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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7:18:50 作者: 原和
「那現在我們去哪裡?」她不解。
「酒店。」男人利落地甩下兩個字。
秋里:「……」這有什麼區別嗎?
在山下的十字路口,秦耀辭停住了車,他看著一旁的秋里,就像是平常問話一般,「什麼時候的事?」他問的是霍振平跟她的交往,秋里明白。
不過,秋里有些生氣,他問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自己的生活一五一十都要向他匯報嗎?他又不是她的監護人。再說,她也早就過了需要人監護的年齡了。
「嗯?」男人久久沒有聽見回答,故又重複了一句。
秋里看著他的側臉,用著極為平靜的聲音問:「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嗎?」我們並不是什麼親昵的關係。
秦耀辭眼睛看著前方,聽到秋里這樣一說,也沉默了。他沉默不是因為他被秋里問得詞窮了,而是聽出了秋里的情緒,他知道她還在為那晚上的事情耿耿於懷或者說,她根本都還喜歡著自己。
秦耀辭進了酒店,在前台給秋里辦好了手續,就進了自己預定的房間沒有再出來。
秋里站在陽台上,拿著手機,猶豫著要不要按下那個通話鍵。她始終覺得愧疚。
「餵?霍二?」秋里試探著講話。
霍振平現在坐在自己特地為她準備的房間裡的大床上,其實,若是平常,秋里這樣主動打電話,他定然會欣喜地不知所以,但是現在,他只是接起了電話,放在耳邊,聽著她明顯帶著小心的音調,嘴角掠過一絲苦笑,有些無奈。「嗯。」
他始終無法對她硬下心腸,他見到她的第一面就知道了,他從來不是愛管閒事的人,那一次,卻破天荒的。第二次遇見,他知道自己完了,他從來不相信的一見鍾情,真的發生在了他自己身上。
秋里舒了一口氣,但是她依舊帶著抱歉,「我……」她不知道除了對不起還能說什麼。
霍振平也好像預知了她要說什麼似的,搶在她之前道:「沒事,我不是說了嗎,我等你忘記他,等你愛上我。」可是,秋里,你可不可以不要讓我等太久?這句話他默默地在心底說。
作者有話要說: 原和想對霍二說:「然並卵~~~」
霍二:「打死你!」
原和:「秦耀辭,你親媽被人威脅啦!」
秦耀辭:「……」
原和:「……」
粽子節快樂!!!噹噹當。…
☆、起訴
秋里掛了電話,她耳邊迴蕩著霍振平的那句「不要在意」,久久不能平息。她心情複雜,對於霍振平,她始終有一份虧欠。感情債是她一輩子都不願意觸及的,但是現在,她卻狠狠地欠下了一筆。
第二天,秋里並沒有再去中山路。她這次來H市,不僅僅是來見見霍家的家長,還有她從英國回來就一直在準備的事情,她準備近期就要處理完。
秋里一整天都沒有出門,秦耀辭也沒有來敲門。她手裡拿著從唐克那裡整理的證詞,還有秋知凝生前用的手機,她看著上面最後一條簡訊,狠狠地皺著眉頭,她在思索。
桌上還有兩個文件袋,一個是在英國秦耀辭派人給她送來有關董婭去年前往英國所有的資料,包括每天做什麼,見了什麼人,裡面都有詳盡的資料。另外一個裝著的,是葉氏這幾年來的財務報告,當然,這一手資料不像外面流傳的那樣。
秋里神色有些晦澀難明,她看著手邊那個寫著「葉氏」的牛皮口袋,內心很掙扎。到底是交出去,還是留下來?這一刻她不知道該怎麼選擇。出於對葉從根的怨恨,她恨不得現在就立馬把他拉下來。但是,秋里一想到這個外表掛著葉姓的集團,實則是她的親外公一手創造的商業集團時,她又猶豫了。
一方面是處於對仇人的痛恨,一方面卻又被老一輩的情緣牽絆,秋里最後,還是輕輕地把那份文件放在了自己的背包里。她不想用這樣玉石俱焚的方法,讓這一個偌大的產業落入不相干的人的手裡,哪怕不是葉從根。
「餵?」秋里接起了電話。
「我在門口,你開門。」秋里趕緊跑到門口,一拉開門,就被門外的那個男人狠狠地抱在了懷裡。「幸好,幸好……」男人抱著她,秋里都快覺得自己都要透不過起來了。
「霍二?」秋里試探地叫到。
霍振平這才將她從自己的懷裡放開,他仔細地看著面前得女子,對上她疑惑的雙眼,像是不經意一般地笑了笑,但是秋里那雙洞悉人心的眼睛還是看到了男子臉上的那一絲極力隱藏的不安和惶恐。
她心裡就好像被重重一擊,她看著已經走進房內的男人的背影,她第一次,這樣深刻地知道了自己在霍振平心裡的位置。她讓他這樣患得患失,就好像秦耀辭之於她一樣,這不是因為他們太敏感,而是帶給他們這種不安感的人不夠愛他們,沒有別的什麼理由,不過是因為不愛。
秋里想明白了以這一點,她的臉色白了白,然後她就看見霍振平拿起了自己剛才放在桌上的那一疊資料。
「霍二!」她突然的高聲,倒是把霍振平嚇了一跳。男人有些吃驚地看著她,不解她為何突然變得這樣激動。
秋里疾步走到桌旁,視線一直鎖定在他的手上。霍振平這才覺得有些不對,他揚了揚手裡的東西,「這個?」
秋里點點頭。
即便是已經到了春天,但是夜晚依舊來得很快。秋里站在陽台上,看著已經垂下的天幕,心裡百感交集。霍振平已經離開了。
