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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7:14:12 作者: 歐言午
好在第四天的時候,老天終於放晴了,這是下午兩點的時候,人們看著太陽,發出歡呼聲,好容易保住了莊稼,能不樂呵麼。
水漲高了,魚也跳出來透透氣,它們也知道,大雨過去了,跟著歡舞。村長一高興,組織大伙兒淘魚,誰淘著算誰的,不用隊裡平分了,大傢伙兒一聽都樂壞了。
仲夏本來這幾天已經收了不少的魚了,可是還是興高采烈的加入了淘魚大軍。話說這個時候真是「棒打獐子瓢舀魚,野雞飛進飯鍋里」。魚用不著費勁抓,多不勝數,只是人們注意保護魚種,小的都不要,又扔回去了,只撿大的拿。
這時候不僅有魚,還有不少螃蟹和蝦等,雖然沒有八月時的肥,但也有不少大個兒的。仲夏一點兒不客氣的往桶里扔,再偷渡進空間,這種偷著樂的感覺實在內傷啊!
雲西這個時候也不小大人一樣兒的忙活了,也像個同齡孩子一樣,玩的開心,抱著一條一尺來長的魚往桶里放,也不怕弄髒衣服了,仿佛大傢伙兒都是濕的。
晚上付家人回家後,全部洗個熱水澡,衣服都換了新的,美美的吃了一頓全魚宴,這才放下一連幾天都繃著的神經,睡個安穩覺。但可能是這幾天太緊張了,家裡的兩個大男人一聽見動靜便驚醒,就要穿衣服去田地,若不是付老太太和佟珍珍也驚醒拉住人,便迷迷糊糊的穿衣服出去了。第二天一早,一提起此事,都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這個晚上真是夠慌亂的,都是這場大雨害的,到現在一聽見嘩啦聲就覺得下雨了。
第二天是個大晴天,天空碧藍如洗,雲彩也沒幾朵,只孤單的掛著個太陽。家家戶戶修瓦的修瓦,曬被的曬被,還有那洗衣服的,制魚乾的,曬乾菜的,一片繁忙,田裡的莊稼保住了,村長說只比去年少收一成,去年年景好,大得多,這樣算,還是很好的倒是讓村里人一陣慶幸。又聽說別的村損失慘重,多了幾分擔心,畢竟十里八村都是沾親帶故的,自己親人受了災,哪能開心的起來。
付老太太聽說鄰村樂穀子村----付大姑付小娟村里糧食只剩下七成,頓時愁眉緊鎖的,打算就這兩天去付小娟家看看,順便看看小外孫,小孩子一天一個樣兒的。
這邊兒人們還沒等高興夠呢,那邊兒便有人呼哧帶喘的跑到村長家報信兒,村長一聽馬上去大隊廣播。
「注意!注意!村里所有男勞力,馬上拿上鐵鍬,搞頭,鐵叉子,跟我去村東山底下那片玉米地去,那兒下來四五頭大野豬,正在糟蹋莊稼呢,再播報一邊……」
話音剛落,村里像扔個炸彈,女人和孩子們吵嚷成一片,只有男人們拿了農具就出了門。付國義手拿大砍刀一臉興奮的往外衝去。自從上次他用砍刀殺了一頭野豬後,自信心空前膨脹,那把砍刀,他天天都要磨。
仲夏要跟著,被付老太太被付老太太強行壓在身邊兒,哪兒也不許去,剛下了大雨,野豬找不到吃的,才來禍害莊稼,不然動物都怕人是不會輕易往山下來的,這要是給仲夏碰了,哭都沒地兒。仲夏一想:眾目睽睽之下,去了也撈不著,還不如呆在家裡吃等食。於是便沒有鬧,但付老太太一邊兒納鞋底一邊兒在家等著,心裡不放心,幾次險些扎了手。直到付小燕摘了一大盆豌豆,說讓她幫著扒豌豆,這才放下針線簸籮。
不到半晌,便聽著村東傳來歡呼聲,一道進村,聲音更加響亮了。
付老太太帶著家裡幾個女士到場時,村長家已經抬過去三頭大野豬了。村裡的殺豬能收餘三刀也被請來了,等村長一句:解。餘三刀便沒多廢話,一臉鄭重的開始解豬。
餘三刀腰上帶個布兜,上面插著三把刀,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寒氣逼人。只見他拿著一把略寬微彎的刀從頭到尾沒費什麼勁兒似的將野豬長長的毛給剃個乾淨。這豬毛一光,倒是顯得乾淨了許多。餘三刀又換了把長尖刀,先扒了一整張的豬皮,後一下劃開肚子,剛好劃破腹膜,沒傷到內臟,肚子裡的內臟將流未流。幾個女人忙遞上盆,餘三刀將豬心、肝、肺等放進一個盆子,腸子放進另外一個盆。豬已經死了,血流完了,是吃不成豬血的,餘三刀便用刀尖沿著骨肉的fèng隙,遊刃有餘的將一頭大野豬給分支解體,肉一堆,骨頭一堆。最後用那把小刀將關節也解了,至此這頭豬被拆的乾乾淨淨。
仲夏看著餘三刀這牛掰的表演,心中沒覺得血腥,反倒十分興奮。一邊暗自嘖嘖到:難道我也有潛在暴力因子?
