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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7:21:52 作者: 花里尋歡
    她倒在髒亂的地上一邊咳嗽一邊喘氣,身上穿的衣裳滾滿了灰土,髮髻也叫人扯亂了,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狼狽。

    「跑啊!你再跑啊!還妄圖去打擾季姑娘,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說話的是個身材高瘦,神色兇惡的年輕男人,他穿著一身短打,舉止十分粗魯,沒有半點憐香惜玉的意思——方才就是他及時按住季妡,將試圖撲向阿濃馬車的她從街上扯到這小巷子裡的。

    季妡何時見過這樣的人,頓時害怕得哭了出來:「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搶光了我們的財物還要將我們一家軟禁起來?我,我爹可是忠肅侯,你們,你們這樣做是犯法的……」

    「你們的財物?」年輕男人像是聽到了什麼滑稽的笑話,嗤嗤笑了起來,但很快便停下來呸了一聲,「長得人模狗樣的,咋這麼不要臉呢!那是季姑娘她娘留給她的嫁妝,和你一個小妾生的庶女有什麼干係?」

    季妡臉色青紫交加,想反駁卻又不知該怎麼說,只能嗚嗚哭泣,盼著這二人能對她心生憐惜,好讓她尋到逃走的機會——自從被安王妃掃地出門之後,季文浩便帶著陶氏和一雙兒女花錢住到了客棧里去。因借著秋子元的手謀得了阿濃大半嫁妝,幾人外表看著悽苦,心中卻是兀自高興的,只想著等風頭一過便帶著這些錢離開安州去別處安穩下來。甚至因這主意是陶氏想出來的,季文浩也沒前幾日那麼恨她了,雖想起她和夏恭的事情還是想吐血,可到底沒有再說休她的話了。

    哪想這春秋大夢剛做到一半,還沒來得及付諸行動,便被不知打哪兒來的一群人搶走了全部財物還狠狠折磨了一番,最終被擄到一個小破院子裡看守了起來。季文浩又怒又恨,卻是毫無辦法,不過通過婚書之事,他也知道秦時是衝著阿濃去的。想著解鈴還須繫鈴人,他便尋機叫季妡逃了出來,讓她去向阿濃求情。

    ☆、第57章

    季妡心中是極不願對阿濃低頭的,但眼下他們只有這麼一條路可走,她再是不願也不得不點頭應下,可惜功敗垂成,剛跑到這裡便人抓住了。想著自己堂堂大家千金竟落到了如今這樣的地步,她越發哭得悲傷,眼淚啪嗒啪嗒直掉,看起來可憐極了。

    可惜眼前這倆出自天音閣的漢子是見慣了美人的,季妡哭得再可憐,他們也沒有半分動容,反倒十分不耐煩,上來便一個手刀將她打昏,抗起來走了。

    「幸好沒叫這死丫頭成功衝到季姑娘面前去,否則回去少不得要受罰了。」

    「可不是,回去叫下面那幾個小的都把皮給我繃緊了,毛毛躁躁的淨知道給老子闖禍!」

    「知道了,不過你說那個秦公子到底是什麼人啊?咱們閣主好像很看重他的樣子。」

    「從洛州來的,我猜應該和那位有關。」

    「那位?誰呀?」

    「前閣主。」

    「前……他,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當年是那麼說的,不過前幾天我聽到一些風聲,似乎是說那位爺並沒有死,只是隱姓埋名到了洛州……不過這事兒還不確定,你先別和別人說。」

    「欸!不過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我記得那位爺可是極得皇上寵信的,怎麼突然就惹怒龍顏,被判斬首了?」

    「這等機密哪裡是咱們能知道的,別說了,快走吧,先把這死丫頭送回去。」

    「也是……」

    二人扛著季妡回到軟禁季文浩等人的院子,剛一進門,便見秦時和翠煙正在院中說話。

    將事情來龍去脈簡單說了一遍又主動請罪了一番之後,兩人便將季妡往大門緊閉的屋裡一扔,躬身退下了。

    那屋裡關著季文浩一家,還有背主的秋子元和吳川一家,厚厚門板後傳來驚慌的哭嚎聲和重複不停的「放我出去」,吵得人頭疼。

    現在知道怕了,早幹什麼去了?翠煙譏諷地掃了那屋子一眼,懶洋洋地問道:「不知秦爺準備怎麼處置裡頭這群人?」

    「忠肅侯怎麼說都是我的老丈人,縱然他對我夫人不慈,我這做晚輩的卻也不好做得太過……」暗搓搓地回味了一下「我夫人」三個字,秦時這才雲淡風輕地說道,「不知翠煙姑娘手下可有能夠收留他們一家的地方?」

    翠煙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美目微轉笑了起來:「我名下有個果園,位於距離安州三十里的偏遠山區……」

    「甚好,侯爺養尊處優那麼多年,如今也該好好學習一下什麼叫自食其力了。」秦時看似溫和實則冷銳地笑了一下,又道,「至於那幾個背主的……天音閣是怎麼對待叛徒的?」

    翠煙風情萬種地撥了一下頭髮:「輕則廢去四肢,重則死無葬身。」

    屋裡哭聲越發驚恐尖銳,隨即便有砰砰磕頭求饒的聲音傳出,秦時不為所動,連看都沒有往那處看一眼,只微微一笑道:「那就勞煩姑娘幫著處置了。」

    「小事一樁。不過那個韓三那邊,你準備怎麼辦?」這青年顯然不是個好相與的人,那韓芊芊幾次三番設計季姑娘,試圖將她推給別的男子,只怕已經踩了他的死區,翠煙有點好奇他會怎麼做。

    「她?她就不勞煩姑娘出手了,我自己處理。」

    他聲音很淡,語氣也不見太多起伏,可翠煙卻聽得有點兒發寒,她乾笑兩聲,稍稍往後退了一步。

    師兄交的什麼朋友,感覺莫名嚇人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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