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頁
2023-08-30 05:58:45 作者： 亂世卡
他回到書桌，身上已雨跡斑斑，發頭也濕了一層。他隨手扒了扒頭，然後趴在桌上隔著玻璃窗往外看。窗外一片模糊，一些倔勁十足的雨點兒才能來到窗戶上，它們四濺開來，就像一朵朵綻放的窗花。之後，中心的花蕊又會變成一道細細的小涓，緩緩地順著不定的軌跡往下流。很快，花兒越開越多，整個窗戶都是，像極了春天的曠野。再仔細地聽，窗外沙沙作響，簡潔純粹，沒有一絲絲雜色，這一刻，單純遠勝華章。
他湊近窗戶，哈了一口氣，很快窗戶上凝結了一層白霜，如粘貼了一張宣紙。他用手指在上面寫了兩個字，呆呆的看著，一會兒，白霜就越來越淡，字也消失不見了。
深夜，雨終於停下，靜謐使得夜更濃了，偶爾會有水珠從屋檐滴下，發出噠噠的聲響。
胥夢沒睡，他躺在床上聽著歌，磁帶機上顯示是一首《寶貝對不起》——
一千朵玫瑰給你
要你好好愛自己
一萬萬句對不起
離開你是不得以
寶貝對不起不是不疼你
真的不願意又讓你哭泣
寶貝對不起不是不愛你
我也不願意又讓你傷心
讓我相信讓我相信
你會好好的
不必約定不必約定
也不會忘記
一千顆真心給你
你不要沉默不語
一萬萬句我愛你
我一定會來看你
寶貝對不起不是不疼你
真的不願意又讓你哭泣
寶貝對不起不是不愛你
我也不願意又讓你傷心
寶貝對不起不是不疼你
真的不願意又讓你哭泣
……
他把這盒磁帶來回的放著，每放到這隻歌時他都能饒有一番體會。
這周的周末，胥夢剛洗漱好，就聽見門鈴「叮咚」直響。於是他忙去開門，一面朝裡屋喊道：「爸，可能是黃老師來了！」
聽到喊聲，葉清涼先從廚房出了，「來了啊？胥重建，別看書了，人來了！」
胥夢已經打開了門，見果然是黃老師，便笑著跟她打了個招呼，又忙請她進來。
黃緣音壓低著聲音問：「你爸、媽在嗎？」沒等胥夢回答她，葉清涼已走到了門口，笑著說：「是黃老師來了啊，來來來，快請進來！」
「哦，好好好。」
黃緣音進了屋，又被邀請到了客廳里。她剛坐下，胥重建就熱情的從書房裡走了出來，「哎呀，小黃，你好你好！」
黃緣音迅速地站了起來，畢恭畢敬地說：「你好，胥站長！」
「真是麻煩你了，休息日還特意跑過來。」
「沒什麼，我和胥夢挺投緣的，反正在家也沒事，就想來幫他輔導一下。」
葉清涼客氣地說：「這哪裡好意思呢！」
黃緣音笑笑說：「沒關係的，葉阿姨，胥站長，你們太客氣了！」
「來，請坐。」
「誒，好！」
一面坐下，胥重建一面問：「小黃是咱們擬州師專畢業的吧！」
黃緣音答：「還沒畢業，今年在胥夢班上實習半年。」
葉清涼說：「哦，那你也還很年輕，歲數不大。」
黃緣音笑了笑，說：「也不年輕了，都要參加工作了。」
「呵呵，對了，你是怎麼過來的？」
「我是騎自行車來的。」
「家裡住得遠嗎？」
「在地委那邊。」
「那還很遠呢，真是，這麼冷的天，麻煩你。」
「沒事的。要不，胥站長，阿姨，你們去忙哦，我跟胥夢抓緊時間來補習。」
「好，是要抓緊，不能耽誤你太多時間。」
「哪裡！」
「黃老師，你點喝什麼，茶還是咖啡？」
「那些不用了，就一杯白開水哦！」
「好好，我給你們再準備些水果。」
「謝謝阿姨！」
一番客套後，兩人終於進到書房，來到書桌前。胥夢首先啐道：「我媽真是囉嗦！」
「大人都這樣。」
「煩死啦！」
「呵，好了，開始吧，今天我們從哪學呢？」
「你還問我？隨你咯。」
「等下，我看看。呃……」
「黃老師，你先看一下，我頭髮睡翹了，去打點水。」
「好！」
……
七、八分鐘過去後，黃緣音見胥夢還沒過來，只聽到旁邊房間有吹風機開啟的響動，又不好亂走，但猶豫一會後，她還走了過去。
胥夢正對著一面大鏡子，一手拿著梳子，一手拿著吹風機，正細細地吹著頭髮，黑密的頭髮被吹得上下翻動。
黃緣音問：「洗了個頭？」
「沒有，我就用水沖了沖。」
「頭髮不能吹多了，會損害發質的。」
「真的？」
「是哦，頭髮吹多了會很乾枯，我就從來不吹的，讓它自然干。」
「可是那些明星的頭髮不都是吹燙出來的嗎？」
「是倒是，人家是有專門的造型師，會護理好的，不過經常的燙、染、吹肯定不好，你想頭髮那麼軟，被熱的東西加熱，肯定會損傷頭皮。」
「洗完頭不吹就不帥了，一點立體感都沒有。」胥夢俏皮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