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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6:59:44 作者: 橘花散里
大家都用同情的眼神看著他,做了個讓他小心的手勢。
反正黃鼠狼怕不小心打死他,不敢亂動板子,頂多就是撤職挨罵,被罵狠了就裝暈,等皇祖母搭救。
夏玉瑾英勇無畏地去了。
皇上指著案上的大堆奏摺,冷「哼」了聲:「都是你的。」
夏玉瑾對足足有的半人高的奏摺驚嘆不已,仰慕道:「這麼多字,他們得寫多久啊?」
皇上怒而拍案:「還敢說笑?!」
夏玉瑾立即低頭,看著地板,滿臉委屈,只差兩點眼淚助陣。
皇上丟了幾份奏摺給他:「自己解釋!」
夏玉瑾深呼一口氣,撿起來,看後更委屈了:「我天生體弱,出門在外哪裡能餐風飲露受苦?而且我做郡王和巡城御史,我媳婦做大將軍,家裡領雙份俸祿,比較有錢,難得出門一趟,心裡高興,江東美女又多,花費是大手大腳了點,可都是自個兒掏的腰包,沒貪贓枉法,沒勒索百姓,沒讓國庫出一個子兒,也沒帶美女回家,憑什麼說我生活糜爛?至於那個章縣令……雖然他確實是個混帳貪官,也搜出不少銀子,可是我殺他不是因為他貪贓枉法,而是他縱容兒子來調戲皇子皇孫……」他說到這裡,也覺得太丟臉,改口掩飾道,「不……他是想調戲我媳婦,堂堂南平郡王妃!這是大不敬,絕對的死罪!」
皇上看著他那張氣得發紅的如花似玉臉蛋,大約也明白了事情真相。區區秀才,膽敢逼奸皇家郡王,何止大不敬?誅他三族都不為過,於是將此事擱下,只訓斥:「處置不當。」
夏玉瑾撓撓頭:「我又不懂,不知者不罪……」
皇上問:「豪取強奪呢?」
夏玉瑾聽見這個話題就興奮了:「誰豪取強奪了?我不過是抓他們去說了幾天道理,他們大徹大悟,自願捐款,解救災民,我還給他們送了牌匾,立了碑紀念功德呢,黑紋石的!」
皇上怒:「立什麼功德碑!黑紋石多貴啊!真是不懂民間疾苦,盡糟蹋錢的廢物!」
夏玉瑾低頭:「我認錯……」
皇上緩了緩氣,繼續問:「你媳婦呢?」
夏玉瑾:「我怕血,讓她幫我殺人。」
皇上:「窩囊!」
夏玉瑾繼續低頭。
皇上開始訓斥,從他以前醉酒在街頭鬧事一直訓到遊手好閒,不務正業,足足訓了大半個時辰,喝了好幾口水,覺得也差不多夠了,終於做出最後決斷:「罰你三個月俸祿,在家閉門思過一個月。」
夏玉瑾聽了半天不對勁,愣愣地問:「撤職呢?」
皇上義正詞嚴道:「諒你有為民之心,辦事雖不周到,卻也算辦完了,功過相抵,暫時記下,不升不罰,繼續在巡城御史的位置上呆著吧。」
夏玉瑾願望落空,鬱悶了。
皇上繼續道:「太醫院傳話,郡王妃似乎身體不適?太后對你的子嗣大計很是擔憂。」
夏玉瑾愣了愣,知道這些事也瞞不了,急忙道:「不是什麼大事,調養幾個月就好了,讓祖母別急著給我添人。」
「生兒育女乃大事,怎可輕視?」皇上很慈祥,「這樣吧,太后那邊我去說說。趁現在天下穩定,上京軍營里代任的田將軍也算妥當人,就讓郡王妃解甲回家休養段時間,不要再為國事煩心,別耽誤了身體,早點讓我抱侄孫。」
若葉昭回去調養身體,身體好了生孩子,生了孩子帶孩子……
等所有事情了結後,軍營的人事也全部變更了。
這是留面子的變相勸退,就如年老解甲回鄉養老的老將軍,再也不用回來了。
夏玉瑾愣住了。
就算他做了混帳事,為什麼被撤職的是他媳婦?
86.衝冠一怒
事情發生得太出乎意料,反而讓人不知該用什麼表情面對。
夏玉瑾往日對媳婦權勢壓過自己多有怨念,可是當葉昭被強制解甲後,他就好像在一聲比一聲猛烈的鼓點穿行的士兵,正在激昂時,鼓皮卻被敲破,石破天驚的樂曲,在空蕩的廣場上輕輕地飄蕩出不甘的尾聲,漸漸消失,再也沒有了。
沒有想像中歡樂,沒有解脫,沒有慶幸,沒有傷心。
就好像海外傳來的古怪味道調味瓶打翻,說不出的滋味,無法描述。
「葉昭再強也是個女孩子,不要為了國家耽誤青春,打仗的時候讓女兒家披甲上陣,已是不應,如今戰事平穩,還讓她去賣命,更是不該。朕也是為了你們小兩口好,早點生個強壯聰明的孩子,繼承母業也是不錯的,生個漂亮可愛的小郡主也不錯,前陣子西番送來漂亮的水晶鏡,送郡王妃兩面,重理花黃……」
夏玉瑾忘了黃鼠狼後面說了什麼。
不管是挑撥還是離間,在戰事平穩,政局動盪的今天,比起硬著頭皮,花費大量人力物力,澄清越演越烈的謠言,以一己之力,對抗天下呼聲,實在不是划算之舉,倒不如暫時將她拿下。
自古名臣良將,功高蓋主,才高遭嫉。三人成虎,眾口鑠金。
皇帝是大秦的皇帝,江山是夏家的江山。
作為夏家的子孫,大秦的郡王,他有維護江山的義務。
他不能辯駁,也無法辯駁。
算能為她頂下一時,也頂不下一世。唯急流勇退,明哲保身,方得長久。
而且,私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