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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7:18:50 作者: 原和
    緊張和害羞不只是看發紅的耳朵啊,這可愛又彆扭的小姑娘。

    吹風呼啦啦地在耳邊響起,秋里卻愣愣地拿著它對著鏡子吹。腦子裡過濾了很多片段,她的心跳得很快,對於男人這樣直白的告白,她不知道是不是該接受。直到……

    「我還不知道把頭髮絞進吹風這樣也能吹乾?」男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浴室的門口,靠著門邊雙手抱臂看著她說。

    秋里猛然反應過來,怪說不得她剛才聞到了一股燒焦了味道。「啊----」她的手猛地拿開吹風,頭髮帶頭皮就被拽得生疼。

    「這麼不小心!」男人見狀立馬就走了過來,語氣帶著責備,還有心疼。他一手接過了她手裡的吹風,慢慢扶著她坐在了外面的凳子上。「別動!」

    她剛想離這個男人遠一點,就被他拽住動彈不得。

    她想說,秦耀辭,你身上的味道真好聞。就是因為太好聞了,她怕自己把持不住這才遠離的嘛。

    秦耀辭手上的動作小心翼翼地,他原想將她纏繞在電動機里的髮絲扯出來,但是被卷進去的太多了,這一時半會兒也拔不出來。「我去拿剪子,你等等。」

    秋里看見他急匆匆地跑下了樓,然後再次出現的時候,男人手裡拿了一把碩大無比的廚房用的剪刀。

    「你要殺人啊!」秋里看著明晃晃的剪子不由開起了玩笑。

    「就你?蠢成這樣也需要我動手殺你?」男人沒有理會她的玩笑,反倒是帶上了幾分嗤笑地回答,然後,「咔嚓」一聲,剪斷了那一截被絞進去的發梢。

    「謝謝啊。」秋里就像是沒有聽出來他的嘲諷一般,然後起身離開。

    「答案呢?」男人沒有阻攔她,只是站在她身後維持著剛才那個姿勢,聲音淡淡的。

    秋里身形一頓,背著男人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她沒有回頭,「你一向是很會揣摩人心,我是怎麼想的你難道不明白嗎?你明白我,我卻不明白你。我問你余桐珮跟你到底是什麼關係,現在你也不能回答吧?」

    她久久沒有聽到身後傳來的回答,有些失望地走回了房間。

    關上門,秋里坐在床上,怎麼辦,沒辦法,就算是情到深處,她尚存了一份理智。要她做第三者,她決計不會同意的,那麼厭惡的第三者,她如果真的做了,她就真的是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了。

    秋里走下了樓,看見男人手裡拿著的是一本財經雜誌。封面的人她也不陌生,赫然就是霍振平。

    再次見到這個男人,即便是照片,秋里也說不上來心裡是怎麼一種感覺,就好像是失去了一個極為重要的親人一樣。

    「怎麼?」秦耀辭看著她有些變了的神色,合起了手裡的書,然後看了看封面,「想他?」

    秋里笑了笑,「想。」

    她的一個字,足以讓男人變了臉色。

    秦耀辭什麼都沒有說,就走向了飯桌邊。

    秋里跟著他,看著男人的後背,心想,他們什麼時候又攪在了一起?之前發生的那一切是那麼自然,就像是他們在一起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一樣,但在清醒時分,她又踟躕了,要不要向前,要不要拉住他伸出的手?

    「桐珮的事情一言難盡,不過,你放心,我跟她之間的關係不是你想的那樣。」秋里剛坐下,就聽見坐在她對面的男子這樣說。

    她放下了手裡的叉子,看著沐浴在晨光里的男人,她半眯著眼睛,對上了戶外的太陽。「那是什麼關係?」

    「她是我必要擔負的責任。」秦耀辭其實不願解釋,但是,他更怕,自己不解釋,眼前的女子就會再次遠離他。

    「責任?」

    「小秋,桐珮的生活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她在英國嫁的人不是普通人,而是毒梟。」秦耀辭說。

    秋里有些驚訝,但是很快她就收斂了自己的情緒,「那又關你什麼事?」原諒她不是故意這麼冷漠地說出這句話,她不是聖母,她一點也不博愛。

    「當初要是我阻止她的那場婚禮,說不定現在她就不會這麼悲慘了。」那個男人秦耀辭之前沒有想到不僅涉及賭博,手上還有這樣一條他不知道的暗線。怪不得余桐珮會那樣怕他。

    秋里用調羹攪了攪杯里的牛奶,她心裡不由有些感嘆,難道世上所有的男人對初戀都這樣戀戀不忘嗎?要是余桐珮一直在他們之間怎麼辦?她又該怎麼辦?明明跟男人沒有任何關係的事情,他都能聯想在一起。秋里不禁想,要是他先遇見自己該有多好的,只是,時間不是她能左右的。

    「一個月。」

    「什麼?」男人不解地問。

    秋里對上了他的眼睛,一字一頓道:「一個月的時間,夠你幫她安排後以後的人生了吧?一個月後,我想要她完完全全退出你的世界,半毛錢的關係都不要!」她從不後悔自己說出的每一句話,就像是現在這樣,或許會引起男人極度反感的話。

