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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7:08:20 作者: 匹薩娘子
用他提供的人找出寶藏,那寶藏還能不姓万俟
「我有拒絕的權利嗎」謝蘭胥笑著,眼底滿是諷刺。
「我想不到殿下有任何拒絕的理由。」万俟傳敏神色篤定,已然將謝蘭胥視作自己的瓮中之鱉。
「若如此,我便只能敬大王薄酒一杯了。」謝蘭胥端起食桌上的酒盞。
万俟傳敏喜形於色,剛要端起酒盞,大帳外忽然響起了嘈雜的腳步和叫喊聲。
「外邊在吵什麼發生什麼事了!」万俟傳敏沉下臉。
「大王!大王不好了!」一名小兵狼狽跑進大帳,「不知怎麼回事,運糧車全燃起來了!」
「什麼!」万俟傳敏臉色大變。
今晨剛抵達的運糧車,是全軍的命脈,怎麼會突然就燒起來了!
万俟傳敏心中閃過幾張面孔:投降的鳴月塔校尉秦訥,說著流利翼國話,對答如流的祖孫二人,還有眼前的謝蘭胥。
雖然還未明白事態全貌,但万俟傳敏已經察覺到自己踏入了一個蓄謀已久的陰謀。
他又驚又怒,對著謝蘭胥大喝道:「來人——」
「現在才發現,晚了。」
謝蘭胥微微一笑,手中酒盞潑向万俟傳敏。
「啊!!」
一接觸到盞中的「酒液」,万俟傳敏便嚎叫起來,他緊閉雙眼,涕淚長流,因為奇癢難耐和劇烈的灼燒感,他用力抓著自己的臉龐。
「大王!」
帳內多位將士勃然變色,倏然起身拔出長刀。
荔知眼疾手快,將面前兩張食桌順勢推翻,甩向台下想要衝上來護駕的將士。
咔嚓一聲,謝蘭胥捏破了手中的空酒盞。
跑動的聲音停止了,言語聲霎時消失。
沉悶,粘稠的空氣,像黑色露水落在一張張驚恐戰慄的面孔上。
高台之上,謝蘭胥臉色淺淡。
一塊狹長尖銳的碎瓷片,經由他的手,抵在万俟傳敏的脖子上。
絲絲鮮血,順著殘餘的酒液,從他纖長有力的手指中流下。平日裡溫文爾雅的舉止,此刻卻透出一種粗暴。
和荔知之前拿來做戲的茶盞碎片不同,酒盞的碎片又薄又利,毫無疑問,它可以輕易割開皮膚下的大動脈。
「你這逆賊,快放開我們大王!」
高台下的眾人反應過來,紛紛拔刀而起。台上的親兵也亮出刀劍逼近過來。
荔知從慘叫不止的万俟傳敏腰間拔出鑲滿寶石的長劍,護衛在謝蘭胥身邊。
「誰再靠近一步,你們大王就沒命了。」謝蘭胥笑著說。
「你殺了我們大王,難道還能活著走出這扇帳門嗎!」万俟傳敏的軍師怒目圓瞪,大聲呵斥道。
「能讓翼王陪死,我有何不知足的」謝蘭胥油鹽不進,淡然笑道,「大王,你說呢」
万俟傳敏仍不能睜開雙眼,只能像個剛剛瞎眼的盲人任謝蘭胥挾制,渾身因為疼痛而顫抖著。
「快、快讓開!都不許上來!」他驚恐叫道,「謝蘭胥,你想要什麼!」
有了万俟傳敏的命令,帳內的親兵和將領不得不往後退開,而謝蘭胥,依然和他舉杯對飲時一樣,鎮定自若,唇畔一縷似有似無的微笑。
「我所要不多,一輛馬車,放我們走。」
「給他!快去!」万俟傳敏憤怒叫喊。
紅龍浸泡過的酒液進了他的眼睛,不光讓眼周皮膚紅腫,眼皮下的眼球更是腫脹了許多,受到刺激,他的眼淚不斷往外泉涌,配合顫抖無力的身體,自己抓出來的條條血痕,看上去命不久矣。
走到這一步,他確實沒有明天可活了。
荔知和謝蘭胥登上馬車,同車的還有淚流不停,睜不開雙眼的万俟傳敏。
馬車漸漸駛離火光沖天的叛軍軍營,万俟傳敏的軍師率領親兵數百人,一路追趕著。
芒山腳下,謝蘭胥令馬車停下。
「謝蘭胥!我們已經放你離開了,你還不把大王交出來,難不成是想毀約不成!」軍師氣得面無人色。
草甸遼闊,茂盛的野草像海洋一般在夜風下起伏波盪。
謝蘭胥站在駕車的車板上,手裡還有狼狽不堪的万俟傳敏,他鎮定自若地面對眼前無數刀劍弓箭,寒涼的月光像銀毯鋪滿他的腳下。
「我自然會信守承諾。」謝蘭胥在月光下笑道。
尖銳的瓷片在那一瞬間深深插入万俟傳敏的喉嚨,一大股鮮血隨之湧出,染紅了謝蘭胥的手和衣袖。
軍師和万俟傳敏的親兵目眥欲裂。
「你們的王,還給你們。」謝蘭胥拔出瓷片,鮮血噴涌而出,万俟傳敏的身體滾落馬車,赤紅染紅了周圍的野草。
「大王!」軍師怒吼道,「殺了他們!」
荔知撲倒謝蘭胥,後者摟住她的背,順勢一滾,躲入馬車下方。
無數箭矢穿透車廂的木板,將馬車廂釘成篩子。
與此同時,震耳欲聾的馬蹄聲從芒山響起,大地仿佛都在顫抖。
軍師和万俟傳敏的親兵難掩驚恐地看向芒山。
以万俟兄妹和荔象升為首的五百騎兵疾馳而出,排在最前方的一隊騎射手齊齊放箭,將万俟傳敏的親兵射了個對穿。
「殺啊!」万俟績嘶吼著,帶領弟弟妹妹們沖入方寸大亂的敵軍。
荔象升躍下馬背,隻身殺入數百敵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