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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7:14:12 作者: 歐言午
    皮膚白白的,大眼睛那睫毛長的啊,他媽都嫉妒的不行,小嘴兒紅艷艷的,天天就知道吃,誰給他吃的跟誰笑。付老太太樂的不行:這不和小夏小的時候一個樣兒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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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不緊不慢的過著,仲夏他們的課卻已經開始正常了,他們又換了個老師,可能大家知道仲夏將前一個班主任告進了監獄,最後還死了。死者為大,不管他犯了什麼錯誤,但是他已經死了,人們就開始追溯活人的不是。

    陸振廷是仲夏他們的老師,還是個先進積極分子,十分有造詣,得許多老師的好評,新來的老師自然是先入為見,對仲夏幾人頗為不待見。但是也就是不待見罷了,當然也有可能他覺得陸振廷是前車之鑑,就是不搭理他們五個人。

    學生並不知道實情,只知道仲夏他們將老師告了,還讓老師死在監獄裡,頓時覺得仲夏五人十分可怕、可惡。班裡本來和他們玩的挺好的幾個女孩子都不理他們了。還有背後說他們壞話的。

    不過,所謂患難見真情。武小山倒是極力維護幾人,還因為別人說他們壞話,吵起來幾次。仲夏倒是覺得此人不錯,就是心思有些單純了些。不過和這樣的朋友相交,不怕會被算計,也是不錯的。

    還有一個人就是劉超,他聽說楊月月和王麗麗別欺負了之後,二話不說就殺過去了。因為仲夏他們的原因,五個人被放出來四個,最後留了個替死鬼,就是那個為首的混混,其他四人,無一倖免的被揍的徹底。這件事武小山倒是沒說什麼,兩人還成了好哥們兒。

    這件事過後,羅家倒是和吳浩然的關係不錯,吳浩然也憑藉他的關係活動了起來。

    72年的鎮上,氣氛倒是很緊張,但是在仲夏看來,都挺有意思的,就像一場鬧劇似的。

    紅衛兵在鎮裡作威作福,簡直天老大地老二,他們在中間就排老三了。

    還對被他們視為奇裝異服的行人採取粗暴行動,如剃時髦髮型、剪小褲腳管、剁尖頭皮鞋等。甚至違反黨的宗教政策、文物保管法規,砸教堂、搗廟宇、挖墳墓、焚燒文化典籍、毀壞文物古蹟。

    破「四舊」過程中,由北京颳起的打人抄家風也迅速在全國盛行開來。抄家的對象起初只是所謂「牛鬼蛇神」,以後逐步遍及工商業者、上層民主人士、名作家、名演員、中學教師,而且生活用品及私人財寶也被抄走,許多圖書、唱片被銷毀。一些知名人士、高級知識分子、名演員,更是紅衛兵抄家的集中目標。 (來自度娘)

    但是這些就像瞬間綻放的煙花一般,其實已經接近尾聲,拼著最後怒放的生命而釋放所有的熱量。

    在68年之後紅衛兵因為失去了利用價值,所以已經被上面踢出歷史舞台了。國家頒布一系列條令,禁止學生罷課,讓學生逐漸回到學校里去。但是這件事不是能一蹴而就的,所以在仲夏這個小鎮裡,到了72年,這些紅衛兵也好,紅小兵也好,已經像秋天的螞蚱似的,蹦躂不了幾天了。

    而在72年的夏天的時候,吳浩然的一番運作終於得到了想要的結果。

    8月十五這一天,吳澤民離開了住了好幾年的回收站倉庫,正式是個自由人了!

    吳澤民感慨的說:現在終於知道什麼叫『親情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

    吳浩然抿著嘴道:「爺爺,若是沒有親情----您的智慧與狹義並重的孫子,您還不知道啥時候能享受自由呢!」

    吳澤民一巴掌扇過去:「你這倒霉孩子,我就是感慨一句,哪那麼多的酸話?」

    不管怎麼說,吳澤民是回來了,他回來之後,就住在佟家,這次卻沒有那麼的悠閒了,他們經常討論到半夜,就連吳浩然都參與了,再不就是去縣裡孟和仁那裡,常常愁眉緊鎖。

    仲夏在這種氣氛里也感覺到學校已經越來越趨於正常了。就連高中也恢復了上課,伯春雖然在家學了高中的課程,但是還是得按照正常的步驟走。倒是這兩年張曼越來越和氣,伯春有時還像個小孩子似的,要她哄著。

    仲夏因為馬上念初四了,國內的氣氛又緩和許多,付國義又帶著她每月一次的買菜活動,吳浩然也不跟著了,他還有許多事兒要辦。

    仲夏和他有時一天呆在一起都是各干各的,也不怎麼說話,她體諒他現在很緊張。畢竟吳澤民和佟青衫及孟和仁不一樣,他是軍人,而且以前還是上校,為了吳家,他們也不能就這麼默默無聞下去。不過仲夏也不想他現在就這麼累,畢竟這件事要到76年才徹底結束,現在就勵精圖治的,什麼時候是個頭?

    所以仲夏就沒事兒帶他看一大堆人圍著的露天電影,搬個小板凳,一袋瓜子兒,看看沒意思的《地道戰》一類的電影,吳浩然雖然不愛看電影,但是愛看仲夏啃瓜子兒,像個小松鼠似的,雙腮鼓動,一會兒就將吳浩然給扒的瓜子兒瓤給吃個乾淨,然後用大眼睛示意:接著來。

    在不久讓他知道自己寫毛筆字,其實仲夏已經寫得相當好了,但是就是沒吳浩然那麼豪邁,她就非拉著人讓他必須傾囊相授。

    仲夏以為他和孟浩然會一直呆在一起,直到考大學,還在一個城市,每周可以見面,可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快。

    73年,剛過完春節,吳澤民就和大家告辭了,仲夏看著吳浩然一下子懵了。

    「你要走?」仲夏愣愣的問。

    「我……」吳浩然欲言又止,他知道仲夏最討厭人慾言又止了,可是他此時卻說不出一句話。爺爺一個月前告訴他,準備回京里,可是,他捨不得告訴仲夏,她好不容易對自己打開了心扉,這個時候走了,隔個三五年,她還記得自己麼?

