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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7:14:12 作者: 歐言午
    「二叔,忙著呢?」仲夏笑道。

    「嗯,昨天的雪太大了,人不出屋,雞倒是糟了罪了。還好沒什麼損傷,就是雞蛋都壓碎了。」

    「呵呵呵,雞沒事兒還愁沒有蛋?」仲夏看他家的麥稈兒少,大多都是苞米杆子,就道:「二叔,你家的麥稈兒少,一會兒去我家拿幾捆吧,這堆雞架就得用麥稈兒才暖和。」

    「行嘞,你個小管家婆。」付二叔其實就喜歡仲夏這樣兒,幾個小輩仲夏最得付國志的稀罕。

    「小夏啊,進屋坐,屋裡燒火才燒的炕,熱乎著呢,快上炕上坐。」付二嬸一看仲夏拿著大袋子來就知道是送東西來了。

    要說淌上付老太太這麼個婆婆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哪有兒女不往父母那兒送東西,倒是父母給兒女老送東西的,還是每個都不落下。

    沒事兒的時候還給孫女孫子點好吃的,在不就做了好吃的給送來,就這幾年送的更頻了,每年都能吃到老宅送來的好幾斤肉。

    尤其殺豬的時候,每年都能得個十來斤。

    「二叔二嬸,進屋說吧。」仲夏搖搖手裡的袋子。

    付國志兩口子都是精人,怎麼不知道這東西不能張揚,也就默契的沒提。

    「奶奶又讓你給拿東西啦?」雲西這個時候也出了屋兒,有點好奇的看著仲夏。

    「呵呵,這個你們可猜不著了。」仲夏打開口袋。

    「是蕨根粉啊,這玩意雖然不好弄,但是也不是稀罕物,這麼神神秘秘的幹啥?」雲西奇怪道。

    「你再看看。」仲夏將蕨根粉提出來,露出鹿肉。

    「是……肉!」付二嬸張大了眼睛,然後連忙道:「這也沒到殺豬的時候,哪兒來的這麼些肉?」

    「是我和老爸昨天上山打來的鹿肉。」仲夏笑眯眯的道,她就知道他們會吃驚。然後神秘的道:「你們留著吃吧,照例挨家都有,我還要送三叔家和佟五姥爺家,就不用送了。注意保密啊!這個是公共財產。」

    「就你話多,誰會把這事兒往外說,小夏你送東西時注意點啊。」付國志給她帶走小半袋的苞米麵,讓她帶給老太太。

    送到老三付國生家的時候,老太太還說老三家今年沒有酸蘿蔔,讓給帶過去幾個,仲夏只得又找了個盆子裝了五顆酸蘿蔔,連抱帶抗的往老三家走。

    這邊仲夏處於奔波的送肉路上,那邊付國義在家將那顆鹿鞭好好洗了洗,包好,就拉著伯春出門了。

    「爹,這大冷天的你上鎮上幹嘛?」伯春覺得自己跟著出來也挺苦逼的。

    「去刑大夫那裡看看。」付國義看著他欲言又止。

    「去刑大夫那裡幹嘛?爹你生病啦?」伯春擔憂的問道。

    「爹身體好著呢,是給你看看,順便……再弄點藥材。」付國義含糊道。

    「給我看?我身體很好啊,看什麼?不用看。」

    「也不是,就是調理調理。」付國義看著兒子不到18歲,就已經是成年男子的身量,已經和自己一邊高了,不認識的,根本看不出來是沒成年的。個子這麼大,那兒應該也發育好了吧……但是補一補也沒什麼……反正,自己都是為了他好的。

    到了老邢大夫那裡,付國義委婉的表示了想讓老邢大夫看看自己兒子發育完全了沒有。

    「不錯啊,小伙子身體很好啊,脈象強健有力,經常鍛鍊?」

    「鍛鍊倒是沒有,幹活兒倒是真的。」伯春倒是實在,老先生倒是也稀罕他的脾氣。

    「沒什麼病,完全可以生娃。」老先生樂呵呵的道。

    「什……什麼?」伯春被自己老爸和刑大夫給弄蒙了,這是啥意思?

    「咳咳,這個爹擔心你太小,生孩子機率小麼,所以就來著里想問問有沒有什麼辦法。」

    「爹……我們才多大啊,再說,曼姐還教書呢,怎麼能生孩子。」

    「就是她教書我才想你們趕緊生個孩子,她那課程就停一停,要不早晚得卷進去,現在早早脫離那個地方,不然到時候被人勾搭的鬧起革命,你說你到時候怎麼辦!」付國義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現在的學校真是白熱化了,氣氛十分緊張,留言板上的大字報經常一天換好多張。大家爭分奪秒的爭面子,戰鬥,學校那裡還有學生上課啊,老師不當也罷。最重要的她怕張曼也受到蠱惑,別把整個一家子都牽扯進去。

    「這事兒娘知道麼?」付伯春也不笨,這麼偷摸摸的,自家老娘肯定不知道。

    「這事兒俺回去跟她說,你就不用管了,至於張曼那裡,她不是不通情理的孩子,自然是能理解的。你爺爺奶奶年紀都大了,讓他們早點看見重孫子,也讓他們樂呵樂呵。人家誰家的娃子到你這麼大了不是都娶了老婆的,現在你不用上學,正好履行下做孫子的義務吧。」付國義搬來家裡兩尊大佛,付伯春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兩個老人雖然一句也沒提過,但是每天天不黑就催他倆回房休息,平時也不讓張曼幹什麼活兒,態度不言而明。張曼雖然沒說不想生孩子,但是他私心裡以為他是不想這麼早生孩子的,畢竟張曼挺熱愛這個職業的。

