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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1章 我懷念的（二更）

    莫長歌的畢業旅行在成晞到來之後被強制打斷，但年輕的時候，只要和心愛的人膩歪在一起就好。

    兩個人就那麼安靜地呆在酒店房間裡，成晞還在和經紀人聊天，商量接下來演唱會的演唱曲目，莫長歌抱著自己的筆記本整理旅行的照片，準備在貼吧里發一波旅行攻略。

    結果等她放下筆記本的時候，成晞還在和經紀人視頻聊天，莫長歌不由得嘟起嘴巴，在手機上迅速地敲了幾個字，站到他身前避開攝像頭，將手機屏幕放到他面前。

    你什麼時候弄完？

    成晞抬頭，剛瞟了眼屏幕上的字，就聽到視頻里經紀人的聲音：「小晞，我說的你覺得怎麼樣？」

    成晞朝莫長歌比了兩根手指，視頻里恰好看到這個手勢，疑惑：「到底O不OK？」

    「嗯，好，就這樣吧。」成晞回道，然後掐斷了視頻，手往下一壓將筆記本合上，起身伸手就將莫長歌攔腰抱住摔到了床上。

    「怎麼，等不耐煩了？」成晞壓著莫長歌，笑著問道。

    莫長歌抵著他胸口，不答反問：「你來之前怎麼不給我說一聲，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畢業旅行，怎麼也要陪你一次，要不然我怕以後老了被怕你念叨，說，成老頭，當年讓你陪我去旅遊你都不去，成老頭，那是我一輩子的遺憾，都怪你……」成晞打趣著說道。

    在外人面前，成晞沉默寡言，很難想像他還會有挪揄和打趣人的一面，然而在莫長歌面前，他卻像變了一個人。

    於成晞而言，莫長歌就是那一束撕開他黑暗人生的光，照亮他的同時溫暖了他冰冷的心，所以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他才能展現出那個不一樣的自己。

    「噗嗤！」莫長歌忍不住笑出了聲，隨即切了一聲，「說得這麼冠冕堂皇。」

    話是這樣說，她的唇角卻忍不住上翹，還成老頭，他怎麼就能篤定是自己和他一起變老呢？真不要臉。

    將人推開，莫長歌坐了起來，然後朝成晞俏皮地伸出手：「對了，剛聽你說下個月要開演唱會，正好我有時間，前排票票！」

    成晞卻在一瞬間有些遲疑，莫長歌蹙眉：「怎麼了？這麼不爽快？」

    就在這時候，門鈴響起，打斷了兩人的交談。

    「等一下，我先去開門。」成晞翻身下了床，然後迅速朝房間門走去。

    望著他頎長清雋的背影，莫長歌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成晞忙於事業兩個人分隔太久的原因，她感覺自己和成晞越來越生疏。

    或許也沒有這麼嚴重，只是有種無形的隔膜處在兩人之間，讓她再也無法像當初一樣，一下子就能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他的想法。

    甩了甩頭，莫長歌告訴自己別想太多。

    這一刻她突然想起她的媽媽顏雲笙，當初媽媽就是因為想太多，鑽牛角尖兒，才會那樣偏執。

    不，她絕不要像媽媽一樣。

    深吸了一口氣，她強行從嘴角牽扯出笑容，然後赤腳從床上跳了下來，飛奔跑到門邊一把將正推著餐車走進來的成晞抱住。

    成晞被她突然抱住，身子一晃，隨即穩住，伸出手抓住她纖細的胳膊，詢問：「怎麼了？」

    他溫柔清寂的聲音就落在耳邊，莫長歌突然覺得鼻子有點兒酸，這種情緒很莫名其妙，可她這分鐘就是不知道怎麼了，突然覺得有些傷感。

    感覺到她的小腦袋擦著自己背左右搖了幾下，成晞察覺到她的低落，語氣更是柔軟了幾分，仿佛哄小孩一般的耐心。

    「我們先吃吃東西好不好？我好餓呀，好不好？」

    「哦……」身後傳來悶悶的聲音。

    「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就不高興了？」聽出她聲音里的鼻音，他拍了拍她的手作為安撫。

    莫長歌這才捨得鬆開他的手，往後退了一步，還沒等成晞轉身看到她，她就靈活地躥到了他前頭，開心地推著餐車朝前頭滑去，然後將盛著美食的盤子往茶几上端。

    「噹噹當，開飯咯！」她開心朝成晞招手。

    成晞寵溺地看著她，不由得搖了搖頭，對於莫長歌這種來得快也去得快的情緒，他不以為意，因為她原本就是這樣一個情緒如天氣般多變的女孩兒。

    可成晞沒有看見，莫長歌眼底的失落與幽暗。

    酒店的晚餐很精緻，莫長歌將筷子遞給成晞，面對滿桌美食卻索然無味，她剛才吃烤魚吃得有些撐，於是吃東西的時候也變得挑揀起來。

    「不好吃？」見她一臉憊懶，成晞不禁詢問。

    莫長歌搖了搖頭，「沒有，就是剛才在河邊吃得有點兒撐了。」

    既然坦誠了，她索性放下筷子，摸著圓滾滾的肚子，不經意地抱怨道：「這盤餐好吃是好吃，就是少了點兒什麼味道，成晞你知道嗎，我最懷念的就是咱們高中那會兒在學校天橋下的那家小飯館裡炒一碗加肉的炒飯，再加上二十串醬爆烤肉一起分著吃的時候，那會兒吃什麼都是香的，不像現在……」

    她托著下巴，目光落到成晞的鞋面上，思緒悠遠。

    成晞自然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意思，正準備解釋和道歉卻被她阻攔：「我沒有怪你，我只是不太習慣而已。你明明是我的男朋友，可我們約會卻像是在偷人，我也不能再像當初那樣霸道的獨占你，向全世界宣布你是我的，甚至……」

    甚至她覺得她越來越不了解他，而他的事情她一件也幫不上忙，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她就像是一個局外人，一點兒參與感都沒有！

    可這些話她說不出口，她知道他肩上的壓力已經夠大，她甚至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忙，這麼急著成功。

    然而，理智和情感，在某些時刻總會矛盾相撞，誰又能說哪種選擇才是最好的呢？

    儘管她沒有說，然而壓抑的沉默終究瀰漫了整個屋子。

    最後，成晞對她說：「長歌，再等我兩年，兩年好不好？」

    莫長歌抬頭，望向他堅定的眸子，不管怎樣，這終究是她最愛的男孩呀，於是她點了點頭，「嗯。」

    一個字，卻勝千言萬語。

    他沉默地將她緊抱在懷裡，那一秒，就像是抱住了此生最珍貴的事物，抱住了他的全世界。

    她甚至能感覺到那擁抱里訴說的壓抑的情意。

    年輕的男女，彼此心跳應和，在寂靜夜色里催生出溫情脈脈。

    愛之吻，也即將落下。

    可上帝總愛挑弄世人，就在這一刻，手機不合時宜地響起。

    獨特的鈴聲一瞬間令成晞變得清明，他猛然離開莫長歌，與她隔開了一定距離。

    莫長歌腰上一輕，等她再睜眼的時候，就看到成晞正火速地拿起外套。

    「太晚了，長歌你好好休息，我就在隔壁房間！」說著他腳步匆匆逃也似的離開了。

    莫長歌愣住，隨即明白了什麼，偏頭點了點頭，應了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