楊村長當眾誇了付國義英勇無畏,一把大砍刀砍死了兩頭野豬,所以要表揚,要獎勵,最後給了他一大條後退,這也算是格外的照顧了。
眾人一看,果然有兩頭野豬一擊斃命,也沒什麼傷口,而剩下的那頭則渾身是傷,眾人心裡對付國義敬畏了一下。唯有王范氏本來要嗆聲,結果看見付國義一身一胳膊的豬血,很是駭人,便閉緊了嘴,冒了一頭冷汗。佛祖保佑他家忘了以前的事兒。不過話說佛祖對於臨時抱佛腳的人都不會理會的。
作者有話要說:嗨,靠天吃飯的日子,太苦逼了。
☆、倒霉的馬志明
付老太太沒等去見閨女,便接到信兒說明個兒閨女回娘家,這下老太太樂壞了。正巧昨個兒得了一條大豬腿,足有十多斤,給閨女帶點回去。再讓一家子都過來吃頓飯,家裡那點臘肉早吃光了,現在的葷菜就是那點鹹蛋和平時新鮮蛋了,這下肉多了,夠一家子一起飽吃一頓的。
付老太太的糧都放在大兒子家的地窖里,平時用時就讓兒子吊上來一袋子。所以她也不甚清楚糧食有多少,但大致還是知道的,當天下午佟珍珍和仲夏回來,拿了五斤豆油,說是用豆子換的,付老太太也沒有懷疑,樂呵呵的拿進屋裡去了,畢竟現在每人的油量是固定的,每人每月二兩油。一家子一共一斤八兩油,一個月哪裡夠吃呢,這還是沾了兩個不用吃油的小傢伙的福,不然哪有這些。做菜只敢打個油花兒,倒是最近幾個月家裡葷油吃的多了,人也胖了些。
這幾天晚上,付國義和佟珍珍在空間裡收糧食,仲夏已經不用和他們一屋了,只在姑姑房裡便能將他們收進空間,這得歸功於佟珍珍讓她在空間裡不停的拾掇雞鴨,還有壓榨豆油,只幾個晚上,仲夏的精神力便大增,她隱隱覺得,再過不久,空間又要升級了,現在她一個小時,能收一畝的麥子,也算是進步巨大啊。
付老太太讓付國義新吊上來以待麥子,去磨房去磨成麵粉,付國義心中鬱悶,最近小夏才多了這個功能,脫殼磨麵,早知道就不花錢去買那十斤面了,這不浪費錢麼。
這個麥子磨完之後是全麥,就是麵粉和殼在一起的面,反正是不會出白面的,付老太太也不許。這不是浪費糧食麼!付國義只好將這一百多斤的麥子磨成八成全麥,二成的白面,反正磨回來了,付老太太只會念叨幾句罷了。
付國義去磨房時,裡面根本沒人,付國義在那看門,仲夏食用精神力勞動,用了將近一個半小時,仲夏累的趴在大磨盤上,一動不想動,最後還是付國義一肩扛著面袋子,一手抱著閨女兒回家。不知道的人以為付國義這麼寵著孩子,大人幹活不幫忙就算了,還搗亂,讓大人抱著回家。不過是個女娃娃,反倒當塊寶似的!
