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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零一有些沒反應過來，它看著面上毫無波瀾的鄭藝，忍不住問，[那余沂楠說要給個痛快……您怎麼，不拒絕？]

    『為什麼要拒絕？』鄭藝輕笑著反問道，『零一呀，她想手上沾血，我又有什麼可拒絕的？你瞧她那反應……一般可難以見到。』

    零一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衝動開口：[我只是覺得您對她太好了。]

    啊不，它到底在什麼啊！這種「好」也算好嗎？可是、可是對比鄭藝之前的所作所為……零一覺得自己真是瘋了，它為什麼覺得鄭藝現在是對余沂楠「太」「好」了？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零一萬分後悔意念交流完全沒有撤回的餘地，甚至一字不落全進入了鄭藝的腦子了。有那麼個瞬間，它都想直接鑽進鄭藝腦子裡把剛剛的話翻出來刪除了。

    在零一急得不知道怎麼解釋時，鄭藝卻又笑起來，她意念的聲音愈發溫柔了：

    『親愛的零一，您對我一定有些許的小誤會……』

    『她這樣全心全意信仰我、跟隨我……對於自己人，我也是十分寬容的。』

    [……]零一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而鄭藝卻像沒事人一樣輕鬆回房。一進門，她就看到衛生間內滿是水霧，門關閉著，也聽不見裡面有什麼響動。

    余沂楠大概在泡澡放鬆。

    鄭藝沒關注這個，她走進臥室，用能力將燒灼的痕跡狠狠沖洗了一遍，令整個房間煥然一新。至於那一堆灰燼則被水流包裹在內，被鄭藝裝進一個小型的塑料儲物盒裡。如果余沂楠想要，可以留給她。如果余沂楠不要，那就倒進種植園的地里，算作肥料了。這也算是一種入土為安？

    將一切收拾完畢，鄭藝將床從背包內取出，放入房間，規整擺好。

    新的水流在瞬間凝聚而起，將鄭藝從頭至尾包裹一遍。鄭藝簡單用能力將自己清理乾淨，剝離水分後，整個人就清爽至極。她躺倒在床上，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閉眼睡去。

    余沂楠泡澡泡了很久很久。零一甚至有些懷疑她是不是暈倒在衛生間了，但又覺得火系能力者，不至於。

    又是一個小時過去，余沂楠才穿著新的寬鬆T恤與短褲走了進來。她頭髮已經被能力烘乾，整個人精神已經好上許多。她發現鄭藝睡著後，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而後才抬手關閉臥室門，輕手輕腳爬上床的另一側。

    零一瞧著余沂楠的模樣，心說余沂楠還真不為鄭藝的形象感到割裂感了啊？她好像已經習慣了？

    噢，天知道它現在還會為鄭藝突然的殘忍與無辜無害感到十分的割裂。

    余沂楠小心翼翼將手搭在鄭藝腰間，見鄭藝沒被吵醒才鬆了口氣，整個人也順著放鬆下來，挨著鄭藝閉上眼睛，醞釀睡意。

    今天，還是發生了不少事啊……

    零一看著熟睡的兩人，忽然感慨：末世……還真是適合鄭藝啊。

    在原著故事發生之前的「背景」里，真虧鄭藝能偽裝得那麼好，還完美融入校園之中了呢。也不知道那時候的鄭藝是抱著怎樣的心態與周圍人相處的。

    兩人就這麼一覺睡至半夜。零一發現她們的作息一點都不規律，完全是想睡就睡。

    但好消息是，睡至半夜什麼事都沒發生，避難所沒人找上門，也沒人因余耀祖離開的事找上她們。

    鄭藝醒來後便叫醒余沂楠，讓余沂楠再蒸了鍋飯，順帶將鹽水鴨稍微蒸熱了，用白米飯配著鹽水鴨與醬板鴨簡單解決了這餐晚飯。

    余沂楠很相信鄭藝，鄭藝說不用她管，余沂楠就再沒追問過。當吃完飯鄭藝拿出那盒子問余沂楠要不要收藏，余沂楠也搖了搖頭，婉拒掉了。

    當晚，那團裹著灰燼粉末的水流便來到了種植區，鑽入泥土深處後才完全發散開。鄭藝之後又控制水流將土壤面上的痕跡遮掩了下，這事就再無擔憂。

    至於余耀祖母親？三個月的房租，足以讓普通人在避難所生活好一段時間，避難所內給普通人留的工作可有不少，努努力還是能養活自己的。余耀祖一走，練琅溪也不會為難他的家人。當然，鄭藝當然可以做得更好更貼心些，可憑什麼呢？

    至於余沂楠，她偶爾也會懷疑自己做是不是太過絕情，但只要一想起記憶中從小到大甚至到末世時那人的嘴臉，她就不願再深想這個話題。如果實在不行，那房子也可以分出一半與別人合租，再加上避難所內的工作，養活自己應當也不難的。

    而在聽了鄭藝講了她用的是什麼辦法讓「余耀祖」光明正大離開基地後，余沂楠很快接受了這一事實，第一反應卻是：不知道余耀祖的母親知道這件事，會不會難過、絕望到崩潰？

    畢竟在她的視角里，是她的寶貝兒子給她充了三個月房租，而後扔下她，逃離了避難所。

    噢，或許也不會。哪怕余耀祖離開避難所，說不定在她心中也可能是「兒子不忍心連累我，冒著被人追殺的生命危險離開了，甚至在走之前把所有的貢獻點都留給了我」吧？

    余沂楠搖搖腦袋，無論如何……這家人算是徹底退出了她的生活。

    再無瓜葛了。

    最後，余耀祖逃走了這一消息，還是初一特意來轉告余沂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