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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沂楠垂眸下來，她看著鄭藝的那雙黑眸，察覺到那不達眼底的笑意，也跟著抿唇笑起來。她看著鄭藝，略有迷戀的熱烈目光從眼睛移到她的鼻尖、而後看向她的薄唇。余沂楠仍記得那渾渾噩噩鑽心疼痛時鄭藝的瘋狂，仍記得這人紅唇染血，是那樣的柔軟溫熱，連血腥味也變得讓人沉迷起來。

    什麼是喜歡呢？余沂楠仍不能具體的知道這是什麼東西。旁人說的與自己的體會總是不一樣的。

    但如果喜歡是不願分離，是甘心被騙，是心頭的躁動，是刻骨的渴望……那她應當是喜歡的。

    她渴望鄭藝。

    這喜歡來得毫無頭緒、毫無鋪墊，令她措手不及，就如此沉迷下去。你要讓余沂楠剖白自己，到底是如何淪陷，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她就是一次次的心軟，一次次的反省，一次次的逃避與自我欺騙，一次次壓下心頭的躁動，一次次的渴望更多的觸碰，卻又不敢觸碰。

    她向來是，處理不好任何感情的。

    但她願意去接受、去承受、去陪伴。她已經經歷過太多可望不可即的感情了，曾存在的、一丁點的、虛假的，所以沒關係，她已經習慣了。她在感情里，應當總是受傷的那個，無論是何種感情。

    那就，讓她一個人被傷害吧。

    她溫柔地看著鄭藝，看著鄭藝又甜甜地叫起她姐姐來，撒嬌一般抱住她手臂搖晃，看著鄭藝拉著她在避難所閒逛，活潑而快樂的像另一個人，甚至與商鋪店主討價還價起來。

    我早知你表里不一。

    但這真真假假，又何必分得太清。

    余沂楠看著鄭藝的背影，不自覺抬手撫上心口，她的心臟仍在跳動著。她忽的上前快步來到鄭藝身邊，看見鄭藝略有茫然地看了她一眼，見她不說話，便只騰出一隻手牽上她的，又與店主為了那幾點貢獻點說了起來。

    她情願的。

    甘之如飴。

    ……

    鄭藝雖然說了不打算久留，但她沒有立刻離開。畢竟賺了那麼多貢獻點，也得把它用完呀。

    余沂楠帶著她去看了曾經營地內的女人們，那些女人沒有與一般的避難所普通人安置在一塊兒，而是另劃分了一個區域，重新設了好幾個帳篷，讓她們能報團取暖，一起在那區域生活。

    在治癒系能力者的幫助下，部分人流產後身體恢復的也很好。只是精神上的創傷仍存在著，但這只能靠她們自己熬過去。

    除了住處與最初的治療，避難所方面沒有再給她們任何優待。她們想要活下去，還是得在避難所內工作賺取貢獻點，只是祝嵐淵會經常帶著食物和水過去。

    這日，鄭藝與余沂楠剛在食堂吃了頓白粥早飯，就聽見避難所內嘈雜起來。還有不少能力者急匆匆趕過去，眉飛色舞地湊上去看熱鬧：「打起來了？」

    「打起來了！打起來了！」

    「負責人還沒來嗎？」

    「沒來，沒來！快來看，再晚就看不著了！」

    鄭藝聞言也停下步伐，她拉著余沂楠朝那邊走去。

    在圍觀的人牆之內，地面灑落著許多花瓣，還有被擺成心形的蠟燭。一束花被摔在一邊，那穿著得體的男人此刻面目猙獰，脖子都漲紅了，他指著對面女人的鼻尖，破口大罵：「誰不知道你們失蹤這麼久經歷了什麼？伍代靈，你不要糟蹋我的真心，我這時候還願意娶你，還愛你，你不要不識好歹！」

    伍代靈？鄭藝看向事件的另一位主角，倒是個眼生的面孔。應該是祝嵐淵的女隊友吧？能力者……祝嵐淵能力強大且特殊，倒沒令唐正鳴得手，她的小隊成員倒是……不清楚了。

    不過，這又稱得上什麼大事？

    「你知不知道現在鮮花多難得，這些我又費了多少功夫才弄好？伍代靈，我對你是認真的，我愛你，我不嫌棄你！」

    而伍代靈只是冷眼看著他發瘋，「我早就拒絕你了。」

    她根本不在意周圍其他男性能力者的指指點點與上下打量，哪怕有人看著她忽然笑出聲，又轉頭與同伴竊竊私語，下一瞬兩個人都露出下流的笑容來。

    她等著這人發完瘋，而後打算從人群中離開。但這男人卻突然發瘋一般上來，死死抓住了她的手腕：「你聽不懂嗎？我不嫌棄你啊！我是愛你的啊！」

    「別噁心我。」伍代靈用力抽出手，厭惡至極，「別逼我在避難所內動手。」

    然而，這話仿佛戳中了他的痛點，叫他一下子跳腳起來，氣急敗壞：「噁心？動手？哈！你們被抓去的時候怎麼不動手？你，戚鈴殊，祝嵐淵都被人玩爛啦！你們這幾個不知道被多少人玩過的破鞋，你說我噁心？」

    就在伍代靈面色一變要動手時，黑色的腐蝕液體在瞬間從人群開闢一條路來，祝嵐淵匆匆走來，她一把抓住伍代靈的手將她拉至身後，抬眼看向這發瘋的渣滓：「醒醒，如今可是末世了。」

    「還以為這是末世前的世界？又或是古時某個朝代，你以為你是誰？像你這種實力的貨色，我能殺十個。」

    「道德綁架？盪丨婦羞辱？受害者有罪？呵。」初一雙瞳變為純粹的紫色，她大步走了過來，嗤笑道，「嫌棄，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