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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7:08:20 作者: 匹薩娘子
「下人們對於朱靖和朱逢的關係,也認為他們雖然算不上關係很好的兄弟,但至少沒什麼矛盾。朱逢去外地公幹回來,還會給這位從小沒出過府門的兄長帶一些稀奇的玩意。」
謝蘭胥靜靜地聽著,也不說他想到了什麼。
「時間不充分,我只打聽到這些東西。」荔知說,「阿鯉可有想到什麼」
「你說,朱海清經常帶朱靖到後花園讀書習字」
「沒錯。」
謝蘭胥笑了起來:「這朱府,還真是父慈子愛,兄友弟恭。」
「我沒明白。」
「回去邊吃邊說。」
……
冬至的晚上,家家戶戶都拿出了最好的食物。
荔宅如今熱鬧了,一張大圓桌上坐滿了人,圓桌中心放著一座三腳銅火鍋,沸騰的湯鍋里浮出陣陣熱霧。桌上擺滿鮮蔬菌果,切成薄片的兔肉羊肉和鹿肉。
荔象升埋頭苦吃,荔慈恩正用梨子燙火鍋——試驗一種嶄新的吃法,黑火則在對著鍋底的炭火禱告——荔知也不知道他信的是什麼神。嘉穗和嘉禾正在談論今日的菜價。
眾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但仍然是一個整體。
荔知和謝蘭胥並肩而坐,荔知看著他往自己的碗裡胡亂加著調料,似乎要和荔慈恩一樣,試驗一種全新的吃法。
她此時倒有些相信他從未吃過羊肉火鍋了。
荔知攔下他亂來的手,清空了幾乎□□料占滿的食碗,重新用一個小碟子為他打了蘸料。
「冬至吃的火鍋,重在食材的鮮美。所以蘸料不能喧賓奪主,提個鮮便可。」荔知笑道,將蘸碟放回謝蘭胥面前。
謝蘭胥在桌子上看了看,夾起一筷兔肉,放入鍋中。
兔肉原本就切得很薄,在沸水中一燙就要撈起來,謝蘭胥卻是個新手,眼睛死死盯著鍋里的兔肉,卻不知道及時止燙的道理。
在荔知的催促下,謝蘭胥這才夾出兔肉。
荔知看著他啞然失笑。
謝蘭胥將蘸料中滾了滾的兔肉放入口中,在荔知期待的眼神中,緩緩點了點頭。
「不錯。」
對於謝蘭胥來說,這算是極高的評價了。
不一會,他面前的幾盤肉便見了底。
謝蘭胥放下長箸,一副吃飽了的模樣。荔知這時才問出心底一直不解的問題:「現在可以說說案子了吧兇手究竟是誰」
「兇手是誰,不重要。」謝蘭胥微微一笑,「重要的是,皇帝希望誰是兇手。」
「你的意思是……」
「敬王和鳳王的儲君之爭在這兩年一直陷於僵持,但這種僵持,在最近開始瓦解。以謝敬檀為首的敬王派在朝中占據上風。皇帝將我放在大理寺,只有兩種可能。」謝蘭胥緩緩說,「上謝敬檀的船,或者,給他船上鑿一個洞。」
荔知立即想起一件事,敬王雖有賢王之稱,但真正獲得帝王歡心的,是鳳王謝鳳韶。這是毋庸置疑,全國皆知的事實。
而此次殺夫案,敬王的左膀右臂禮部尚書就摻雜其中。
如果帝心真如謝蘭胥猜測那般,那麼真兇是誰根本不重要,他們要做的,就是為白秀秀翻案,將禮部尚書和大理寺卿一干人拉下馬來。
「我想知道真兇是誰。」荔知說。
「即便徒增愧疚,也要知道麼」
荔知堅定地點頭。
謝蘭胥的目光落在她臉上,難以察覺地多了絲溫情。
他微笑道:「恭喜你,不必為此感到愧疚。因為我們要懲戒的,確實就是真兇。」
荔知愣住。
……
霜月降臨,皚皚如雪。
冬至之夜,一個理應闔家團圓的日子。兩名大理寺獄卒正在跛腳的舊木桌上喝悶酒,抱怨冬至卻無法歸家。
一陣腳步聲響起,謝蘭胥的出現讓兩人慌慌張張站了起來,遮掩桌上的小酒。
「少卿大人!」
「大人!」
謝蘭胥溫和地微笑著:「辛苦你們了,冬至還在值班。不必管我,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問嫌犯。」
「大人是要提審嗎」一名獄卒殷勤道,「是哪位嫌犯小的這就把人提來!」
「朱府殺夫案中的白秀秀和教書先生。」
謝蘭胥話音剛落,兩名剛剛還十分配合的獄卒都露出了為難的表情。
「可……這……」
兩人面面相覷。
殺夫案中的兩個疑犯都已定罪死刑,大理寺卿特意交代過,除了他本人,無人有權提審此二人。
「我並非提審,只是就地問幾個問題。如果你們心中有疑慮,可以給大理寺卿遞一個話,就說我來了大理寺獄。所有後果,我一人承擔。」
謝蘭胥並不以架子壓人,他的神情卻很是令人信服。兩個獄卒內心鬆動,便同意謝蘭胥進去問詢。
一個獄卒去通知大理寺卿了,另一個獄卒帶路去往關押白秀秀和教書先生的牢房,謝蘭胥知道,留給他的時間不多。
他先見的教書先生。
教書先生穿著布滿血痕的布衣,蜷縮著身體躲在牢房角落,看見有人來了,滿臉驚恐不安,不斷哆嗦著。
「你……」
謝蘭胥話未說完,教書先生就像嚇破了膽一樣,不斷重複著:
「我招,我招……」
「你招什麼」謝蘭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