    仲夏今年才14歲,即使早熟也是個孩子,此時的好感喜歡,如果拉長了時間的話,很容易就會變成了時間的紀念品。她還小,她想要什麼還有那麼多的不確定,他不想……等到一回頭,仲夏身邊的人早已經換了人。

    他開不了口,想多貪婪一分她的喜愛,想多寵她一次,可是一個月實在是太短了,他還來不及說,爺爺居然就將時間給提前了。

    吳老爺子喜歡仲夏,可是他更掛念自己家族,他不能為了孫子的所謂愛情,而耽誤了最好的時機,他提出要走,卻因為吳浩然已經拖延了很長時間了。

    付國義覺得自家閨女被耍了,心裡老大不痛快,所以臉上不太好看。倒是佟珍珍覺得孩子的感情就像過家家似的,來得快去的也快,不當會事兒。而仲夏本人,除了一開始的震驚,現在已經笑著具備,祝吳澤民一路順風,萬事順遂了。

    仿佛過往的一切,都再平常不過。仿佛……

    吳浩然最後都沒有機會和仲夏單獨談,他心焦的不行,可是仲夏面上一點兒看不出來,他知道,仲夏這次生氣大發了,她越是生氣的時候,卻往往表現的最正常不過。

    不管怎樣,第二天吳家祖孫就要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吳浩然潛進仲夏的屋子,對著仲夏睡熟的容顏輕輕的親了一下。

    「我還沒和你說過,我想娶你為妻。要等我……」吳浩然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門關上之後,仲夏睜開了雙眼,眼神清亮,哪裡像剛睡醒的樣子,只是眼裡泛著冷意,半晌,又悠然閉上,仿佛真的睡著了。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

    ☆、亂事兒一大堆(一)

    吳浩然走後,仲夏心裡怨氣衝天,可是這些都和別人沒什麼關係,她能衝著誰發脾氣?吳浩然對她是好的,可是……這些年輕的愛能否經得起時間的考驗,能不能溺死在時間洪流,都是說不準的事兒。她的一輩子太長了,不想就這麼耗費……

    這麼安慰自己,仲夏覺得自己已經緩過來了,她不像開始時那麼精神恍惚,只用了不到一個月,她有是原來的仲夏了,不過脾氣有點不好。

    現在叔秋和季冬看見她都小心翼翼的,生怕點著了這個火箭筒。仲夏以前沒什麼脾氣,現在見人還是三分笑,看著更沒脾氣了,可是只有兩個小崽子知道,姐姐現在不好對付了,要是犯到她手上,背后里陰你不說,明面上還要當好人。

    吃了幾次苦頭的二小,知道姐姐平時有多愛護他們了,她現在這種不正常的狀況,倒是比大哥說教還要讓他們害怕,所以,沒有人更希望她變回正常了。

    兩人這段時間被仲夏拾掇的心裡正不暢快,到了學校自然是沒有好臉色的。兩人才差一歲,到時一起念得書,所以現在都是一個班級的,兩人長得好看,又跟吳浩然學的身手不錯,所以在學校屬於作威作福的那一類。大家一般不會惹到他。

    可惜今天就有個不開眼的,也不知道是那個年級的,抱著一大堆東西來學校。走的慢不說,還擋著道兒。兩人不耐煩在後面跟著他走,就將他擠到一邊去了,這也沒什麼,沒想到,東西居然被擠掉了,這才發現時些用布包好的土豆。土豆滾的滿地都是,那男孩一下子就氣急眼了。

    「你們幹嘛!沒看見我抱著東西嗎?擠什麼擠!」

    「呦喝!你當了道你還有理了,沒看見這麼一大堆人在你後面呢嗎?擠你怎麼了?學校是你開的啊,我們都得在你後面像跟屁蟲似的,你在前面走我們就不能過!」季冬在家裡是老小一直受寵,沒受過什麼苦,自然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在學校里也是大家都怕的主,什麼時候受過這樣指責的話?最主要的是,確實是兩人將人推到了不對,但是這人這麼大聲的指責讓季冬和叔秋都有些下不來台。

    「這位同學,你在前面走,將道都當上了,我們想從你邊上過去,不小心將你東西給撞到了,這也不是故意的,你這麼大聲指責,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叔秋和季冬從來都是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叔秋這麼好聲好氣的倒是比季冬說了一大堆還要管用些。

    「是啊,你在前面擋道,我們還要不要過啊?」後面的學生都連聲附和。還有根部看也不看,直接過去的。

    「別擋道!」說的倒是更犀利。

    那男孩兒看大家都不幫他,心裡更難受了。最後居然氣的憋著嘴哭了。

    季冬和叔秋鬱悶了,這關他們啥事兒啊,不過兩人真不是心地壞的孩子,見這男孩兒哭了,就不好意思在說什麼了。還幫著他把土豆給撿起來,從新填滿袋子。

    「喂,你是不是男的啊,這麼能哭,你家是管水閘的吧。」季冬見他還在那兒哭,實在受不了了。

    「你知道什麼!這些是我的學費!要是老師不收我的學費,嗚嗚……我今年還是念不成書!」男孩氣的哇哇大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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