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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6:59:44 作者: 橘花散里
    葉昭平時很收斂,對她很恭敬,雖然氣勢強硬點,舉止爺們點,從不會給她這種呼吸不順,要窒息般殺氣,讓人感到仿佛被凌遲般的恐怖。

    安太妃倒吸兩口涼氣,停住訓話,愣愣地看向站在屋中的葉昭,雙腳有點發軟。

    所幸,這種恐怖的地獄感覺轉瞬即過,快得就像錯覺。

    葉昭的臉上依舊雲淡風輕,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說話一如既往地帶著刻意壓低的溫和:「母親說得是,只要玉瑾願意,媳婦必將她迎娶過門。」

    安太妃見對方沒有反駁,也不敢久留,結結巴巴丟下兩句狠話,急忙離開。

    秋華上前,擔憂道:「將軍……你真的要納柳姑娘?」

    秋水也不放心:「你明明對郡王那麼好,那麼喜歡他,萬一日久了,他喜歡上惜音姑娘怎麼辦?將軍你太虧了。」

    「沒什麼虧不虧的,我喜歡他,並不代表需要他同樣喜歡我,這種事情強求不來,」葉昭滿不在乎地說:「至於讓不讓表妹入門,只要他願意的話……」她輕輕地重複了一次,忽然笑了起來,「只要他願意,自是可以的。」

    她站起身,走出大門,騎上踏雪,迅速往胡青的屋子而去。

    到達目的地後,葉昭將正在打盹的胡青從貴妃榻上揪出來,命令道:「修書一封給柳舅父,問問他柳惜音是否真的絲毫不會武功。」

    胡青翻翻眼皮,不耐煩地看了她兩眼道:「你終於發現了?」

    葉昭分析:「普通女子是很難空手將男人打暈的,夏玉瑾說腿麻落水,我檢查了他的膝蓋,發現麻穴上有個極細的針口。暗器之道,越小越難,能練得舉輕若重,怕是修為不淺了。她前陣子被惡霸調戲之事,怕是有假。我要查查她到底為何在漠北嫁不出。」

    胡青順手丟過一疊紙片:「給,早查好了。」

    葉昭愣了愣。

    胡青解釋:「這種事不讓你自己發現,你定會為表妹揍我的,蠢事我才不干。」

    葉昭尷尬地摸摸鼻子:「謝了。」

    調查來的信息上記載著柳惜音自十六歲起,無論公子還是青年才俊上門求親,統統都被拒婚,前期還算有禮。漠北戰後,舉止越發荒唐,有個新科進士上門求親,舅母差不多應了,卻被她直接打了出來,還在大庭廣眾下出言諷刺,罵對方窮酸、高攀,這般嫌貧愛富的舉止,還在家隨意醉酒,在外動不動痛罵男子,不過半年,名聲盡毀,但凡好點的人家都不肯上門求親。柳舅父無奈,只好將她送往上京。

    葉昭不敢置信地翻來覆去看了幾次,直皺眉頭,問胡青:「她怎可能變成這種人?」

    「我也很難相信,」胡青又遞上張紙條,「柳將軍給你的。」

    紙條上歪歪斜斜寫著:「自作孽,不可活!若不能把你表妹安撫得妥妥噹噹,老子不認你這該死的外侄女……」紙條後面還跟著連番痛罵,錯字連篇,用詞粗俗,難以一一盡數。

    胡青敲敲她肩膀問:「下一步怎麼辦?」

    葉昭丟開紙條道:「對手設計得妥當,應用奇兵,打亂她的陣腳。」

    胡青詭異地笑:「要軍師獻策否?」

    葉昭:「准!」

    59 始亂終棄

    南平郡王府,正院,傳來陣陣砸東西和郡王爺的咆哮聲。

    丫鬟僕役們都被趕了出去,在圍牆外小聲議論剛剛發生的事情。

    「郡王爺說要納柳姑娘做妾,和將軍鬧騰起來了。」

    「將軍說讓自家表妹做妾絕無可能。」

    「郡王爺說柳姑娘美貌溫柔,比她這丟人現眼的妻子好上萬倍。」

    「然後將軍不理不睬,郡王爺就開始砸東西,說要休了她。」

    「兩人橫眉怒眼的,很是恐怖呢,我好怕那茶杯飛到頭上來,後來還是秋華秋水心好,將我們趕出去了。」

    「真不知道郡王爺為什麼那麼不待見將軍,才結婚沒多久就見異思遷,真是太欺負將軍了。」

    「哎,你不是男人怎知道男人怎麼想?左擁右抱才是人生美事。」

    「……」

    圍牆內,滿地狼藉,夏玉瑾從珍寶閣上拿起件汝窯花卉瓷屏風,心疼地摸了摸,交給秋水放回去,又找了件白瓷大花瓶,狠狠往地上一砸,清脆的瓷片破裂聲很是悅耳,然後他站直身子,喘了口氣,感嘆道:「還真不容易啊。」

    葉昭親手倒了杯花茶,吹涼後遞給他,又用手帕拭去他額上汗珠:「歇會吧?也差不多了。」

    「嗯,」夏玉瑾猛地灌了好幾口茶水,順手將這個茶杯也砸了,癱倒在太師椅上,打著扇子問,「你表妹也真混帳,若想嫁入皇親貴族家做妾,早說一聲便是,我又不是在宮裡完全說不上話的人。皇伯父是老了點,去太子那裡也成啊,何必搞什麼手段,鬧得雞飛狗跳,還害我的腳扭得……真他娘的痛。」

    葉昭道:「她想嫁的只有你。」

    夏玉瑾嗤道:「想嫁我也要尊重正房夫人,害我兩個月不能行房,拈酸吃醋到這地步的女人,嫉妒心到底有多強啊?最討厭耍心眼的女人了!」

    葉昭的眼珠子飄忽了一會,趕緊岔開話題道:「是啊,我們覺得幕後真相沒那麼簡單,懷疑她別有目的,胡青說先試探她是不是真喜歡你再說。」

    夏玉瑾酸溜溜地說:「我們我們,叫得可真親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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