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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是她近來放縱得太徹底，才會滋生出欲望。鄭藝閉目嘆息，卻並未生出懊惱或懊悔的情緒來。她的實力已經達到瓶頸，精神力仍不斷增長著，但這副身軀能承載的能量是有上限的，她必須在達到上限之前簡單過個雷劫。這對她而言根本不算什麼，反正她當年修仙起家，應付雷劫手到擒來。只是，雷劫不僅是一種歷練與劫難，對像祂一樣的存在而言，雷劫還起到一種淨化的作用。

    鄭藝緩慢地睜開眼睛，看著後視鏡里兩顆腦袋抵在一起、徹底放鬆下來以至於沉沉睡去的兩兄妹，又看向直視前方認真駕駛的余沂楠。這樣認真赤誠的存在，並非她本意招惹。只是她果真是隨性慣了，有無記憶總是這一貫的行事方法，破界前是如此，在雲端之上後亦是如此。

    人性？神性？也許別的神會將之分得格外清楚，但對鄭藝自身而言，她僅是因為許多事情都不在意，不感興趣罷了。

    那雙黑眸晦暗不明，忽地捲起一抹笑意，很快又隱於深色之下。

    ……

    「變異喪屍被解決了？」真快啊。馮淑嫻還有種不真實感，不過看著眼前的鄭藝，她隱隱約約也意識到如今的這人與當初高溫期時的鄭藝實力已是天差地別。「你提升得真快，嗯，我很慶幸與你合作。」

    她伸手與鄭藝交握，發自肺腑真心感謝道：「謝謝你的幫助。」

    「不必這樣客氣，你們每月的禱告給了我很多幫助。」鄭藝輕笑著說，並不應承這份感謝，「是我該謝謝你們才對。」

    「或許例如殺死那變異喪屍的事情對如今的你來說不過是隨手為之，但你救了仲參基地，解決了很大的隱患……或許在某個時間線上，你已經救下了成千上萬人。」馮淑嫻笑著搖搖頭，「至於信仰與祈禱，那是你在高溫下救下仲參的回報。」

    「來吧，我已經布置好晚宴。物資有限，菜品並不豐富，但希望能讓你們滿意。對了，你們喝酒嗎？」

    「我不喝。」鄭藝笑著看了一眼余沂楠，「但可以來一點。」

    「嗯，那你們呢？」馮淑嫻自然地看向沉默不語的夏橙與夏盛兩兄妹，「你們被變異喪屍綁走這麼久，應該受了很多苦吧？如果不喝酒，我們這裡也可以榨一點果汁來喝。」在末世里，這等樣式的款待已經算是非常有誠意了。

    「啊，不、不用管我們的，我們什麼都沒做。」夏橙略有尷尬與驚慌地連連擺手。

    「如果不是你們努力留下信息，我們也不會重視那喪屍，說不定都沒法發現他的不同。」馮淑嫻語氣溫和說完這些，略頓了頓，也沒為難他們，「那我就準備一點度數低的酒和一些果汁了。走吧，先去吃飯，不必拘謹。」

    這確實是專門為鄭藝她們準備的一場晚宴，雖稱作晚宴，但菜品大多都是家常菜，畢竟末世了，各種食材稀缺，很難去做得太過複雜，不過每一道菜品的味道都十分不錯。馮淑嫻並未詢問鄭藝是如何殺了變異喪屍的，只問了問她有沒有受傷，又問了問她目前有什麼需要且是仲參基地能幫得上忙的事兒，而後便大多只是閒聊，聽在鄭藝鼓勵下的余沂楠輕聲分享她們離開仲參基地後的行程。

    「你們之後要去埔碣麼？」馮淑嫻問道。

    「是的，明天就出發。」鄭藝回答道，她指了指已經吃撐但還想再喝一杯果汁的夏氏兄妹，「畢竟他們沒法等待太久。」

    「我準備了一些汽油，可以加滿你們的車。」馮淑嫻頓了頓，又繼續說道，「過幾天，或者等高溫期結束，我處理好基地內事務，應該也會拜訪人類之光。那裡發展得很不錯，尤其是研究方面……我想，或許仲參也需要一座實驗室？但我完全不懂這些，手頭上也沒有任何儀器設備，嗯，基地內也不知道有沒有這方面的人才。」或許單純的合作會更加合適，他們搜集資源、材料等東西提供給埔碣，而埔碣向他們展示成果，給他們出資購買的機會或幫他們生產藥劑。不過這方面的事顯然還是得到時候面談。

    鄭藝安靜地望著她，並未提出建議。

    不過馮淑嫻似乎也沒想要得到回答，只在說完這些後嘆息一聲，「末世啊，會有結束的一天嗎？雖然如今離爆發也不過一年，但我……心中時常會冒出這樣的問題。」

    「也許，此刻的末世，在未來看來，也只是一種新社會形態的開端。」鄭藝想了想，如此回答道，「總會從混亂發展至有序。」

    即使研發出喪屍解藥，但能力者依舊已經出現，變異植物與變異動物仍舊存在。如果這是進化……那麼，進化已是不可避免的趨勢。

    昌平方面力求讓所有普通人都得到覺醒機會的想法，鄭藝個人覺得是挺好的。

    「……希望仲參基地能見證到那一刻。」馮淑嫻無奈笑笑，並未繼續這一話題。她站起身來，本準備帶鄭藝她們四人去準備好的空置房間休息，就聽鄭藝又喊住了她。

    「先帶我去你們水庫吧。」這人笑盈盈道，「久別重逢，總該贈送一些小禮物的。」

    「……」馮淑嫻張了張嘴，怎麼都無法拒絕與推辭的。她心中的感謝情緒愈濃，然而還未真摯說出口，就聽見鄭藝輕笑說起她的另一能力……應該是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