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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6:53:30 作者: 青山丶遠黛
「茗塵啊,我就是…」魏書辭以為是茗塵怕她捂著頭睡覺特意過來給她揭被子,不料抬起頭看到的卻是陸承煜那張眉頭微皺也依舊很好看的臉。
「我看書辭平日裡膽子挺大,怎麼打個雷就害怕了?」陸承煜板著臉故作嚴肅,不苟言笑地問起話來。
「誰說我怕了,我就是覺得風大有點冷來著。外頭還下著雨,殿下怎麼這時候過來了?」魏書辭避開那雙試圖洞穿她內心真實想法的深眸,下意識地往裡面挪了挪。
陸承煜看著她讓出來的那塊地方,舒展眉頭勾起一抹淺笑,「書辭這是請孤睡上來的意思嗎?」
魏書辭此時此刻很想白他一眼,奈何雙方實力懸殊,根本不就需要猶豫就直接將這個想法扼殺在腦海里。
還不等魏書辭說出否認的話來,陸承煜已經走到衣櫃前準確無誤地尋了寢衣出來換上,趕在下一個驚雷前鑽進床上將魏書辭圈在懷裡。
見陸承煜沒有追問,魏書辭索性揭過這頁扭轉局面,「殿下這麼晚了冒雨過來做什麼,若淋了雨受了涼便是妾的不是。」
陸承煜摟著懷裡的小人輕哼一聲,嗓音低沉:「是啊,這樣大的雨,夜也深了,孤巴巴地過來做什麼呢?」
魏書辭眨著水靈靈的眼睛裝作聽不懂的樣子,故作高深地分析道:「這世上莫名其妙的事情也多了去了,興許殿下就是莫名其妙想見妾,莫名其妙想雨天走走夜路。至於為何會走到妾的屋裡來,許是因為咱們的院子隔的近。」
完美,肯定就是這樣。魏書辭覺得自己分析地很到位,正得意間,又一道驚雷落下,沒有任何思想準備的魏書辭條件反射地閉眼捂住耳朵,陸承煜也及時將她緊緊護在懷裡,等雷聲漸漸停歇後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書辭不怕,孤在這裡。」
「嗯。」魏書辭心情平復下來,瞌睡也就跟著上來了,加上陸承煜的懷抱的確很暖很舒服,不多時便進入了睡夢之中。
次日魏書辭醒來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就開始回想昨晚的事,總覺得不大真實,心說陸承煜這樣的男主人設竟然會因為擔心她被雷聲嚇到就大晚上地冒雨跑過來吧。
「姑娘醒了。」茗塵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將她從胡思亂想拉回到現實。
「殿下昨兒夜裡過來了?」魏書辭一面配合茗塵給她穿衣服,一面有些不太確定地問到。
茗塵疑惑地看了自家姑娘一眼,皺起眉頭輕輕反問一句:「姑娘難道不記得了?殿下昨兒冒雨過來的呢。」
果然不是在做夢啊。魏書辭不禁心頭一暖,容光煥發地叫茗塵替她梳個簡單的倭墮髻就行。
「今日是華陽長公主的生辰,聽聞長公主年輕時是洛陽城裡有名的美人,她的一雙兒女亦是個頂個的出挑。等姑娘臨盆,明年長公主的生辰宴姑娘就可以同殿下一起去了。到時候我托姑娘的福也可以長長眼瞧瞧清河縣主和小公爺生的是何模樣了。」
華陽長公主是已逝惠純貴妃的獨女,惠純貴妃與平帝的母親端懿太后是手帕交,兩人入宮後互相扶持度過了許多大風大浪。華陽長公主自幼與平帝在一處玩,加之端懿太后命里無女,平帝便將華陽長公主視為胞妹一般,登基後不久便封她做了長公主,食邑五百戶。
論輩分,陸承煜是要管她叫一聲皇姑的。既然是長輩的壽宴,陸承煜便不好推脫,下了朝處理完公務便坐上馬車往定國公府去了。
宴會上觥籌交錯,皇親國戚、簪纓世家的大小主子做了滿滿一堂,堂外的亭台小榭處聚著許多貴女婦人,屏風隔開的地方坐著一群年輕郎君,或飲酒賦詩,或開懷暢談,好不熱鬧。
陸雲卿看著曾經一起長大、有著和衣家庭的朋友們梳了婦人樣式的髮髻,說起自家那口子面上的表情或是高興或是生氣,雖然各有各的煩惱,但是像她這樣鬧到和離的卻是一個也沒有。
不知不覺間就已經飲下了小兩杯燒刀子,陸雲卿這會子只覺得頭腦發漲的厲害,叫侍女泡了醒酒茶送上來,滿滿當當地喝了兩杯後便辭了幾位好友自個兒往園子裡去賞春日百花。
園子裡不似席面上熱鬧,鵝卵石鋪就的小道上偶爾可以看見幾個行色匆匆的小丫鬟,再不然就是同她一樣出來透氣閒步的貴女、郎君。
陸雲卿走到一處花團錦簇的亭子前時,還未進去就看見了一襲玄色勾金線長袍的陸承煜和白色常服的荀澈。
「你們倒是會躲清淨,一早就來這裡坐著了。」陸雲卿笑著打趣二人,邁著蓮步走到亭子裡往兩人對面坐下,紫陌便在亭子的石階下站著。
「皇姐在女賓席與幾位好友玩笑交談,孤與荀大夫自是不好過去叨擾。荀大夫說皇姐喜靜,又愛賞花,故而特意挑了這處景致好又安靜的亭子。便不是心有靈犀又何妨,皇姐這不是如荀大夫所言過來了。」
陸承煜的這番話說的有門道,冰雪聰明的陸雲卿自然聽得出他這話里的意思,又不想叫他得意,少不得做出一副聽不出話外之音的樣子。
陸承煜深深看了荀澈一眼,見他傻坐著不說話心裡便有了計較,賣他個人情主動尋了個藉口先行離開。
「孤還約了人喝酒,這便先行一步了,皇姐與荀大夫自便即可。」說罷整了整衣衫跨著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