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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6:59:44 作者: 橘花散里
    東夏王皺眉問:「既然他們想和談,為何我們要和他們談?」

    柳惜音壞笑道:「反正現在是進退兩難的局面,東夏重新整軍也要時間。和談這玩意,談一天也是談,談兩年也是談,就看你們怎麼談……咱們高高地開價,拖著他們,給他們希望,等整好軍隊,找到時機,再打就是。」

    東夏王重新撿回戰報,讚許:「美人聰慧,伊諾皇兒也是這個意思。」

    柳惜音臉微紅,低下頭,扭捏道:「既已想點子,還笑話人家做什麼?」

    東夏王沉思:「用大秦耗著,就算真打不下,東夏據守江東,時不時小股騷擾,也能讓大秦割地賠款,狠狠吃個大虧。」

    柳惜音贊道:「正是。」

    東夏王抱過她,問:「美人想要什麼賞?」

    柳惜音眼裡閃過一絲野心光芒,委屈道:「大汗將來登上九五之尊,封我為嬪,我又不是東夏人,除依附大汗寵愛外,什麼都沒有,若是被其他妃子看不起……」

    她越有在後宮相爭的野心,東夏王就越安心,聽見她話中暗捧,心裡大喜,當下就擁著她道,「好好,若是登基,到時候你就是我的愛妃。」

    **過後,柳惜音走出帳外,悄悄去她種花的花房,卻見大皇子心腹在外面把風,大皇子守在暗處,笑了一下,悄悄過去,傳遞口訊,「大汗已決定和談,我試其口風,勸說已經無用了,倒不如你搶先一步,用其他法子,別讓這個功勞落在伊諾皇子頭上。這些天,我會儘量守在他身邊,繼續為你探聽消息的……」

    大皇子握住她的手,感動:「好柳兒,待皇位塵埃落地,我定不負你。」

    柳惜音含情脈脈道:「我愛你,自會為你做,粉身碎骨也不怕,還要什麼東西?」

    大皇子對天發誓:「以後東夏後宮,我讓你不是皇后,貴似皇后。」

    柳惜音低下頭,看著袖角,嬌羞不已。

    大皇子問:「如今伊諾皇子在前線,和談怕是會由他去?」

    柳惜音笑:「他再尊貴,能尊貴得過大汗?你今天在大汗面前提起賽罕的名字,他心念已動,也起了猜忌之心。你再變本加厲下點眼藥,我幫你吹吹枕頭風,不怕他不幫你。你可以勸大汗出面去和談,然後在旁邊相助,既顯得東夏和談請求似乎很有誠意,又借你父親的名義來壓制伊諾皇子勢力,讓那頭腦發熱的傢伙看清楚誰是皇兄,看清楚形式,豈不更好?」

    大皇子覺得也是道理,匆匆告別,回去與幕僚們商議。

    柳惜音留在原地,溫柔而專注地打理著一株株盛極待謝的火紅花朵,期待道:「寶貝兒,快快結果……」

    107.排兵布陣

    大秦軍將扭轉戰局的軍報和東夏和談的請求送到上京,皇帝含著口燕窩湯,邊看邊笑眯眯點頭,隨後看見信末一行小字,受不住刺激,又將最寵愛的黃貴人噴了一身,隨即拍案而起:「去……咳咳,去將南平郡王那個混球……咳咳,抓過來!」

    黃貴人不顧擦去臉上燕窩汁,忙著給他拍背,柔聲:「聖上悠著點。」

    自葉昭出征後,夏玉瑾心驚膽跳了許多天,正在巡街,莫名其妙地給七八個侍衛帶到宮中,看著皇伯父拿著軍報,臉色黑如鍋底,不由忐忑猜測:該不是他媳婦重傷或陣亡了吧?

    想通其間關節後,他如喪考妣,差點落下淚來。

    皇帝久久不說話,只惡狠狠地瞪著他那張如花似玉的臉蛋,只恨不能在上面瞪出一點,把郡王瞪成郡主去,把郡王妃的的孩子瞪到郡王肚子裡去。可惜不管他瞪多久,郡王還是那個有把的郡王,最終長嘆口氣,頹然坐下:「天不佑大秦。」

    夏玉瑾堅強地抽抽鼻子,紅著眼睛,忍淚道:「皇伯父,是不是我媳婦出事了?你有話就直說吧。」

    皇帝沮喪道:「朕的天下兵馬大將軍,居然陣前有孕了……」

    夏玉瑾傷感道:「生死無常,有孕也是……」

    周圍一片沉默。

    「等等,有孕?我媳婦?」過了半晌,夏玉瑾終於醒悟,激動萬分,若不是腦子裡還有半分清明,記得君臣有別,他定撲過去揪著皇帝的衣領咆哮了。如今他站在原地,兩個腳仿佛被鎖住的猴子,不顧形象地抓頭撓耳,扭來扭去,嘴角的傻笑幾乎咧到耳根子,唯獨那雙漂亮的眼睛炯炯有神,正死盯著對方手上的軍報,不敢置信地問,「我真有兒子了?」

    皇帝看見他這幅蠢相,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的火氣再次冒起,幾可燎原,他隨手抄起方硯台砸去,墨汁亂濺,太監宮女們眼觀鼻,鼻觀心,都不敢動,同情地聽皇上對郡王破口痛罵:「混蛋!早不懷孕,晚不懷孕,現在才來懷孕,你這傢伙乾的是什麼破事?!盡會給朝廷添亂子!來人!給我板子侍候!」

    大軍勝利在望,主帥懷孕。

    就好像準備去狩獵的獵人,氣候宜人,野獸肥美,收購皮毛的商人捧著大筆大筆的銀子準備塞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卻在臨出門前那一刻弄傷了手指!拉不動弓,生生破壞了整個行動。

    葉昭不在眼前。

    皇上滿肚子的怒火,總要有個人來承擔的。

    孩子是這混小子搞出來的。

    不揍他揍誰!

    侍衛遲疑著上前拖著還在傻笑的夏玉瑾,慢慢往下走,一步一回頭。負責監刑的太監委屈問:「用什麼罪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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