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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7:14:12 作者: 歐言午
「二叔,時候不早了,我給三叔家送完蛋就回家了,不然奶奶該找我了。」見人散了,仲夏也要走了。
「去吧,沒事兒找你雲西姐玩,我們家就她一個,怪孤單的。」
「嗯,雲西姐你沒事兒就來我們家,我給你吃好吃的。」仲夏見付雲西沒怎麼當回事兒的應下了,心裡嘆了口氣,二嬸生雲西姐的時候傷了身子,這輩子再也沒有第二個孩子。在農村,這可是絕後了,可貴的是二叔付國志一點兒沒給二嬸臉色看,還對她十年如一日的好。不得不說,老付家的男人,真是個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不知道這章夠不夠勁兒,我個人覺得有點小激動。本來想分成兩章的,最後沒忍心分開這麼連貫的一章,卡到一半什麼的太缺德了。
☆、付雲西的學費
從三叔家回來,框裡裝滿了野菜,cosplay了一把小紅帽的仲夏順著小路直接回了家。
送個蛋能送一個多小時,付老太太也算是服了仲夏了,見仲夏悠悠達達的回來了,忙摟到懷裡,見她沒什麼事兒,就放心了。
「奶奶,我今天碰上個好玩的事兒。」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仲夏馬上當成笑話一樣巴拉巴拉的把下午發生的事兒一字不差的給付老太太講了,付老太太一聽,這個氣啊,好你個王范氏,我們家和你往日無怨近日無讎,居然明目張胆的陷害!老娘跟你沒完!
當然這些都是付老太太彪悍的內心獨白,在小孫女面前,付老太太只是個慈祥的奶奶,只是笑容有那麼一點猙獰。
隨意的安放了老三家給的野菜,付老太太尋思著怎麼把這件事告訴家裡人,這都讓人欺負到家門口了,老付家再沒什麼表示的話,那還怎麼抬頭做人。老付家人從來不是那種吃悶虧的人。
「奶奶,我去二叔家,看見雲西姐還沒去念書呢。二叔一家覺得給雲西姐看病就從咱家借了不少錢現在不好意思因為上學的事兒再張口了,所以二叔就天天上工累的要死呢。雲西姐在家裡一個人管一大片的園子,我看雲西姐都曬黑了。」仲夏說完眼巴巴的看著奶奶,意思不言而喻。
老太太雖然心疼二兒子家,可也知道為了給雲西治病,老大家拿了不少的錢了,老大家也沒什麼錢,一家子已經一年沒新衣服穿了,去年冬天的棉襖還是前年的,已經薄的不成樣子了。伯春和仲夏穿的衣裳都小了不少了,雖然現在買了布,卻是差不多今年一年的量,哪裡還有餘錢給雲西上學呢,學費就要六塊錢呢,書本費少,也是錢啊,而且上學這事兒也不是一錘子買賣。但是老二家就這麼個閨女,做爹媽的能不心疼?老二一家知道好歹,不敢麻煩大哥,還得自己這做娘的捨出一張老臉來,在兒子媳婦面前張個口。
心裡尋思好了關鍵,付老太太回神瞅著自己這小孫女更加順眼起來。這孩子好,從小就穩當,不淘氣,還好帶。現在自己家過的都不怎麼樣呢,就惦記著親人,這么小就這麼懂事,顧念親情,實在是個難得的,不怪她二叔平時對她那麼好。說來也奇怪,付家老二不是個好說話的主兒,倒是除了自家閨女外,對幾個小輩里,仲夏是最好的了。難道這就是個人眼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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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五點的時候,一家子已經都回來了,付家已經從冬天的一日兩頓改成一日三頓飯了,五點不論是上工的還是上學的都回來,晚飯也開始了。
