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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還不等她指責，一包紙巾和OK繃就扔了下來，再回神，只能看到路燈下他走遠的背影和被拉得老長的影子。

    「哼！」將紙巾和OK繃不屑地往地上扔去，她完全沒有起身的意思。只是先前抑鬱的心情，仿佛被一種莫名的氣憤取代了。

    就在她低著頭快要將地磚數出花來的時候，頭頂突然傳來一聲極淺的輕笑。

    「還真不讓人省心。」卻是成晞去而復返，緊接著一記爆栗敲下，「別動。」

    他蹲到她身前，微涼的手指拿著紙巾替她把臉上的血跡擦乾淨，然後撕開OK繃，就要往上貼。

    「不要你管！」她避開。

    「不能管？」他挑眉，清雋的眉目略帶詢問。

    「你沒資格管。」

    他卻將OK繃慢條斯理地慢慢卷了起來，很快捏成一小團，然後輕笑道，「男朋友，可不可以管？」

    那一刻，他的眉目間浮動著淺淺笑意，仿佛細碎溫暖的燈光都聚集到了他的眸子裡，化開了平時的清冷淡漠。

    她愕然。

    捂著先前被敲痛的額頭，嘴巴張得老大，活像一頭傻河馬。

    「你說什麼？」

    「沒聽見？沒聽見就算了。」他拍拍手站起身，絲毫不在意。

    「哎----成、晞！」

    「跟上。」他頭也不回，只扔下一句。

    「耶！」莫長歌頓時雀躍！他說什麼！男朋友！一瞬間，先前抑鬱難過的心情全部拋諸腦後。

    她追了那麼久，鐵樹終於開花了！

    哪知道起來得太猛，忘記了自己是蹲在花壇上的，腳下一個不穩就崴了。

    「成晞----」她略帶哭音，立即撒起嬌來，沒事兒，她臉皮向來厚，撒嬌打滾賣萌都毫無心理壓力。

    成晞回頭，就看到她皺著個眉頭，可憐巴巴的望著自己，雙手往前伸，「腳崴了，要背。」

    等到成晞走近，她露出個得逞的笑容，有些狡黠，但又怎能說不是傻氣呢？

    「上來吧。」

    她毫不客氣的跳到成晞的背上，感受到他堅實有力的背，不由得像小貓兒般蹭了蹭，甚至還喟嘆了聲，「看來要收回平時對你弱雞的評價了，真舒服吶。」

    「莫、長、歌！」成晞咬牙切齒，忍住要將她從背上扔下來的衝動。

    也不敢把人惹炸毛，莫長歌靠著他的脖子，笑得傻兮兮的，「不管怎樣，你是我的了！」

    你是我的了！

    一如既往的莫長歌風格，霸道又賴皮，占有欲超強。

    感受著背上單薄輕巧的身形，成晞在那一刻，聽著那樣一句，覺得就這樣背著她一直走下去也沒什麼不好。

    「你把OK繃卷在一起我還怎麼貼？」

    「還惦記？那張掉地上了，你確定要貼？」

    「……」

    「你不是臉皮最厚的嗎，還怕被人看到？讓你長個教訓，免得下次再亂扔東西。」

    「……」

    莫長歌心虛地貼在他的背上，好吧，她徹底地沒脾氣了。

    少年少女重疊在一起的身影在暗夜裡越走越遠，最後消失不見。那些過往的記憶，也好似越來越好模糊，模糊到要不是因為這樣一個同樣的場景、同樣的話語，她可能都想不起來。

    還是這樣一個人，站在她面前，用清寂淡漠的聲音，讓她起來。

    可能，這次他是真覺得自己丟人現眼了吧。

    不再如同少年時候耍脾氣，也沒有撒嬌賣萌，這一次，她順從地站了起來。

    「放心，你都已經幫我把房退了，我就是想燒房子，也沒條件。」

    她知道成晞去而復返無非是在擔心三個月前的事情重演，但是這一次，真的不會了。

    她莫長歌，還沒作到這個地步。

    抬頭，直視他，「談不攏，我們就手底下見真章吧。」

    語氣淡淡，不是挑釁，也不是要證明什麼，平靜得只是陳述一個事實。

    「好。」意外的，成晞竟然答應了。

    －－－－－－題外話－－－－－－

    來吧，求撲倒調戲~

    第028章 嘖，傻帽

    莫長歌回到車上，坐到了駕駛室里。

    趴在方向盤上，望著車外路燈稀疏的街道，一直以來刻意壓制的情緒再也克制不住，隨著夜色漸濃，仿佛被放出籠的怪物，紛紛襲上心頭。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才吃的火鍋太油膩太辣，腹部突然一抽一抽的疼痛起來，而她的身體，因為吹了好一會冷風，這下已經幾近冰涼。

    心口也隨著腦海里幻燈片似閃過的畫面揪起一陣一陣的疼，最重要的是，她真的有點兒呼吸不上來。

    吃力地掏出手機，忙撥打了一號快捷鍵，電話很快接通了。

    「你在哪兒？」電話那頭傳來陸明紳焦急的聲音。

    「永樂路。」

    「還有……多久？」

    「十分鐘，撐住。」

    「好。」莫長歌說完就掛掉了電話，而額頭上，已然冷汗涔涔，這麼會兒功夫，已將額前的黑髮沾濕。

    黑暗中，耳邊仿佛有無數道聲音，慌亂的、悲傷的、辱罵的、責怪的、慈愛的、後悔的……充斥、撕裂著耳膜。

    伴隨著那些嘈雜不歇的聲響，無數破碎的畫面閃過腦海：花圈、白幡、血色、病房、針管……

    ==

    陸明紳趕到的時候，就看到莫長歌趴在方向盤上，身體快弓成了一隻蝦米。

    好在她並沒有將車鎖死，他忙開了車門，伸手去摸她的額頭，果不其然，冰得簡直可以凍死人。

    「莫長歌？」他試探的喊道，想確定她的狀態。

    這時候秦風也停好了車，見狀，不由得擔心，「她怎麼了？」

    情況緊急，陸明紳無暇解釋，直接將人打橫抱起，朝他們開來的車大步走去。

    秦風連忙跑上前去把後車門打開，陸明紳將莫長歌放到后座上，然後吩咐道，「拿靠枕給她墊著。」

    秦風連忙上了車，取下塞在後面的靠枕和薄被，依言將靠枕塞到了莫長歌腦後，又打開薄被給她蓋好。在將她手塞進被子時，觸及到如此冰涼的溫度，他不禁心驚！

    低頭望去，只見她此刻神情無比痛苦，臉色蒼白如紙，如墨的頭髮被汗水打濕黏在臉上，襯得巴掌臉更小。秀氣的眉頭完全皺到了一起，眼睛緊閉，只有不斷顫動的睫毛表明她並沒有昏睡過去，而是難受得無法忍受。

    明明醒著承受痛苦，卻連一句呻吟都沒有，唇死死的咬著，不肯鬆開。

    陸明紳從後備箱取了藥箱，快步地走過來上了前排，提醒道，「別讓她咬傷自己。」哪知一回頭，就看到秦風皺眉的樣子，低頭看過去，莫長歌正緊緊咬著他的手指。

    「你----」本來想說車上有備用毛巾，可一想到來的路上，秦風為了報復自己不肯透露消息故意踩的那幾腳剎車，他決定還是不說了，反正秦風也挺樂意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