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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7:10:09 作者: 衾顧
他說完卻覺得自己這一天這句話不知道問過多少次了,給自己都問累了。周揚卻一臉學術研究似的盯著他的腳:「我給你揉一下,會有點疼,第二天就能好,要不然你得疼好多天。」
時雲安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只是他以前崴腳並沒太在意,現如今周揚跟老媽子一樣盯著,難免讓他有些『受寵若驚』,可思襯片刻,時雲安還是點了點頭。周揚一笑,趁他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大手就一用力----
「唔!」他力氣太大了,饒是時雲安一向算比較能忍疼的人,也禁不住悶哼了一聲,額角溢出一絲冷汗。但周揚看著卻並沒有放輕動作的想法,依然是不近人情的揉著。
混蛋,時雲安看著周揚頭頂的發旋,麻木的想著。但就因為這個混蛋手勁兒大,按了沒幾下,時雲安腳腕上的淤血就消散開來了。
「呼,好了。」周揚鬆了口氣,放開時雲安白玉一樣冰涼的腳丫,站起身來。結果彎了半天的腰有些酸疼,周揚忍不住呲牙咧嘴的罵了幾句。時雲安看著他,嘴角微微翹了翹。
飢腸轆轆的兩個人各有各的不幸,簡直是一身雞毛不足以形容的慘,可最慘的是他倆到底也沒能吃上飯。半夜並排殭屍一樣的躺在床上,還能聽到對方胃部此起彼伏的咕嚕聲。
周揚又餓又熱,整個人幾乎是一種焦躁不堪的狀態,且害怕打擾到時雲安休息不敢動彈,整個身子都麻了,終於不知道過了多久,忍不住細若蚊蠅的叫了一句:「……時雲安?」
回答他的只有時雲安淺淺的呼吸聲,平穩綿長,睡的倒是踏實。
☆、土豪作風
一個村里最具有凝聚力的熱鬧時刻,除了過年過節,就屬誰家孩子辦婚事的時候了。擺個十幾桌,不大的村子裡誰都能拖家帶口的過來隨個份子錢,吃次酒席,基本座無虛席,賓客從幾歲小孩到頭髮花白的老兩口,都能來。
所以當時雲安被時雲康硬拉著抗酒,硬著頭皮陪著喝了一圈也沒看到周揚的時候,不由得疑惑的轉了轉眼珠。今天時雲康結婚,村子裡的人幾乎都在,他這種天生就愛湊熱鬧的人怎麼不在?
又被時雲康拉著敬了一圈酒,才好容易得閒,時雲安想了想,還是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悄悄地溜出院子,直奔馮爺爺家。他直接去了周揚那間獨自擁有的小屋,走到門口發現木門緊閉,裡面也沒什麼動靜。時雲安上翹的眼角微微一斂,下意識的放輕了腳步,
果然,周揚那傢伙精瘦的上半身□□著,趴在炕上摟著輕薄的被單睡的正香。漆黑的頭髮凌亂的搭在額前,時不時皺一下鼻子的模樣竟然還有幾分稚氣,可這都什麼時候了還睡?時雲安看著周揚哭笑不得的抬了抬嘴角,正當他要如同來時一樣輕手輕腳的退出去的時候,炕上的周揚仿佛有某種心靈感應,知道有人入侵他的領地了一般,窩在被子裡哼唧了幾聲,繼而竟然慢慢睜開了眼睛。
然後他看到門口時雲安抱肩盯著自己,還以為睡的暈頭轉向了出現幻覺,眨了好幾下眼睛,也沒看到時雲安如預想般的『消失』,周揚才知道自己睡懵了。於是他納悶的撓了撓頭,含糊的問:「……你哥不是今天結婚麼?」
按理說時雲安老哥今天結婚,他應該也挺忙的,更何況時雲安可從來沒主動找過他呀。這傢伙還挺清楚的嘛,時雲安見他醒了,本來踏出門檻的半隻腳又收回來,走到炕邊問周揚:「你怎麼不去啊?」
周揚:「......去哪兒?」
「參加婚禮。」
「我?」周揚不明所以的反問:「我去幹嘛?又沒收到請柬。」
請柬?時雲安無語,農村人辦喜事,哪有寫請柬的,寫了大部分土老帽都沒文化,也看不懂啊。不過他也明白了,周揚沒有那種去白吃酒席的概念,不過周揚也是個聰明人,聽時雲安這麼問,似乎立刻明白了什麼----
「你們村里酒席是白吃的嗎?」
『白吃』什麼的,聽起來也太掉價了,時雲安沉默半晌,乾巴巴的辯解:「才不是,就是……不需要請柬,但去的都隨禮。」
「哈哈。」周揚一聽忍不住笑了,竟然倏的一下從炕上爬了起來,興致勃勃的:「那敢情好,我也去湊湊熱鬧。」
難得他今天比較有自知之明沒去煩時雲安,在家裡閒的發慌,不是數螞蟻就是睡覺,沒想到這種婚禮竟然不需要請柬有錢就能去,早知道他早就去了。時雲安忙伸長胳膊攔住他:「你湊什麼熱鬧?」
周揚靠近他,鼻尖敏感的聞到空氣中傳來的一絲酒味,不由得立刻皺起眉,不悅地問:「你喝酒了?」
時雲安一愣,他被周揚提醒了,他還得趕緊回去繼續給時雲康擋酒呢,要是被發現了長時間不在,有得是一頓吵吵。思及於此他也顧不上周揚,忙轉身向自家院子跑了過去。沒聽到時雲安回答反倒看到他撒腿就跑,周揚低罵了一句也連忙追了上去。
等他們跑回去老時家的院子,正巧趕上鬧洞房,就看到穿著大紅西裝的時雲康在一群大老爺們兒的簇擁下臉紅脖子粗的,整個人迷迷瞪瞪的敲門,被屋子裡那群姑娘難為的差點跪在地上哭了。結果里里外外的大姑娘小媳婦笑作一團,不知道是誰大聲嚷嚷著:「老三啊!你得喊,你得感動你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