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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6:33:51 作者: 謝小十八
    當然,要是覺得太壞,我也不改(笑)。

    ☆、油畫裡的三個少年(15)

    楊紹文在抄襲的事件發酵後,搬進了高檔公寓,顧仁說他以往的畫作的價錢在飆升,才一個星期,口袋裡進了不少錢,顧仁找到他的住址相當不容易。

    小區的看管很嚴,溫時寧面不改色地和保安說道:「我叫溫時寧,麻煩您打個電話給楊紹文先生,就說我是來道歉的。」

    穆木和顧仁不得不承認,溫時寧看起來太有欺騙性,乖巧的人向來能博得別人的好感,保安幾乎立刻就同意撥打電話,而電話里的楊紹文居然同意了。

    三人進了小區,顧仁一邊走,一邊嘲諷地笑道:「那個傢伙居然好意思同意接受小公主的道歉。」

    穆木淡淡回答:「因為他需要認可,需要崇拜,需要存在感。」

    走到楊紹文住的那棟樓,溫時寧讓穆木和顧仁遠離呼叫機攝像頭的範圍,然後按亮他所在的房號呼叫。

    「原來是你啊,小姑娘。」通話里的楊紹文看見溫時寧的臉,笑了下,直接同意開了門。

    溫時寧帶著穆木和顧仁進去。

    到了所在樓層,按響門鈴,楊紹文開了門出現,這次他穿著考究的襯衫和西褲,比溫時寧第一次見到他講究許多。

    「你好,楊先生。」她微笑。

    楊紹文不動聲色地掃了眼她身後的兩個人,沒把她迎進去,而是站在門口疑惑地問道:「他們是?」

    溫時寧鎮靜地回答:「他們是我的朋友,是特地跟來想要見您一面。」

    楊紹文思索了一會兒,隨即揚起微笑:「你們好,那一起進來吧。」

    公寓是常見的樣品房,可見他是臨時搬來住的,楊紹文倒了三杯茶放在他們面前,微微笑道:「我上次說了不介意,小姑娘怎麼還專門跑來道歉?」

    溫時寧接過茶杯,低著頭轉了轉,隨即抬頭淡淡說道:「我想來確認一些事,如果真的是如此,自然要向您道歉的。」

    「哦?你還想知道什麼?」

    「陳恆先生是從哪裡看到過你的畫,以至於抄襲?」

    楊紹文嘴角的笑容一僵,隨即他又恢復笑容,帶著點傷感:「阿恒生病之後,知道時日不多,所以搬去老師的宅子和我同住,我的作品就是在那完成的。」

    「這麼說,」她抿唇淡笑:「有沒有可能是楊先生偷看了陳恆先生的畫呢?」

    他整個人大驚,咬牙道:「你胡說什麼?」

    楊紹文的情緒調整的很快,知道自己過於激動,他深吸口氣,語氣冷下來:「如果你不是誠心來道歉的,請你離開。」

    「昨天我們和畫廊老闆見了面。」溫時寧步步緊逼。

    楊紹文的身子一僵。

    「他說,當時有幸去陳恆先生的畫展,是因為你給了一張票給他。」

    「真巧,」她直直盯著他,緩緩說道:「他看見了陳恆先生的三幅畫和你的差不多。」

    楊紹文一下子從沙發上彈起來,他繃著臉,冷笑:「出去。」

    穆木在一旁淡聲說道:「楊先生這麼大反應,怕不是抄襲的人是你?」

    「閉嘴!你是個什麼貨色,敢在我面前胡扯?」他的臉色變得可怖。

    溫時寧知道,她只有惹怒他,才有機會從他嘴裡套出話。

    「我可以做個大膽的假設,」她繼續緊逼著說道:「陳先生和你是朋友,因為他的病情加重,沒有精力去做其他事,於是他將畫作交給你,讓你來負責和助理的溝通。你想到了一個讓他身敗名裂的辦法,那就是抄襲他的畫,率先把自己抄襲的作品暴露在公眾面前,隔一段時間後,才把畫交給助理。」

    「簡直胡扯,」楊紹文沉下臉,眼裡露出兇狠的光:「你別忘記,是他自己承認三個少年是在夏天完成的,而我的作品在春末就交給了畫廊。」

    溫時寧嘲諷地笑出來:「因為你沒有意識到那幅畫畫得是什麼。」

    楊紹文的瞳孔一縮。

    「你早就想到,如果有人查到當時你和陳恆先生住一起,我說的那些推論足以推翻你現在的謊言,所以你需要一個確鑿的證據。你也許在陳恆先生完成那幅畫之前就看到過了它的基礎輪廓,甚至等他完成到一半時,就開始動手描摹。這也是為什麼三幅抄襲的畫裡,三個少年是差別最大的一幅,你趕在他之前畫完了畫,卻忽略了他想表達的真正意義。」

    「楊先生,」她盯著他,冷冷說道:「陳恆先生畫裡的那場火指的可是八年前的火災,可不是你說的什麼希望。」

    「你在胡說什麼?」楊紹文的聲音變得尖銳,面目猙獰。

    他伸手就想拽住溫時寧的衣領,被顧仁和穆木攔住。

    還差一點兒了,她咬咬牙。

    「你們的師弟易三和陳恆先生見過面,他是因為愧疚才會畫了這幅畫。」

    「怎麼可能?易三早就死了!」

    周圍一靜。

    屋子裡仿佛只迴蕩著楊紹文崩潰吼叫的聲音。

    他徹底瘋狂,指著溫時寧狂妄地大笑:「陳恆現在已經死了,他的名譽全部都屬於我,我抄襲的又怎麼樣?你以為外面的人會相信你嗎?」

    「不會,小姑娘,」楊紹文揚起笑容,可怖又猙獰,「我告訴你,外面的人不會相信你,陳恆現在就是一個失敗者,而我才是站在頂端的人,全部人只能聽見我說的話,也只能相信我的!」

    溫時寧仿佛全身沒了力氣,她徹底軟下身子,額頭蒙了一層細汗。

    他終於承認抄襲了,終於說出口了。

    沒有什麼比這更確鑿的證據。

    顧仁關了口袋裡的錄音筆,淡淡瞥了一眼發瘋的人,「走吧,任務完成。」

    穆木扶著溫時寧就往外走。

    楊紹文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整個人惶恐不已,發瘋似的扯住溫時寧的手,將她推倒,上前跪在她身側,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狂躁地吼叫:「你是不是錄音了?是不是!交出來!!交出來!!」

    溫時寧的臉瞬間漲紅,呼吸不過來,手指死死掐著眼前人的手,腦子空白一片。

    穆木和顧仁連忙衝上去扯開,誰知發瘋的人像是用了死勁,他幾乎趴在溫時寧的身上,想要真的掐死她。

    幾乎是瞬間的事,溫時寧身上的男人突然被一腳踹開,狠狠地撞在牆壁上,兩個穿著黑色正裝,戴白色手套的人將他壓制住。

    穆木和顧仁驚訝地站在一旁,居然是易禾煦。

    溫時寧立刻被抱起,她難受地咳出來,淚眼朦朧間對上了那雙漂亮的桃花眼。

    易禾煦周身的氣場變得極為恐怖,他甚至沒有安慰溫時寧,只是把她放在沙發上,便上前掐住楊紹文的脖子,一雙眼寒冰四濺,聲音低沉猶如可怕的惡魔:「楊紹文,你是在找死。」

    楊紹文卻仿佛見了鬼般,想要尖叫,卻被掐住,一張臉漲的青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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