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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6:38:39 作者: 半闕長歌
    「要倒回家倒去,你家不是在南山大院嗎?」莫長歌直接揭穿他「無家可歸」的謊言。

    「可是沒有人呀?」

    「你小孩呢,還要誰照顧?要找回家找你媽去,別來煩我。」莫長歌挑眉。

    誰知道這話一出,空氣竟然直接凍結了。

    莫洛驚訝地抬眼,望向莫長歌。

    小章明顯感覺氣氛不對,就比如他面前的秦大影帝,身上怎麼好像籠罩著層黑氣?嚇得他都有些不敢出氣,識趣地沒有吱聲。

    莫長歌覺得有些奇怪,怎麼突然一下子就跟凝固了似的,而且感覺大家都怪怪的,最重要的是,秦風手上的肌肉明顯在這一刻都繃緊了。

    莫洛忍不住微咳了一聲,正準備開口,誰知道被秦風搶先了,「我媽已經死了。」

    他的語氣十分冰冷,屋子裡立即像吹了冷氣一般。

    「什麼!阿姨什麼時候……?」莫長歌有些難以置信。

    與此同時,莫洛錯愕地看向秦風。

    「不提這事了好嗎,鴿子,」他話音一轉,「這下可以收留我了嗎?」

    「……」被秦風媽媽離世的消息震驚得不輕,莫長歌一時再難說出拒絕的話。

    「莫總,我先走了哈。」小章立即開溜了。

    「進來吧。」她放開手,然後讓開了身子。

    秦風又恢復了嬉笑的樣子,莫長歌轉身,腳腕上的傷口還在痛,她輕輕踮腳走,把他領到沙發旁,指了指,「坐吧。」

    看他一副沒心沒肺渾不在意的模樣,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取了玻璃杯,說道:「我去把杯子洗一下。」

    「你腳不方便,我自己來吧。」秦風搶過她手裡的杯子,然後輕車熟路的朝廚房走去。

    「你腳怎麼了?」莫洛這會兒才能見縫插針地問上一句。

    「刮到了,一點小傷。」莫長歌坐了下來,看見她額頭上的紗布,「你的頭怎麼回事?」

    「磕到了,沒多大事。」莫洛答,兩人一時間沉默下來,都不知道從哪兒開口,莫洛索性站了起來,「我也去倒杯水。」

    莫長歌瞅了眼茶几上放著的恆溫水壺,望著她的背影有些無奈。

    廚房,秦風剛剛走到門口就被衝進來的莫洛一把拽了回去,猝不及防下,因為她迅猛的動作,他手裡的玻璃杯差點兒滑了出去。

    秦風雖然沒說話,但站定之後凜然的眼神冷颼颼的如刀子一般,有些生人勿進的冷漠。

    莫洛把著他的手,然後對一旁愣住的喬媽說道:「喬媽,你去看看姐姐吧。」

    「好。」喬媽望了兩人一眼,有些擔憂,但還是走了出去。

    「先放手。」秦風的視線落到莫洛的握著他手臂的手上,有些不悅。

    莫洛這才收回手,這個男人雖然沒有像陸明紳那樣嚴重的潔癖,但據說也不喜歡肢體碰觸。

    不過----

    她毫不示弱地對視了過去,面色不善,聲音卻刻意壓低了質問道:「秦風,你為什麼騙她?你媽她明明……」

    「跟死了有區別?」秦風反問。

    莫洛怔住,的確,對於秦風而言,那樣一個媽和死了有什麼區別,或許是有著相似經歷,莫洛想到生身父親,一時間有些沉默。

    秦風不理她,抬步就要出去。

    眼見他要走,莫洛連忙低聲喊住他,「哎,可是……可是你不給她說真的好嗎?她走後發生了那麼多事,之前我還以為陸明紳給她說過,但看今天這個樣子,估計沒有任何一個人提過,如果以後她知道了,會不會怪你隱瞞,畢竟當年……」

    秦風迴轉身來,看著莫洛一臉擔憂,沉吟片刻,然後只由衷地說了兩個字,「謝謝。」

    謝謝?也就是他還是固執地只當他媽死了,不打算講?

    「你……」

    莫洛有些氣急,望著秦風走了出去,心中怒罵:還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她操哪門子心?

    抬起剛剛燒好的水往水杯里沖,熱氣騰騰中,她想,如果換做自己,是否會選擇把那些陳年舊事翻出來說?

    搖了搖頭,很顯然也不會,又有些理解秦風的反應了。

    算了,他們的事情自己折騰,她自己也沒好到哪兒去。

    陸明紳……

    神似恍惚,水一下子澆到了手指上,燙得她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叫,手立即彈開。

    她連忙甩了下手指頭,放在水龍頭下用涼水沖。

    「怎麼了這是?」喬媽趕緊走了過來。

    「沒事,被開水燙了下,沖會兒就沒事了。」莫洛訕訕地笑了笑,心裡冷嘲:果然不能夠想這些無聊的事,又不能當飯吃,還影響判斷力。

    喬媽瞅了瞅她放在水下的手指頭,只有些紅腫,「還好沒起水泡,再衝下,我去給你拿燙傷藥膏。」

    「嗯。」莫洛笑了笑,不以為意。

    喬媽搖了搖頭,這一個個,腳傷的、手傷的、還有發燒的,怎麼都不讓人省心呢,不過,好在都平安回來了。

    回到客廳,見莫洛回來了,想到喬媽應該也看了那些視頻,莫長歌也不用再顧忌什麼,直接問道:「網上的事,你打算怎麼辦?怎麼也要在董事會之前,把這件事化解了。」

    莫洛抬眉,反問:「你呢?」

    被困電梯的時候,因為時間太長,足夠她將這短暫一生做個簡短的回憶。

    出乎意料的是,小時候那些撕心裂肺的傷痛和刻骨銘心的仇恨,再回憶起卻無法在心裡掀起波瀾,唯有對母親感到深深的惋惜和不值。

    反而是進入莫家後,那一點一滴的成長記憶,在腦海里占據極大的篇幅。

    而莫長歌,雖然七歲以後對她有所差異,雖然冷漠得像刺蝟一樣到處扎人,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個姐姐在關鍵時刻還是很維護她,只不過表達的方式與之前截然不同而已。

    正因為有時間去細細琢磨,她才能看清,然後意識到那晚在書房對她說的話太重了。

    以她對莫長歌的了解,儘管當初她脾氣暴躁、任性妄為,卻也絕對不會拿刀刺人。

    她當時也太過衝動,看到視頻就誤以為真了。

    或許是因為對顏雲笙的恐懼,以至於她將莫長歌當時的行為代入了顏雲笙發病時候的癲狂舉動,可後來回想起來,莫長歌最痛恨的就是母親發病,以她的強迫症,又怎會控制不住自己?

    何況她曾說過,她雖然也是癔症,卻和阿姨的病症不同。

    所以,莫洛有種直覺,她冤枉了這個她一直很在意的人。

    「那視頻是不是斷章取義?」她問,這是她能想到唯一的可能。

    第117章 天註定

    莫長歌對上她期待的目光,仿佛明白了什麼,唇角微微勾起,然後伸出手指勾了勾,「過來。」

    莫洛微微皺了皺眉,然後打斷了喬媽為她塗藥的動作,走到了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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