    秦耀辭皺了皺眉,不過,很快,他點頭了。他其實心裡一直知道自己應該及早處理完這一段感情,不過一直沒有狠下心來,這一次,既然秋里提出來了,那他就下決心了吧。

    秋里沒想到他會這麼慡快地就應下了自己的要求,有些意外。

    「以後就搬過來吧,就算是去葉氏也方便很多,今下午你就把之前家裡的必須品帶來就好,這裡什麼都有,不缺,也用不著搬家了,你人過來就行了。」男人接著說,「住在這裡你儘管放心好了,這裡的治安比你那裡好了不知多少倍,我今天就回M市,你放心留下吧。」他好像預料了她想到的所有不搬家的藉口,一條條將利弊放在了她眼前,讓她自己選擇,而實際,他已經替她作出了選擇。

    秋里吃完了三明治,抬頭環顧了一圈這裡的布局,不得不說,當初設計這裡的人肯定是一個文化涵養極高的人,或者說,是西方美學的愛好者。「秦耀辭,這裡你買了多久了啊?」秋里有些好奇,秦家的根基不是在M市嗎?怎麼在H市買下這樣一棟房子,價值不菲就算了,還一直閒置著。資本家不應該將手裡的資源全都活動起來嗎?

    秦耀辭喝完了最後一口牛奶,看著她,說:「這房子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秋里有些詫異。

    「準確來說,買下這房子的人和現在房子的所有權擁有者早就不是同一個人了,如果我沒記錯,現在你就是房主。」他邊說邊將碗碟放進了洗碗機里。

    這下該輪到秋里震驚了,「我?」她用手指頭指著自己的鼻子,「怎麼可能?」她可不記得自己曾經穿越了二十年買了這一棟房子。

    秦耀辭轉過身,笑了笑,「沒錯,就是你。」

    「怎麼回事?」秋里臉色變得嚴肅,她可不想要接受這樣的「無功之祿」。

    秦耀辭:「這原本就是你母親的財產,不過她沒有告訴過你,或者,她完全就不記得她在H市還有這樣一出房產,所以,你不知道也不足為奇。」

    「可是,我記得,鑰匙上寫的姓是你們『秦』家,你之前說的買下這棟房子的不是房子的所有者,什麼意思?」

    「二十多年前,秦然買下了這裡,然後不就就轉手贈送給你了母親。」秦耀辭的口氣淡淡的,好像並不願意多說這些往事。

    「你爸?」秋里聽到這個名字就更加詫異了,這又是什麼事情?

    「我們秦家的產業不在H市,我爸當時在這邊的時間很短,就乾脆將手裡的房產當做禮物送給了你母親吧,秦家不是跟秋家是世交嗎?送這點也不足為奇吧。」不過,你母親沒接受而已。

    他走到客廳里,將桌上散亂的文件整理好,然後抬頭看著還站在餐廳沉思著什麼的秋里說:「好了,我等會就回去了,你一個人在這邊注意一點,雖然現在你是葉氏的大股頭,也是眾矢之首,自己多加小心,有情況打電話。」

    秋里回過神來,她逆著光,穿著一身白色的重疊的蕾絲睡衣,就像是夢境中的愛麗絲一樣。她赤著腳,就這樣隔著一條走廊長的距離,面對著男人,然後乖巧地點了點頭。

    「秦耀辭!」她的聲音帶著脆意,讓男人本欲離開的腳步停了下來,然後他看見,女子像一隻小鳥一樣,向他奔來,瞬間就落入了他的懷裡,他聽見女子說:「別忘了,我們的約定,我等你。」

    她的聲音真好聽,這是他離開前腦中最後的想法。

    作者有話要說:

    ☆、傲視

    秋里「噠噠噠」地上了二樓,她站在窗簾的後面,小心翼翼地看著樓下拉開車門的男人。

    秦耀辭就像是跟她有心靈感應一般,這時候突然就抬起了頭,看著二樓她臥室窗口的方向,這把秋里嚇了一跳,後者趕緊收回了自己的腦袋,結果,「砰哧」一聲 ,後腦勺因為她的「回收」過猛,就裝在了後面的牆壁上,痛得秋里蹲在了身子。

    「啊----」她抱著腦袋,哀嚎一聲。秋里,你怎得這樣笨?她心裡帶著十分無奈的語氣長嘆。

    秦耀辭其實早就看見窗前那一個晃動的讓人影了,他心情極好,原本還想要等著小姑娘再次伸出腦袋才離開,但是久久沒有等到。他想,估計是小姑娘又害羞了吧。他哪裡能想到,他這一次是真的錯了,這次當真不是秋里害羞,而是因為某人痛得半天沒有緩過勁來。現在秋里覺得自己看見了好多小星星啊!

    等到秋里再次拉開窗簾的時候,樓下已經沒有了男人的身影。她有些懊惱地倒在床上,心裡卻像是被打翻了蜜罐一樣覺得甜蜜。

    就像是秦耀辭所說的那樣,她真的是什麼都不用帶,就可以直接入住這裡了。同樣地處市中心,這裡不僅僅緊鄰著審計署,而且距離葉氏的距離也不過才兩站車站的路途。

    秋里在入住天池後的第三天就去了葉氏。

    今天是周一,照例是股東雲集開會的時間。

    秋里接到陳克華的消息,她伴隨著小區內那每天早晨都會準時響起的嘹亮的國歌聲起床,晨跑回來後,先進浴室洗了澡,然後吃完早飯,換了一身正裝,看了看手腕上的時間,現在是八點整,就算她現在步行到葉氏時間也搓搓有餘。

    八點五十分。

    葉氏的頂層的會議室現在正是吵鬧的時候,距離葉從根從上位下去後前後差不多已經兩周了,但是掌控葉氏今後走向趨勢的竟然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甚至都還沒有畢業的學生,他們之中都也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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