晚上吃的是素炒野菜,就是老三付國生家給的那籃子野菜。兩個咸雞蛋,每個切成四瓣,八小瓣整齊的碼在盤子裡。外加冬天剩的土豆,炒了個土豆絲。白菜片頓了一大碗的湯。還有自己家曬的蘿蔔條,用醬油和蒜末一拌,這個是常吃的菜。沒什麼油水,但是餓了半天的一家人都沒挑剔,就這玉米面餅子和玉米糊糊吃的很香。
等就著刷鍋的熱水洗了碗,又用涼水沖乾淨後,付小燕也坐到飯桌前,和家裡人坐在一起,付老太太明顯是有話說。
「娘,您有啥事兒,就直接說吧,天都黑了,怪累的,說完啦好早點休息吧。明天還得上工嗯。」付國義見自己老娘醞釀的時間也太長了,有點坐不住了。
「是啊,奶奶,我作業還沒寫完呢。」伯春也催促道。
老太太還在裝沉思,付國義兩口子對視一眼,那裡還不明白這事有事兒求他們了,需要兒媳婦表態呢。
「是啊娘,有什麼事兒,您和俺們說道說道,一人智窮兩人智長。你說出來俺們大家想想辦法,興許能解決呢。」佟珍珍一直是個善解人意的兒媳婦,這話說完,老太太知道差不離了,台階已經鋪好了。人老了就是這樣,求人卻好面子不願意自己提出來,非得小輩們「千求萬請」,才「勉為其難」的說出來,還一副可不是我上杆子求你。
做好了心裡建設的付老太太終於一臉難過的道:「今兒個小夏去你二弟家了。」
「咋了?雲西病又犯了?」付國義是個藏不住話的,馬上急了。
「你聽娘把話說完,娘在這坐的穩當兒的,你看像是雲西有事兒麼!」佟珍珍知道這是婆婆的說話技巧,就一把按住二愣子似的的老公。
「雲西的病好了,還能幹活呢,家裡的五分的園子都是她收拾呢。」老太太嘆了口氣。
「啥玩意兒?雲西一個人干那麼多活兒?老二兩口子是死的啊,這才病好了幾天,就這麼折騰孩子。」付國義又坐不住了。
「這有什麼辦法,老二兩口子起早貪黑的上工,就是為了今年能多掙點,讓雲西明年能上上學。雲西這孩子可憐啊,才病好沒多久,就綴學在家。比我們小春還小呢,就得一個人拾掇園子。」
「娘,您別難過了,咱們不能看著雲西就這麼綴學了,不如讓小春晚上放學給她把落下的功課補上,咱們籌籌錢,怎麼的也得讓孩子上學啊,咱們大人沒文化,不能讓孩子也走咱們的老路,一輩子沒有文化,做一輩子的泥腿子。」佟珍珍以前是不能這麼痛快的說出這一番話的,以前雖然最後肯定也能答應,可絕對不會這麼痛快的。那什麼,這不是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有錢了,底氣足麼。
「還是老大媳婦深明大義,娘也是心疼老二一家就這麼個孩子,雲西也是聽話,不是我夸自己孫女兒,咱們村里就雲西和咱家小夏最聽說。有這麼兩個孫女,娘這心裡可知足了。老三家的也不爭氣,一連兩個都是小子。」付老太太假意的說笑,倒是惹得伯春不樂意了。
「奶奶,你怎麼能歧視孫子呢!」
「俺們小春最孝順了,奶奶可不敢說你,不然你爺爺可不讓我。」付老太太對孩子總是有十分的耐心。
「就是。」小春說完不理大人們,兀自的做起作業。
「哎,媳婦兒,咱家還有多少存款啊?」付國義雖然不知道自己家裡有多少錢,但是最近自己掙了多少錢是知道的,所以故意問一句也是給老娘聽的。
