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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頁

2023-09-22 07:08:20 作者: 匹薩娘子
    柿子都往軟的捏,怡貴妃同樣如此。

    怡貴妃鳳目一凝,威懾道:「本宮要你老實交代,鳳王和琅琊郡王爭執是不是和你有關」

    荔知頓了頓,謝鳳韶搶在她之前開口。

    「母妃,和她沒關係,這事你別管了!」

    謝鳳韶一開口,這事就定性了。

    「你是本宮的兒子,本宮如何能不管你護著她,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樣你真是糊塗!竟然……」當著這麼多人,怡貴妃咬牙吞下了更直白的指責,「若是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看了笑話!」

    謝鳳韶直挺挺地站著,神色煩躁:「兒子的事兒子自己會看著辦,母妃還是回去罷!」

    一向乖巧聽話的鳳王如此強硬地忤逆自己,怡貴妃越發覺得眼前的荔知看不順眼。

    「不管事情起因為何,你身為宮正司宮正,卻阻止不了一個親王和郡王在皇宮裡大打出手,便是嚴重的瀆職!」怡貴妃厲聲道,「果翠,給我打——」

    「吵吵嚷嚷的幹什麼呢」

    謝慎從的聲音從宮道後方傳來,宮人如潮水跪到在宮道兩邊,怡貴妃急急忙忙向著謝慎從的方向跪了下去。

    「父皇。」

    「皇上。」

    謝蘭胥和謝鳳韶也跟著跪了下來。

    「行啦,這麼大陣仗。」

    謝慎從從龍輦上走了下來,揮了揮手,讓所有人都起來。鹿窈隨後也從龍輦上走了下來。

    看到伴駕甚至同坐一輦的鹿窈,怡貴妃的臉色更加難看。

    原本寬闊的宮道因為謝慎從的加入,轉瞬就變得擁擠起來。

    謝慎從看了眼披著謝蘭胥外衣的荔知,又看向謝鳳韶和謝蘭胥,心情頗好地說:「你們兩個也不小了,怎麼還像小孩兒似的,當眾就打起來了」

    「皇上——」

    怡貴妃捏著嗓子,剛要訴苦告狀,謝慎從一抬手,眉頭往下一壓,露出明顯的不快,怡貴妃的聲音就像卡住脖子的小鳥那樣,沒了聲響。

    「說罷,怎麼回事」謝慎從重新望向三人,面色和善。

    高善在他身後一步,袖手不語,面無表情,影子般毫無存在感。

    「……兒子和琅琊郡王發生了一點口頭上的爭執罷了,是兒子太衝動了。父皇莫要擔心。」謝鳳韶說。

    謝蘭胥也揖手道:「回皇上的話,是微臣和鳳王發生了一點小衝突,正好荔宮正也在此,貴妃娘娘覺得荔宮正沒攔住我們,正要讓果翠打爛她的嘴呢。」

    「你——」怡貴妃氣歪了臉。

    她還沒說出口呢!

    怎麼能拿這種沒說出口的話告狀!琅琊郡王也不太講理了!

    「不至於,不至於。」

    謝慎從笑呵呵地和著稀泥,如果荔知不清楚他真正為人,恐怕還會以為這是一個平易近人的好皇帝。

    「朕看鳳王身上完好,怎麼就你臉上這麼慘」謝慎從笑著問謝蘭胥。

    謝蘭胥臉不紅心不跳,理直氣壯地說:「讓鳳王出出氣也無妨。微臣若真的還手,才是傷了親人之間的和氣。」

    謝鳳韶難以置信地看著謝蘭胥。

    無恥兩個字就差寫在他的眼神里。

    「難為你衝突之際還記得你們是血脈至親。」謝慎從感慨道,「鳳王性子衝動,在很多地方還需你多多包容。」

    「皇上!」怡貴妃瞪大眼睛。

    謝慎從對怡貴妃的異議充耳不聞。

    「都是微臣分內的職責。」謝蘭胥揖手道。

    荔知冷眼看著他在那裡裝模作樣,扮演一個賢臣。

    郡王和親王掀起的風浪,再加上皇帝和怡貴妃的參與,從始至終她都只是一顆無意間掉落漩渦的石子。

    在這些大人物面前,她和一顆石子無異。

    「都散了吧,擋著了朕回紫微宮的路。」謝慎從擺了擺手。

    眾人保持行禮的姿勢一直到龍輦消失在宮道的盡頭。

    皇帝都發話了,怡貴妃也不敢再懲治荔知,只好瞪她一眼,帶著謝鳳韶和自己的宮人走了。

    宮道再次變得寂靜後,謝蘭胥毫不在意地擦去嘴角的鮮血。

    此番鬧劇,是為了向天下展示他的軟肋,鳳王,不過是在剛好的時機出現的剛好的人。

    和皇帝的愛子公然鬥毆,謝蘭胥並不害怕老皇帝的怒火。

    他深知,比起卑鄙或平庸,這位年過半百的開國皇帝更不能容許的,是麟鳳芝蘭。

    能夠親眼目睹他困於情愛,為一個毫無家族倚靠的罪臣之女爭風吃醋,謝慎從不僅能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高枕無憂,甚至連飯都要多吃兩口。

    他心情愉悅,揚著嘴角撿起地上的紙傘。

    荔知望著受了傷出了丑,還依然心情愉快的謝蘭胥,多少猜到了他設計這場鬧劇的目的。

    「你高興了麼」

    謝蘭胥毫不在意她話中的銳利,扯著破了的嘴角笑道:「般般覺得呢」

    他很高興。

    荔知看得出來。

    不僅達成政治上的目的,還讓眾人都看到了他們的親密。

    如果可以,謝蘭胥恨不得用皇榜將他們的關係公之於眾。

    「怎麼沒把衣服披好看你,頭髮都濕了。」

    謝蘭胥站到她面前,將雨傘的三分之二都置於她頭上,再用手輕輕拂開被雨水粘連在她臉上的髮絲。

    他沾著雨水的手指,就像一條冰冷的蛇,幽幽地爬過她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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