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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7:03:30 作者: 沈明笑
「我操/你媽戰野!!」
祁川猛地朝一個人的膝蓋狠踹過去,再反手肘擊到一個人的下顎。可是現實中一打四比屏幕里的難上太多,很快又有誰摁著他的左手腕把他的手抵到牆上。嘩啦一聲,戰野抄起一個桌上的酒瓶砸向牆角,碎玻璃露出尖刃。
他朝著祁川的手心用力地扎了下去。
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
血,暗紅色的,甜膩粘稠的液體一點一點滲透了衣料。從頭到尾沒吭聲的人到現在也沒吭聲,真打起來以後他的存在都被人忘記了,現在他因為疼痛或者是別的什麼情緒所發出的抽氣聲也輕到讓人聽不太清。
祁川懵了,有那麼一瞬間他也以為完蛋了的,但現實比他所想的還要完蛋。郗白捧著他的手,把其護在胸前,他緊繃著肩,戰野手裡的碎酒瓶扎在了他的後背上。
真不知道他哪來的勇氣去替他擋這麼一下,男孩單薄的小身板靠著牆發抖,他握著他手的雙手也在發抖,他大口喘著氣,死死地閉著眼睛。
「郗白!!!」
不知道是被祁川響徹整屋的吼聲震住的,還是因為真見血了,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了。
戰野倏地把手上的酒瓶摔在地上,大喊了一聲操。
……
郗白在急症室醒來的時候,他都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暈過去的了。他背上縫了三針,最疼的時候被他睡過去了,現在反倒感覺麻木。
「明天不行了,我臨時有急事走不開。」
「嗯,抱歉,合約的事情再談吧。」
祁川壓低的聲音從很近的地方傳來,郗白清醒了一些。他面朝下躺著,手撐著挪了半天才勉強地翻身坐起來,一抬頭就看到了拉開床簾走進來的祁川。
這是他第多少次看到少年的那張帥臉上掛彩了呢?數不盡了,但是這倒是自己第一次陪他一起負傷,郗白苦中作樂地想。祁川的臉色難看到極致,他扯了個凳子坐了下來,長吐了一口氣,垂著頭一言不發,整個人散發出的戾氣還未褪盡。
祁川不說話,他們兩個人所在的小小空間陷入了略顯壓抑的沉默中。床簾外還有來來往往的醫護人員還有各種各樣來急救的傷病者,輪子在地上滾動,腳步聲四起,有人快把肺咳出來了,還有一個要打針的小孩扯著嗓子發出尖銳的哭叫,一切都是最糟糕的樣子。
他不知道最後他們是怎麼收場的,現在幾點,回家要怎麼跟父母交代,這事會不會被學校知道並且處分,這些都暫時不在考慮範圍,眼下他只知道祁川生氣了,特別特別生氣的那種。
天旋地轉的感覺也不過如此,黃昏之前他只是一心想要奔向他,現在卻闖出這麼大的禍。要怎麼辦?郗白咬了咬嘴唇。
不知道空氣凝固了多久,一聲輕緩的聲音最終打破了它。
「祁,祁川……」
川字的尾音是上揚的,帶著小心翼翼的詢問口吻。不知是因為拼命擠出了聲音,還是背後的傷口一抽一抽地疼,郗白的冷汗打濕了背。他有些委屈地攥緊了手心,他都喊他的名字了,祁川怎麼著也會理他的吧。
而事實是,祁川的確理他了,以一種他怎麼都不會想到的方式。
少年猛地起身朝他壓過來,捏住他的下巴。
他對著那微啟的嘴唇,狠狠地吻了下去。
吻里都有血的味道。
第二十八章 熾熱
不是自己的傷卻疼在自己身上, 祁川第一次感到這種入骨的痛覺。從看到郗白流血的那秒開始他的大腦就不怎麼轉了,一直到對方轉醒叫出他的名字,他才倏地回神, 仿佛他在這中間的時間裡經歷了一場混沌的噩夢。
年少輕狂不懂得收斂, 或許是因為獨行太久才無畏,等有了重要的人就發覺到軟肋。可是這樣也很好, 這樣說明他心裡還有一塊溫軟的地方沒有消失,愛意不死,他從現在開始有了新的勇氣--祁川捏著郗白的下巴就吻了上去,行為要快過大腦, 沒有言語可以表達他那種缺水缺氧的感覺。
男孩的嘴唇很軟,和夏日夜晚裡他品嘗過的一樣,但是那次他品嘗得不夠, 蜻蜓點水的觸碰比煙花停留的時間還短, 現在他要一次性吻個夠了。祁川開始毫無章法地索取進攻,他吮取著郗白的嘴唇,用舌尖描摹唇線,頂開齒關,舔舐他的舌尖和他所能觸碰到的軟肉。
人為什麼要用嘴巴接吻來表達愛意呢,不知道有沒有人研究過這個課題,真當祁川這樣和郗白接吻他才有所了解,原來水和氧氣都在這裡。
郗白這次不需要考慮到底是不是在做夢之類的白痴問題, 背後的傷口在疼,被祁川咬到的唇舌也會疼, 他能感覺到祁川捏住他下巴的指節張開,捧住他的臉頰。他的所有感官都很清醒,不知道是被疼醒的還是被嚇醒的,眼前的少年正帶給他一種無與倫比的感覺,像是絕處逢生,久旱逢甘雨。
沒什麼血色的臉龐重新泛起紅暈,郗白的手指揪住旁邊的被單,張開嘴予取予求。哪怕他漸漸開始覺得呼吸不暢,但祁川想要的他都會給--這樣的心聲神奇地通過這個吻傳達到了,所有祁川曾經覺得奇怪的瞬間都得到了解釋:郗白紅通通的臉頰不是因為熱,盲目的信服不是沒有理由,夏日傍晚消散在風中的幻聽也不是幻聽。
--他一定也喜歡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