仲夏醒來時,已經吃完晚飯了,付小燕點了一盞油燈,在炕上繡著什麼,仲夏睜開眼鏡,在昏暗的燈光下看她,幾縷頭髮鬆散開了躺在兩頰,她的手上一根小小繡花針,飛快的穿梭,而手上的帕子上出現了幾朵小花兒,並一顆小樹。這事仲夏要的帕子,她不耐煩帕子上東西太多,便隨口提了個樣子,沒想到姑姑放在了心上,仲夏想到現在的女子還學習繡花,納鞋底,做鞋面,連結婚的枕頭上的鴛鴦都是出嫁姑娘自己的繡活兒。幾十年後的女孩子連個扣子都不會fèng,可也要支撐起半個家的收入。說不上哪個好,一個時代的女性有一個時代的魅力,但小姑姑此時無疑是美麗的。
付奶奶當初也是小腳,雖然放了腳,卻是腳骨不能回復了,有些畸形,只能穿自製的布鞋。仲夏想:我要不給奶奶專門制一雙便於她穿的鞋?
「怎麼了?睡猛著了?你餓不餓?小姑給你做碗面吧。」付小燕見她盯著自己看,伸手摸摸她的小腦袋。
「不用了,我吃塊棗糕好了。」一抬頭就看見柜子上放的棗糕。
「原來是饞嘴了,這糕好不容易做的,費油還費面,你可不許多吃。還得留著明個兒招待你大姑一家子,然後給你大姑包回家呢。」原來今天一下午,付小燕和佟珍珍全都幹這個了,家裡有不少剩下的干棗,放在地窖都忘了,前兩天拿出曬,正好就做了吃食,只是這棗糕費油,又不好做,家裡最近事兒多,付老太太就尋思著帶點去祭奠一下爹娘,多做的自然是給付小娟拿回去的。
「我知道,這個東西吃多了還難受呢,我也吃不了這麼多。」仲夏不一會兒便樹立捏了一塊巴掌大的棗糕吃的香甜,沒有後世的那麼紅,但是卻很甜。
「你個小精怪,嘴裡吃著也堵不上你的嘴。喏,吃完用這個帕子擦擦,漱了口就睡吧。」付小燕將繡好的帕子洗乾淨折兩折放在仲夏手裡,便又拿著個針換了線繡枕套,仲夏一看竟然是鴛鴦,而且是大紅的枕套。
仲夏這才想起來,小姑姑……今年已經十六歲了,明年十七歲,卻已經訂了人家了,她以前沒把這當回事兒,認為小姑姑結婚還早著呢,一轉眼她都五歲多,快六歲了,小姑姑可不得嫁人了麼。現在,農村的女孩子十八歲之前還沒嫁人,要讓人說嘴的。好在小姑夫就是馬家屯的,離他們村兒近的很,走個一小時就到了。這門親還是付老爺子親自挑的,這老閨女可是他的心頭寶,必不能讓她受氣。馬志明家裡老子和付老爺子是拜把子的兄弟,付老爺子信得過他們家的人品,又好好的觀察了馬志明兩年,才答應了這門親事。
仔細看看,這半年來付小燕變化很大,眼鏡更水潤了,皮膚更白了,毛孔更細了,身體更柔韌了,再一放眼便覺得十分漂亮,她看著這樣的小姑姑要嫁人,便覺得十分酸澀,這該死的馬志明,偷走了我這麼好的姑姑,等你接親時我不為難死你。
可憐的額馬志明,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呢,就把小侄女兒給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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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付老太太就在門口張望了,一會兒一低估:這娟兒怎麼還不來啊,是不是有啥事兒絆住了?不行,我得去村口看看去。
佟珍珍和付小燕攔了幾次,最後仲夏忍不住了:「奶奶,你著什麼急啊,大姑她們就算是早上六點出門也得六點半才能到吧,大姑還得抱著小表弟呢,再說你現在在這著急還不如想想一會兒中午吃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