「所以說,就連身為男朋友的我,你也不願意主動告訴,是嗎?」她的耳邊還迴蕩著霍振平充滿怒氣的聲音,那樣濃濃的質問,讓她啞口無言,找不什麼話來反駁。她確實向他隱瞞了一切。
當霍振平看完手裡所有的資料時,他平整的眉間已經深深鎖住。他看著站在外面的女子瘦削的背影,心裡又是心痛又是氣憤。他為這樣年輕的女子身上背負的傷痛感到感同身受,卻又為她的隱瞞,感到氣憤。在H市,還有誰比他更適合更能充當她堅實的後盾?而她,卻拒絕向自己求助,霍振平第一次為秋里的倔強生氣了。
「你隻字不提,可曾想過,我也是個男人,能讓你依靠的男人!我並不軟弱,秋里,你不要還把我當孩子。」霍振平拉過秋里,讓她面對著自己,看著女子瀲灩波光般的瞳仁道。他的聲音不比秦耀辭的低沉,卻帶著一份執著和堅定,讓秋里不得不動容。
「我……」秋里剛想開口,唇瓣就被霍振平的一根食指按住了。
男子挑了挑眉,他的眼瞼顏色很深,就像是天然的煙燻妝一樣,好看的很。只要他一凝神,都會讓人覺得深情。而現在,他就這樣看著秋里。後者被他堵住了雙唇,聽著他一字一句分外清楚地說:「秋里,你聽好了。因為我愛你,所以我想要你在遇到任何困難的第一時間裡都是想到我,而不是他。我愛你,你不要拒絕我的喜歡,好嗎?」
秋里在他黑白分明的眼睛下點了點頭,霍振平這才鬆開了食指。他的手指輕輕地划過秋里柔軟的唇瓣。「真好,秋里。」他像是呢喃一般,然後輕輕地在女子的額頭上印下一個親吻。
秋里推開門,從陽台上走回了屋裡。她看了看放在桌上的手機,最後還是沒有拿起來。秦耀辭在哪裡,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呢?現在,她只希望自己愛上那個始終愛她的男人,她也想要被愛。
審計署秋里已經提前請好了假。周一這天,天氣很好。秋里從酒店出來,就被這柔和溫暖的陽光親吻了。她看著早早等在樓下的霍振平,給了他一個大大的微笑,而後者回給她的,是一個帶著溫度的深吻。「很快就會過去,這一切。」他在秋里的耳邊輕喃,就在酒店的正門口,在過往匆忙的人們的視線下,吻住了這個年輕美好的女子。
秋里臉一下子就紅了,這麼多的人啊。她緊緊地握著霍振平的手沒有放開,那緋紅的耳根證明了這一刻她的手足無措。而她面前的這個高大的男人,卻是一臉笑意,他昂首挺胸,拉著秋里走到了車邊,然後像個真正的紳士一般,帶著熱烈的感情替她拉開了車門。
一道車門隔開了所有的視線。秋里這才覺得沒有那麼彆扭。
那所有的視線中,秋里不知道還包括著另一個坐在角落裡品茶的她熟悉的男人的視線。那人一身隨意穿著,他穿著海洋藍的深色上衣,在茶色的玻璃窗邊,看見女子緩緩地走出了電梯,被另一個男子擁吻,然後,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里。
秦耀辭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還會有這樣酸澀的感覺,他一直以為這種情感早就離開了他的身體,他回想,最近一次擁有這樣的情緒,已經是十年前了吧,那個時候,他剛聽到了余桐珮的婚訊,就是這樣難受。
而今天,他覺得眼前的這一對年輕男女竟然這樣刺眼。
秦耀辭閉上眼睛,他正在思索,他需要好好地靜靜。
秋里站在法院的門口,看著這長長的階梯,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別擔心,這一切都要結束了。」霍振平站在了她的身邊。
秋里對著他微微一笑,只是那笑容怎麼看都帶著幾分勉強。
秋里遞交了起訴書,她本以為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至少來講,她沒有想到不過兩個星期就接到了法院的電話,秋里有些意外。
這是時隔差不多四個月後,秋里再一次見到了董婭。很顯然,此時,後者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看向秋里的眼光都是怨毒帶著恨意的。秋里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她不知道為何這個女人竟然還能這樣理直氣壯,她又站在哪個位置用著什麼樣的身份對自己抱有這樣大的敵意?
唐盛這次跟著她一起來了H市,在看見董婭的目光後,唐盛的眼神立刻就沉了下去,如果不是她們有十足的把握,能夠讓這個女人再也看不見外面廣闊的天空,她一定會讓這個女人見識一下唐家的「魅力」。
葉從根也來了,他責備地看著秋里,眼神里還飽含著惱恨,這是無言的指控。霍振平站在秋里的身邊,用著他高大的身體當初了葉從根那一方不善的目光。
反觀秋里,她臉色很平靜,甚至對於葉從根那樣失衡的表現,都沒有露出任何一絲情緒。她在秋知凝墓前發過誓,以後做事,定不會再感情用事了,她想要她在九泉之下能都安心。這段時間,她不是沒有接到葉從根的電話,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她一點都不意外,不管是葉從根的怨恨,還是他的…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