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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5:58:45 作者: 亂世卡
原來那日贏威得知了秦軍渡河夜襲再次大敗,使得匈奴趁勢渡過了渭水天險,只離西安不足五十里,大為驚恐,一面急令各郡調兵勤王,一面急遣人問責。李信、王綰等人聯名上書攻訐胥無夢,欲罷免其職務。幸得朝中有人斡旋,令贏威舉棋不定。可就在贏威猶豫再三之際,突然從前線傳來晏牧雲轉投匈奴的消息。贏威大怒,令人抄去晏牧雲的家,上下老小全部下獄問斬。李信等人藉機再次彈劾胥無夢治軍不嚴、徒有虛名。贏威請來趙高商議,趙高報逐一分析戰況,篤定胥無夢已經叛國。當趙高提出請君入甕之計時,贏威擔心引起兵變,趙高再三相勸,贏威將信將疑之下,只得撒手不管,自己精選了十二個胡妃往安邑散心去了。
回到京都後,贏威見並無事發生,便也不再過問。而趙高等人卻咬住不放,贏威便再召胥無夢回都,胥無夢則以軍情緊急為由拒絕,只立下軍令狀一封,稱一個月內擊敗匈奴,如若不能,任憑處置。皇帝得知,便笑而不語,不再理會趙高等人,自己日日紙醉金迷,宮中又恢復到一派歌舞昇平當中。
說那晏牧雲,被俘後送到匈奴大王單于貴龍王庭之上,有胡將識得他便是那日在山谷之中、包圍之下火燒連營、智殺虎將之人。單于貴龍素來愛才,見此文武全才,便有招降之心,便把晏牧雲安排在金帳之側,不帶鐐銬,只派人看守,每日好酒好菜,書籍應有盡有。閒暇之時常請教晏牧雲百家經典。晏牧雲一面仇恨侵略者,一面又感激單于貴龍之恩,一時間不知如何處置,只得渾渾噩噩的度日。單于貴龍見狀大喜,立刻派人散播晏牧雲投誠消息,之後再派人潛入西安搜尋晏牧雲家人下落,卻得知晏家被抄家,一家老小全部處決。貴龍親口告知,晏牧雲悲痛之下發誓要報仇雪恨。
話說匈奴大軍過了渭水,又把周邊城市洗劫一空,之後便開始向西安進發。匈奴軍一路上如入無人之境,未遇到任何像樣的抵抗,只十來日便已經能在高處遙望見西安城樓。眼看就要攻破秦國國都,匈奴將士無不亢奮至極,誓要擄空這座富可敵國的大城,連皇帝贏威的那些後宮妃子都已經被高級軍官預先瓜分乾淨。就在秦軍戰況不絕如縷之時,贏威卻早帶隨行萬人往東方的臨淄城去了。
第一百零二章 烽火戰國9
天氣轉暖,艷陽高掛,殘雪幾近消融。
正在當日,西安郊外的關南大地上迎來一片肅殺之勢。
秦國以全部的兵力在這裡與匈奴大軍擺開長陣對壘,兩軍似乎都想在此地決一勝負。這時,匈奴軍一字長蛇當中飛出一騎,乃是單于花黎。胥無夢至此得見真容,此人面容俊朗,身材偉岸,身裹獸紋雀翎甲,手持一柄烏金方菱錘,好不威風。那胯下五花馬同樣精神,兩肋透骨,通體皆為純黑,只有眉頭一撮白毛,形如滿月,胥無夢識得這馬在河西馬之上,估摸著乃西北難得一見的名馬——飛白。這一名字是周人所取,意為圍棋中的白子,一招打入黑棋的腹地,在黑子中間開花;又如那筆鋒間的一點白,也另有白月翁、醒月的叫法。胥無夢暗自稱讚一番,隨即大呼一聲道:「誰能出戰?」他剛一脫口,就有人應:「我來會他!」胥無夢右手邊一年輕小將飛韁而出,直奔單于花黎。莫欺小將年紀小,此乃燕雲名將鄭慕山之幼子鄭白鹿,母親生他之時恰巧鄭慕山狩獵中遇白鹿而歸,所以取名白鹿。因天生一副神力,成年之後一直無稱手兵器可用,鄭慕山乾脆用一整塊精鐵為他打造了一根狼牙棒為武器,雖然難看,卻威力無窮。在鄭慕山的精心調教之下,這鄭白鹿小小年紀便已打遍燕北無敵手了。鄭慕山與李斯同為楚國上蔡人,又同年入朝為官,私交甚密。這次大戰鄭慕山帶來全部精兵,還帶來鄭白鹿以及其餘二子。李斯得鄭慕山父子助陣,心中更有底氣。之前所有外來勤王部隊一直駐守渭水沿岸,並無上陣殺敵的機會,所以身為初生牛犢的鄭白鹿早就憋著一股勁。這頭一上陣便遇匈奴頭號大將挑釁,哪裡還按捺的住,一見胥無夢詢問,便立馬衝出了戰陣。
鄭白鹿來到單于花黎面前,借馬之沖速,掄起胳膊劈頭就是一棒子。這種打法絕不是胡來,而是種暴力十足的戰法,打的就是敵方掉以輕心。單于花黎已經避無可避,如果他使用除了硬接之外的任何方式處理這招,那麼接下來,他都將付出慘痛的代價。但是,如果要硬接,沒有與之匹配的力道相抵消是絕對經受不住的。鄭白鹿年紀雖小卻身經百戰,曾經無數名家都敗在他這招之下,一是猝不及防,二是這招確實難解。要那不輕敵、有準備、頭腦冷靜、身手靈便之人才能應付,而單于花黎顯然不是這類人。單于花黎果然橫刀立馬,硬接了這招。兩根兵器相交之機,頓時發出一聲慘鳴,是那單于花黎坐下「飛白」所發。原來,鄭白鹿這一下的力勢如此之大,這馬兒根本支撐不住,前腳一軟跪在地上,可畢竟是名馬,竟有一股不屈意志,硬是掙扎著要站起身來,可那鄭白鹿哪會給它和單于花黎機會。眼見就要誅殺匈奴第一猛將,年輕小伙全身血脈噴張,興奮至極,力氣源源不斷使出,要在最短時間拿下強敵。而單于花黎確實難抵這般攻勢,更無法抽出手來反擊,索性一個翻身跳下馬來。見到這一幕,秦軍無不興奮,吶喊助威聲頓時響了起來,當兵的都知道,兩將廝殺,被打下馬來便要非死即傷。哪知那單于花黎非但沒有危險跡象,連剛才的窘迫都沒有了。只見他沒了束縛,立於平地之上,下盤如松,上身如風,與鄭白鹿斗的難分難解,明顯已完全擺脫了險境。這樣一來,鄭白鹿的絕招等於已經被化解掉了。可那都是旁人眼裡所見,鄭白鹿哪肯承認,硬是要把剛才的那種壓倒式的優勢給延續下去。他手中的狼牙棒掄得更加圓了,揮舞的更加賣力了,攻擊的頻率也越發高了,並且每一下攻擊都用一聲大吼來進行配合。哪知只二十來個回合,鄭白鹿便漸乏了力,豆大虛汗從額頭直流。也是難怪,攻的太猛太急出現這種情況也是必然的,身體不能與持續的高強度匹配,又加之神情過於緊繃,導致鄭白鹿漸漸落了下風,而更可怕的是他的心態開始起變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