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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藝略沉默片刻，將發散的精神力盡數回收，也不再主動探測什麼了。

    [那些異獸這麼敏銳、這麼膽小嗎？]雖然余沂楠對此一無所知，但零一與鄭藝一體，自然看得清清楚楚，它忍不住感慨一聲，而後又忍不住幸災樂禍地笑道，[看來您是什麼都抓不住了。有您的精神力在埔碣搜尋一圈，那些異獸即使在其他城市餓死，恐怕也不敢踏足這邊半步了。]

    鄭藝沒有搭理零一，但零一越想越樂，忍不住在系統空間笑出了聲。

    當改裝車來到素龜山附近，甚至還未來到之前常歇腳的小鎮房屋處，余沂楠就看見遠方一縷碧綠蔓延而來，以極快的速度將遠方邊際感染，而後便是無邊無際的綠意地毯一路蔓延、一路鋪就，無數藤蔓低伏蔓延！她有些驚呆了，很快將車速減慢，但那綠色蔓延的速度卻沒有任何減少的趨勢，反而生怕怠慢了她們，越來越快，越來越瘋狂以鋪天蓋地之勢趕來。

    這種架勢，又有誰能親自體會到呢？

    震撼。

    余沂楠將車停了下來。她看著已經平鋪至車前的瑩瑩綠草與交錯的藤蔓，忍不住看向鄭藝：「這……」

    「……它們察覺到了我的氣息。」鄭藝面無表情地解釋道，而後揚起溫柔的笑來，「既然是它們的一番心意，就下車看看吧。」

    也許是再次的到訪激發了這些植物埋藏於靈魂深處的記憶與恐懼，這幫「健忘」的傢伙們發了瘋似的在鄭藝腦海里刷屏起來，一條條提醒全是它們提供的聖母值。

    哪怕還沒連入植物區域網，鄭藝都能猜到這幫傢伙精神交錯，在慌亂地說些什麼了。

    剛一下車，藤蔓包裹著大型樹葉，獻寶似地就捧至了鄭藝身前，這藤蔓將樹葉高高托起，甚至不需要鄭藝伸手揭開，便殷勤地將葉子打開，露出內里那一顆顆紅彤彤的、圓潤飽滿的果實們。

    鄭藝低眸掃過這些果實，並未有所動作，直到余沂楠靠過來，略驚奇地發出感慨：「它們居然還都記得你呀。這次過來，這麼大的聲勢……離那片森林還那麼遠呢，它們過來迎接你，還直接將果實上奉給你了呀。」

    「嗯，它們貢獻了不少聖母值。」鄭藝微微頷首，補充道，「看來，這邊是沒有什麼肅清的必要了。」

    這片森林的變異植物們簡直識趣得過了頭，對鄭藝的敬畏與尊重似乎已經刻入了骨子裡，只要一感應到鄭藝的氣息，立刻就認了慫。

    [那可不嘛！你完全可以連接一下區域網，看看它們是怎麼瘋狂誇你、敬畏你、信仰你，說你是唯一的神的！]零一簡直要被這群植物吵死。一來到這裡被動聯網，它就不得不繼續面對之前的洗腦業務。[它們明顯察覺到你比之前更加厲害也更加可怕了，一個個殷勤得不得了！上次來還得我多做一會兒精神工作，需要我來勸說，這次完全都不需要了。]

    可惜鄭藝一點也不想體驗。

    她收下這一大堆果實，看著藤蔓乖巧退去，便看向余沂楠：「想去裡面逛一圈嗎？還是直接離開？」

    「要是這裡一切正常，也沒什麼需要清理的生物……那我們就繼續趕路？」余沂楠是時刻以鄭藝為重的，她知道鄭藝如今最感興趣的就是流星碎片，而這碎片又與之前遇見的遲河清那小隊有關，如此聯繫起來，自然是越快趕去昌平越好。「還有就是，這次去昌平的話……因為主要是找流星碎片嘛，要不，我們也去一趟雍都看看？」

    雖然僅相處了幾日而已，但余沂楠對那兩個二次元兄妹還是十分有印象的。他們實在是太有記憶點了，也很是單純、友好。當初說好在埔碣再見，但他們卻始終沒來人類之光，也不知道是遇到了什麼變故。

    當初他們回家找父母，目的地就在雍都，雖然過了這麼久……但萬一呢？

    那對兄妹啊？余沂楠提到雍都，鄭藝才記起這兩個人來。鄭藝倒是沒想到，余沂楠看起來不在意，實際上居然記了這麼久。不過是一面之緣而已。「那就去看看吧。」反正是個沒去過的城市，那兩個變身流一直沒前往人類之光，如果不是被家人挽留，說不定就是在雍都出了事。

    要麼雍都有其他的基地或避難所，要麼就有什麼其他的危機潛伏。又或是……有流星碎片存在？

    當然，也不排除他們是在路上就遇到了危險。又或是死在了高溫或極寒期。這極端溫度、物資匱乏的末世，對他們這些流浪的能力者而言，威脅還是很大的。

    「難為你還記得他們。」鄭藝拉開車門，以意念令零一去警告一下這些變異植物們不要再忘記每月的信仰與禱告，才坐上駕駛座，讓余沂楠在副駕駛稍微休息。

    「他們的能力……想忘記也很難嘛。」余沂楠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她乖乖坐在副駕駛，看著鄭藝啟動車輛，略猶豫著，才繼續開口道，「其實不止他們兩個，還有……最開始遇見的人，我也記得的。」

    「嗯？」

    「就是，就是你在屍潮時，突然跳下去救的那兩個人。」余沂楠說，「當時我在車上可絕望了，怎麼都沒想到你居然是個這麼衝動的……聖母。」說來慚愧，那時候，她還有過丟下鄭藝離開的念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