「上次給雲西治病錢都掏了,上次賣東西倒是還剩點錢,約麼有個三五塊的。」佟珍珍沒把話說的那麼滿,反正她知道婆婆不會一分錢不拿的。
「這就好,我這裡還攢了兩塊多錢,等著明天將老二一家叫過來,孩子的事兒可不能這麼不上心,雲西已經十歲了,可別給耽誤了啊。」付老太太自己肯定是全掏了,那大頭就老大家拿了,老二家也能有點積蓄,孩子的學費就籌齊了,書本就用伯春以前的,伯春比她大兩歲,正好。
「珍珍,娘知道,你是最心善的,你嫁過來之後,拉撥兩個小的成家,對兩個小的就像親姐姐一樣,哪個有了困難,你們就說再苦再累也要幫一把。釀就是看重你這點。你別說,哪家孩子像哪家大人,小夏小小年紀就得你真傳了,今個兒可是她巴巴的給我傳話呢,那小眼神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呢。」付老太太樂呵呵的細數大兒媳婦的好處,老爺子這種時候一般都當隱形人也不得不跟著稱讚幾句,老爺子平時不愛誇人,可見是很難得了。
佟珍珍被這麼明里暗裡的稱讚了一通,也不好意思說別的了,倒是覺得婆婆有些好笑。這件事既然是答應了,自然是沒有反悔的。
「倒是還有一件事兒。」這回付老太太毫不客氣的將今天下午王范氏的事兒一口氣說完,末了還添油加醋的道:「哼,老王家是看我們付家沒人麼,這件事記下了,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
「王范氏千不該萬不該罵我們小夏,這件事我贊成娘的意見。欺負我閨女,可得掂量掂量。」佟珍珍一聽欺負自己閨女,一百個不願意。
隨後付小燕和付仲春同時表現了自己的憤慨和贊成整整王家。惟有付國義沒說話,但是熟悉他的人都能看見他眼睛裡閃著異樣的光。
一家人又說了會兒話,家庭會議就散了。回去睡覺不提。
☆、蔫兒壞的付三叔(抓蟲)
第二天一早,每天早上被迫給水缸加水的付仲夏加完水之後,又被老爸抱著回屋裡睡回籠覺去了。可是這註定是個不平凡的早上,仲夏想睡覺都不能了,不一會兒家門外面就聽見有人敞開破鑼嗓子嚎上了,得了,別睡了,這種音量能睡著也是種能耐。
「媽,怎麼回事兒啊?怎麼這麼吵吵,誰啊,大清早的,擾人清夢。」仲夏小手揉著眼睛,一臉的不樂意。
「呵呵,小夏還知道擾人清夢呢,不錯不錯,那知道不知道日上三竿?」付小燕手裡拿著用水洗好的濕毛巾仔細的給仲夏擦了臉,笑吟吟的問。
「小姑,我現在正在長身體,當然要多睡覺,不然長不高。你不能笑話我。」付小燕義正言辭的糾正道。
「就你理多。不過真是件大快人心的事兒,不知道為啥,老王家的舊糙垛著了。昨天半夜著了,夜裡沒風,那不高一堆的干糙,等第二天的時候,早就剩一堆飛灰了。那片糙垛占著路,又前後不靠屋子,著了倒是沒什麼損失,倒是給咱們空出了路。往常大傢伙兒誰一跟他家說糙垛堵道,他家就說馬上就挪,這個馬死了,他家還沒上去呢。現在糙垛沒了,倒是大快人心,看著不知道多少人家背後偷著了呢。」佟珍珍嘿嘿的笑個不停。
「……」老媽夠彪悍的。「就是啊,老王家平時得罪的人還不夠多麼,誰家這麼善良啊,報復的真不夠給力。」
「……」小小年紀夠歹毒的。付小燕黑線。
「說什麼呢,這孩子,現在這春天,天干氣躁的,自然是愛起火災了,哪是人幹的,咱們村兒里的人都是正經人家,誰會幹這麼沒品的事兒。」佟珍珍不是很認真的敲了下仲夏的腦袋,嗔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