    現在自己老爹把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他知道,自己只得答應了,至於張曼那裡,只有自己和她好好談談了。

    「我知道了,爹。」伯春臉微紅的應下了。

    他和張曼這段時間晚上雖然每晚上都有,但是也就一次兩次,他並不敢太累著了她,而且張曼對於這件事情,有點抗拒,畢竟當初那件事情在她心裡留下了不好的陰影。他雖然比張曼小,但是一直是家裡的老大,卻比她還要細心體貼一些,自然在小事上就懂得遷就她。反正那件事情,她以後就會慢慢淡忘的,他們有一輩子的時間,他還等得起。

    只是現下爺爺奶奶年紀都大了,而自己又是長孫,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們在臨走前看不見重孫子啊,那就是自己不孝了。曼姐那裡,只有先委屈了她,他們還有那麼長的生命,以後其它地方讓著她些就好了。

    這邊伯春的心裡建設做好了,就想著晚上怎麼說服張曼,一時間陷入沉思,並沒有注意到自己老爹和刑大夫不著調的對話。

    這種事情自然是不敢大聲討論的,這個時候要是被人聽見,可是流氓罪。所以付國義低聲的問刑大夫道:

    「老邢……」

    「你這什麼稱呼?!」刑大夫鬱悶了,咱跟你很熟麼?還老邢!

    「嘿嘿,咱不糾結稱呼,您老也可以稱呼我老付。」付國義死不要臉的道。

    「老付?呸!占我便宜是吧!」刑大夫不幹了,老付----老父!這死孩崽子,還當他是個實誠的。

    「嘿嘿,俺有個好寶貝,您老肯定有興趣,你要是能給我弄好了,我給你分點,怎麼樣?」付國義拿出紙包。

    「讓我掌掌眼先,不好的東西可別拿來糊弄我。」刑大夫倒是也挺好奇,他之前就說,應該是藥材。

    「鹿鞭?!」這麼大個的,應該是壯年的,藥效相當好。

    「怎麼樣?買賣不錯吧。」付國義笑的這個賤啊。

    「三分之一,到時候你給我三分之一。」

    「什麼!你就幫著處理一下就三分之一,老爺子,你別是獅子大開口吧。再說您老還行不行啊?別浪費了這麼好的藥材!」付國義有些懷疑的看了看刑大夫的下面。把刑大夫看的這個難堪啊!

    刑大夫其實年紀和佟青衫差不多,也就50歲多點,而且因為保養的不錯,樣子也不老,看著頂多四十多。是個男人讓人說那個不行也難受啊,尤其是在他還行的時候。因此刑大夫的語氣已經不好了。

    「你愛做不做,反正除了我這兒,你上別人那裡處理,到時候藥效肯定要折半。你以為我是給你單處理啊!我還得自己填進去不少藥材呢,要不是看你這東西實在不錯,我還不愛給你做呢!」刑大夫絕不承認自己是被踩了痛腳,傲嬌了。

    「行!三分之一就三分之一,您老得做多長時間啊?」付國義咬牙忍痛的答應了。

    「年輕人,你不吃虧,我給你處理完,這東西功效更大,你用的時候只需切兩片往烈酒里一扔,馬上融入酒里。行了,別耽誤我做生意了,一個星期後來取吧。」刑大夫趕蒼蠅似的趕著兩人走。

    付國義最後雖有點不放心,但是想著他跑了和尚跑不了廟,他要是敢不給,就找佟青衫去鬧,也就放心的帶著兒子回家了。

    仲夏那邊還沒出佟家。

    「你們爺倆也真夠行的,大雪天敢上山,你當這山上是你家園子呢啊!」

    「想走一圈就走一圈,沒見過這麼不負責任的大人!」

    「還有你,付國義找死你跟著湊什麼熱鬧!到時候給準備個棺材板兒就是盡了孝道,你還跟著湊上去!」

    「你這麼個小東西,山裡的動物幾口就能把你給吃個骨頭都不剩!我教你這麼長時間,知識是不是都教到狗肚子裡了!」

    ……巴拉巴拉……

    仲夏低著頭可憐兮兮的站在書房的桌子前面,低著小腦袋瓜子,一副垂眼欲泣的樣子,真是讓一般人都不忍心再說下去。

    可惜,她這招對佟五姥爺已經不管用了。佟五姥爺罵人罵的這個歡暢淋漓,這個痛心疾首,這個……

    「哼!」吳浩然這回也沒給說情,還對著她冷哼了一下,表達完不滿後,看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憤懣中仿佛還含著淚水,吳浩然心裡咯噔的抖了那麼一下,然後有一種東西慢慢的發酵,讓他覺得心裡又酸又脹,很想將她抱在懷裡輕聲的安慰,讓她笑足顏開。

    不過,仲夏會是那種被說幾句不痛不癢的話就哭的娃子麼?當然不可能。這丫的正用美人計試圖喚醒吳浩然的同情心,幫忙勸服五姥爺,讓他老人家歇口氣吧,這都罵了快半拉點了。

    果然,吳浩然不負眾望(哪裡來的眾?),勸著佟青衫坐下,讓後還狗腿的倒了一杯濃濃的紅糖姜水。

    「小夏就是個愛熱鬧的,跟著去玩無可厚非,這大冬天的淨在屋子裡呆著也悶不是?佟爺爺教訓也教訓完了,不如聽聽小夏還有啥事吧。您說呢?」吳浩然溜須一陣,佟五姥爺容色稍霽,斜了吳浩然一眼,也就借著台階下了。

    「就這一次,再有下次,帶著你老子一起受罵!」佟青衫哼了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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