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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7:08:20 作者: 匹薩娘子
万俟傳敏接過玉佩,仔細端詳後,點頭道:
「不錯,這的確是皇室工藝。這麼看來,此女就算不是謝蘭胥心愛之人,也和他關係匪淺。」
万俟傳敏早就發愁沒有機會搭上謝蘭胥這條線,如今機會送上門前,他有什麼理由不抓住
他回過神來,按下狂喜,和顏悅色對秦訥說:
「此事你做得極好,去把人帶到我這裡來吧。」
「是。」秦訥行了一禮,轉身向外走去。
万俟傳敏在原地興奮地踱起步來。
不一會,五花大綁的荔知就被推搡到他們面前。她衣衫染泥,裙擺布滿被樹枝勾破的小口,頭髮淅淅瀝瀝地往下滴著水,雖然外表狼狽極了,但一雙眼睛仍然烏黑明亮,冷冷地盯著面前的万俟傳敏和軍師,像頭倔強有力的小狼崽。
若非臉頰上那塊可怖的潰爛紅斑,倒是不可多得的傾城美人。
「人怎麼會濕淋淋的,你們做什麼了」万俟傳敏繞著荔知看了一圈,故作生氣道。
「……卑職為了防止她叫喊逃跑,便打暈了她。大王召見時,她仍未甦醒。所以卑職找人要了一桶水,將她潑醒。」秦訥說。
万俟傳敏搖頭道:「這是我們的貴客,怎可如此對待來人啊,給她一塊巾子擦擦。」
一名婢女應聲拿來乾淨手巾,荔知冷笑不接。
万俟傳敏說:「好好的美人,臉上怎麼會有這麼大一塊瘡疤」
「似乎是受了毒蟲叮咬。」秦訥說,「卑職發現她的時候,她帶著一個藥簍。剛剛卑職已經叫軍中大夫看過了,都是些解毒草藥。」
「曾文,你去看看。」万俟傳敏說。
除了行兵布陣,對毒蟲異草也頗有研究的軍師上前,仔細查看荔知臉上的瘡疤。他緊皺眉頭,片刻後,退回万俟傳敏身邊。
「確實是毒發導致的潰爛。應是被某種劇毒毒物咬傷,只有解毒聖藥藍松子才能祛毒。」軍師說,「因藍松子不易保存,藥鋪里平日不會儲備此藥,更不用說尋常人家。想來是鳴月塔城被圍,她無法自由出入城鎮,走投無路之下才會上山採藥。」
「原來如此。」万俟傳敏說,「只不知這毒物是怎麼爬到臉上去的」
荔知無意回答他的問題,奈何秦訥拔出劍來,毫不猶豫地橫在她脖子上。
「還不回答大王的問題」秦訥冷聲威懾。
「荔知姑娘莫要見怪,我這下屬絲毫不懂憐香惜玉。」万俟傳敏似笑非笑,「我勸你好生配合,我對你和殿下並無惡意,相反,我對這位廢太子之子,可是嚮往已久。」
万俟傳敏坐回矮榻,邀請荔知坐下,荔知不坐,他也不強求,笑道:
「若你配合,我就把你還給謝蘭胥,如何」
「……我只是一名婢女,什麼都不知道。」荔知說。
「你以為我要向你探聽城內情報那可大錯特錯了。」万俟傳敏笑道,「我只需你替我修書一封,請謝蘭胥來我營中一敘。在我祖父時候,曾同崔國有過聯姻,嚴格說起來,皇孫殿下還要叫我一聲表兄。我不會傷害你們兩人,反而會將你們視為貴客,以禮相待。」
荔知雖未答話,但她微微蹙起眉心,似乎感到疑惑不解。
万俟傳敏對此早有意料,笑道:「荔知姑娘,你不必對我抱有敵意,我和你家殿下,都是當今皇帝□□的犧牲品。我們有共同的敵人,為什麼不能握手言和,共報血仇呢」
「我相信,皇孫殿下也並非是忠於那個讓東宮血流成河的皇帝,只是單純不想讓鳴月塔流血千里。既然如此,我們大可以好生商量,若是達成協議,要我退兵也未嘗不可。」
「你說的好聽,不過是想讓殿下做通敵賣國的無恥之徒罷了。」荔知說,「我絕不會為你寫這封信。」
秦訥的劍鋒壓得更近。
荔知冷笑道:「要殺便殺,怕死的話,我也走不完流放的三千里。」
「你也太天真了。」万俟傳敏搖頭笑道,「你人都到了我們手中,做什麼還由得了你嗎」
万俟傳敏走到荔知面前,取出腰間一把匕首,不多時手中便多了一段烏髮。
「來人啊,把她嚴加看管起來。好吃好喝待著,直到我的好表弟到來——」万俟傳敏大笑道。
兩名士兵立即上前,推著荔知走出大帳。
出了大帳,營地里到處都充斥著聽不懂的翼國話。荔知被關入一間堆放雜物的帳篷,翼王派了一名侍妾過來,專門負責隨時看管她。
那侍妾倒沒有刁難她,按照万俟傳敏的吩咐,她要喝水就給水,要吃東西就給東西,也不擔心荔知逃跑——門外就站著兩個守門的士兵,一聲叫喊馬上就能將她拿下。
大約是覺得荔知是個年紀不大的女子,押送她的一路上,也沒人來捂她的眼。
荔知閉上眼,將心神全部浸入。
盲山起,敵營終,途徑山谷密林,溪水兩條。入營門,左右瞭望塔分別駐守一人,守備鬆懈。營門至大帳約兩里,東南方向。士兵質量參差不齊。未見大型攻城器械。沿途軍帳無數,但遠不足以容納二十萬軍士,恐怕二十萬大軍只是万俟傳敏在虛張聲勢。
「此次計劃,你是最重要的一環。」
謝蘭胥的面容再次浮現。
杜鵑花樹下,他們並肩而坐,謝蘭胥握著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