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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6:47:39 作者: 周蛋撻/前方有個鬼
    稚鬼第一次傷了自己的主人。

    雲山君斷其右臂,即使山君峰主們想攔也攔不住。

    那些人以為雲山君斷了右臂就無法拿劍,可就算再斷他一臂,雙手全無,他的心劍仍在,依然能將劍陣覆蓋整個崑崙,把鬧事者打退出山,立於崑崙最高的上雲峰,使眾生望塵莫及。

    第41章 天涯海角 4

    有些事常瑤永遠也不會知道。

    宋霽雪自虐又滿足於常瑤在乎他的每個瞬間, 不論是一個眼神還是短短几個字,這些都能讓他短暫得撫平心中傷痛與恐慌絕望,可以再次相信常瑤其實是愛他的。

    那些年不是他一個人的自作多情;不是他愛而不得;不是他被心上人利用欺騙獨自沉溺美夢不願醒。

    「清清。」宋霽雪微垂首凝視她清明眼眸, 啞著聲音問, 「心疼嗎?」

    常瑤沉默著沒有回答。

    她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心中焦躁越來越重。

    宋霽雪反抓著她的手,執著要等到她的答案。

    「心疼, 快心疼死了。」常瑤垂首沒看他, 低低說道。

    話剛說完, 那遲緩的疼痛終於蔓延到心臟位置。

    宋霽雪卻聽得蹙眉:「你說過不會死的。」

    雲山君臉色轉瞬變得陰沉:「日後都不許再說這字。」

    常瑤:「……」

    她微微張嘴卻沒能說出一個字,只有一聲難以察覺的嘆息。

    被帶回廢棄家宅的顧氏一族共有十人。

    其中六人曾被用刑, 渾身是血, 奄奄一息難以存活,即使被救出刑場再無藥物輔助下也難活過今夜。

    還清醒的人里有兩個小女孩,一個中年男子, 以及顧沅的貼身侍女碧蝶。

    侍女碧蝶聲淚俱下講訴了顧家被問斬原因,在她看來這都是冤枉與誣陷,自家老爺不可能會勾結外賊出賣行軍消息害死邊關將士們。

    孟臨江悄聲道:「問斬抓的都是些親眷,怎麼侍女卻在裡邊?」

    任泓肯定道:「間諜。」

    孟臨江又問:「那兩個小女孩呢?」

    任泓:「也是間諜。」

    岳南一目光陰沉:「你看誰都是間諜。」

    「此言差矣,我是瞎子, 怎麼看誰都間諜了?」任泓理直氣壯地反駁。

    孟臨江:「……」

    外出打探消息的一批弟子回來, 還帶了不少衣物。

    昌岱將手中衣服和袋中干餅遞給孟臨江:「我們已經被全城通緝, 再穿這一身出去行動肯定會被抓,所以拿了些衣物回來偽裝。」

    「昌師兄你真是個天才。」孟臨江接過衣物夸道, 「可是你哪來的銀子?」

    昌岱聳肩:「搶的。」

    孟臨江:「……」

    看來劫刑場的罪後還要再加一條搶劫財物。

    昌岱將東西分發下去時左右看了會:「詹容哪去了?」

    「詹師兄在裡面照顧那位顧家的嫡小姐,叫顧沅。」孟臨江說完就抱著衣物去找角落裡的常瑤跟宋霽雪,「師尊!師娘!」

    岳南一聽見這稱呼皺眉:「臨江怎麼還喊上師娘了?」

    「你不懂。」任泓神色高深莫測:「他叫得沒錯。」

    岳南一有點納悶為什麼自己的隊友忽然間都叛變了。

    「先說正事, 你看看這個。」任泓摸著牆壁蹲下身,伸指點了點腳下,「院子裡有這玩意。」

    岳南一低頭,見任泓在地上摸了摸,褐色的泥沙推開露出一截森白的頭骨。

    「這院裡死過人?」岳南一挑眉,「不奇怪。」

    任泓刨出半個腦袋,屈指在白骨上敲了敲:「氣息陰森,死前有怨,還有妖氣。」

    「說不定是被妖殺死的。」岳南一仍舊無動於衷,「所以心生怨恨殘留妖氣。」

    「怎麼感覺我說什麼你都能解釋?」任泓仰臉,「那你說這妖是不是蜚?」

    岳南一乾脆道:「不知道。」

    說起瘟疫總能很容易聯想到妖獸蜚,它是製造瘟疫的罪魁禍首,一般有大疫嚴重時必有它的身影。

    常瑤不忍繼續聽那二人苦惱院裡的骷髏頭,悄聲跟宋霽雪道:「這具屍骸不必多查,對歷練沒用。」

    宋霽雪問她:「你知道是誰?」

    「我二哥。」常瑤給他穿著偽裝的外衣,低聲答,「他渡劫時就死在那。」

    因為九尾天狐渡劫失敗削了半數功力抗不過雷劫,常瑤與大哥伏燼同時趕到把他救下,帶回狐山養了數十年,至今傷未痊癒。

    不可一世,萬人之上一人之下的定國將軍最後死在一座廢棄宅院,與枯樹爛泥相伴。

    宋霽雪抿唇問:「怎麼死的?」

    「之前不是跟你說了有把劍叫做啞音,持劍者不能傷自己的心上人。」常瑤朝破爛掛滿蜘蛛網的屋內看去,「他被自己的心上人用啞音刺死在這。」

    屋中昏暗,靠著日光勉強能視物,師天顥站在木床邊低頭看向囚服女子,她生得嫵媚精緻,哪怕是簡陋的囚服白衣也掩不住一身光芒,在牢中受了些許折磨,傷痕累累與額頭汗珠卻只讓她顯得更加嬌弱惹人憐愛。

    在歷情劫的前塵往事中,是定國將軍抓回被顧家餘黨救走的顧沅,把她關在這廢棄宅院,隨後日日夜裡來此。

    憎恨顧家害死自己兄弟手足的同時又無法對她心狠看她去死。

    愛恨交織彼此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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