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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5:58:45 作者: 亂世卡
「物相似,人不同。」這或許就是胡玉音、秦書田、胥夢三人在此刻共同的想法。
劉曉慶後來憑藉這部戲獲得「第七屆中國電影金雞獎在最佳女主角」、「第11屆大眾電影百花獎最佳女主角」和「第二屆中國電影表演藝術學會金鳳凰獎表演學會獎」是實至名歸的。
無言——才是考驗角色的最佳戲碼。胡玉音看著秦書田——這個與自己相同命運的男人;這個與自己最困難的時候相依為命的堅強男人;這個與自己有著相同願景的樂觀男人;這個與自己心意相投的善良才子。她的真情流露在她的臉上和眼裡。
歌曲是委婉的,兩人是曖昧的。秦書田終於伸出了手掌緊握住了胡玉音的手,胡玉音不置可否,輕輕的婉拒,她想逃避,被秦書田一把抓住,但還是掙脫而去。胡玉音進了屋子,坐在床上,拿起木觀音,滿含淚花。這時,秦書田走進屋子緊緊抱住了胡玉音,情緒複雜的胡玉音終於靠在了秦書田的肩頭,她終於放下了,撒開了手中的木觀音。之後兩人一同來到了桂桂的墳前。
兩人在無人的街道上掃著地。秦書田小聲說道:「其實啊,我覺得掃街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關鍵要看你怎麼掃,誒,我掃給你看。」說著他跳著舞掃起地來,「一二三;二二三;三二三;四二三。」胡玉音在他的半推半搡之下也跟著跳了起來,「五二三;六二三。很好,七二三;八二三。對,很聰明。」突然,秦書田停了下來,卻繼續說道:「別停,掃啊!」他看著胡玉音的「舞姿」漸漸的痴了。胡玉音見他這樣也是納悶,只見秦書田一招手要她過去。當她來到牆後時,秦書田擁起她,一口吻了下去,文藝分子的激情與浪漫表露無遺。這邊,胥夢早沒了動靜,只凝重的盯著畫面,雙目里光影閃動,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時間轉動,暑來寒往,季節變幻,秦書田和胡玉音依然掃街、跳舞,風雨無阻,一時幸福快樂。
掃帚、撮箕、暖爐。簡床上,胡玉音坐在秦書田的懷裡翻看著過去的老照片。
「這個是我4歲的時候。」「12歲。」「19歲。」當看到秦書田一張光腚子小屁孩的照片時,胡玉音「噗呲」一下笑的前仰後翻。秦書田笑著打開一張報紙介紹道:「這就是『喜歌堂』獲獎時的照片,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有拍過照片了。」胡玉音見秦書田感傷,用手撫摸了摸他的臉頰,秦書田還予個微笑,指著照片接著介紹道:「這個是我的媽媽,也就是你的婆婆。這個是我的爸爸,該叫他公公了吧!」說完秦書田在胡玉音額頭一個溫吻,胡玉音只是紅著臉甜蜜的笑著。
時間推移,一日清晨,兩人掃著大街,胡玉音突然跑到一旁嘔吐,秦書田忙來詢問,當胡玉音告訴他已經有了孩子時,秦書田欣喜地像一個孩童般在地上打了滾,當他翻累了後,他端坐在地上鄭重的說道:「玉音,我們結婚吧!」而胡玉音擔心道:「我們是什麼人,人家會不會准?」秦書田一下子跳了起來:「我們也不是犯了不能結婚的罪。再說,哪個文件上規定五類分子不能結婚了!」胡玉音剛想說點什麼,只聽「吱嘰」一聲,胡玉音忙道:「有人來了,快!」兩人迅速分開,坐在了街道兩端,等挑糞的人走掉後,秦書田又來到胡玉音的身邊,兩人緊緊握住雙手,卻再也說不出話,擔心之情溢於言表。
畫面一轉,秦書田執筆寫下認罪書。秦書田摸著胡玉音肚子裡跳動的生命,與同樣在感受新生命的胡玉音相視一笑。
堂下,秦書田低著腰觀察著正在看認罪書的王秋赦。
「什麼!你要跟富農婆胡玉音登記結婚?」
「是是,王支書,是這麼回事。」
「什麼時候開始的?」
「是,是這樣回事,上級不是派我們一起掃大街嗎。我是一個光棍,她是個單身,這天長地久的還不能沒有點正當要求。」
「上手幾次了?」
「不不不,上級不批准我們不敢,我們是正當戀愛。」
「正當戀愛?你們是專政對象,五類分子,沒結婚這回事!」王秋赦一擺手,走進了裡屋。秦書田跟上辯解說:「王,王書記,我們黑,我們壞,可我們總算是人吧。就算是公雞和母雞,公豬和母豬,公狗和母狗也也也不能不讓他們婚配吧。」
「呵呵呵,秦癲子秦癲子,別說的那麼難聽,坦白從寬嘛。今天我就寬待寬待你,我們先研究一下,再交到公社審批,什麼時候批就不好說了。」
秦書田聽了,連忙感謝道:「王書記,還請領導多多費心多多費心,我們的事權杖你老人家一句話。」秦書田又激動道:「說實在的,我們已經……有了。」
「有了?」
「是,有了那回事。」
「什麼,當階級敵人,你還偷雞摸狗,滾回去,明天我叫人寫副白對聯,你自己貼到門上去!」
幾天後,秦書田親手把「上聯:一對黑夫妻;下聯:兩個狗男女;橫批:鬼窩」的白色對聯貼在了自家門上。圍觀的人都不可思議,議論紛紛。秦書田自己卻異常高興,他小心的把每一個褶皺撣平,把每一個邊角拉直。而屋裡的胡玉音卻在暗自落淚。秦書田進屋見了忙笑問道:「誒,這麼了,別哭啊!」胡玉音卻哭泣不止。「好事,還哭!」胡玉音不解地望著他,他解釋道:「有時上級的意圖你得深刻充分的去體會,人家不是說是黑夫妻嗎,不管黑夫妻白夫妻,總歸是夫妻,人家這副對聯就是告訴大家,我們是夫妻。」胡玉音一聽,立刻破涕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