃也想,但剎車好像到這兒不好使了,看來是計算好了跑程,剪了一半的剎車線。
布丁眼看白煙越來越濃,再也不能冷靜,「跳車吧!」
紀燃沒說話,情急之時,把衣服扯下,裹住布丁,打開車門,把她推了下去。
布丁被推下車,在地上滾了幾周,磕了一身的傷,但她顧不上,疼也要追紀燃的車。
紀燃車已經不受控制,任何操作都是無用功,終於,還是帶紀燃扎進了山林。
布丁眼看著車頭朝下,脫離山道,衝進山林,著力大喊一聲,「啊----」
她什麼都不管,人跑出山道,跑進山林,腳下沒路,加之她跑的又疾,整個人剎不住,從半山腰滾下來,在本來一身傷的狀況下,再雪上加霜,人一度昏厥過去。
紀燃早在車墜下山林時,就從車裡下來了,本來百分之百的勝算,但還是低估了霉運的力量,還是在落地時被一顆倒下的楊樹攔了腰,一根尖銳的樹枝刺入小腿。
他把樹枝拔掉,拿最後一件衣服綁上,止血,靠在樹幹上,歇勁兒。
彭延川的車,經過改裝之後,馬力增加到9.7%,跟紀燃那輛12.3%是少點,但動力太大,出彎阻力也會相對增大,導致整輛車過彎時極度不穩,盧盛過彎是硬傷,開紀燃那輛,根本是找死,除非他目的不在於贏,而在於搞他紀燃。
紀燃在彭延川提出換車時,就把所有可能性都想到了,兩輛車避震器、防傾杆的差距也在腦袋裡做了一個計算,想著他在出彎時,幾種封自己路的方式,但都不能有效避免被自己超車,最後得出結論,他果真不是為比賽,而是另有目的,那這輛車,就有問題。
如果他當時提出不比了,第一的名頭彭延川拿去也無所謂,只是他的歹心就不能被人知悉了。
一個車手,如果藏的是損人利己的心思,那就必須得剝奪他身為一個車手的資格,這樣才能避免更多人成為他好勝心下的犧牲品。所以紀燃還是跟他比了這一場。
布丁是他意料之外,但他也做好了心理準備,一旦事情發展他無法掌控,他一定會用自己,換布丁的周全,事實上,他也是這麼做的,他確實護了布丁周全,卻沒想到,布丁也存有一顆為他周全不惜犧牲自己的心。他出事,布丁亦會跟他一樣,心甘情願拿自己來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