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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6:33:51 作者: 謝小十八
    穆木見不對勁,走近警惕地看著江湛,問道:「怎麼了?」

    溫時寧抱歉地看向她:「穆木姐,我得回家一趟,實在對不起。」

    「沒事,」穆木瞧見江湛就知道他是易禾煦的人,心裡有了底:「你先回去吧,反正完成得差不多了。」

    溫時寧點頭,跟著江湛上了車。

    穆木看著離去的車影,若有所思。

    作者有話要說:  一直在琢磨著我們的小公主啥時候意識到喜歡易小爺,

    後來想想,她那麼聰明又敏感,也許就是在這種突然的溫情動作行為里,醒悟過來。

    (笑)不過沒啥用呀,易小爺心思太深,小公主還不敢告訴他。

    大家猜猜吧,到底是誰先說出口。

    ☆、油畫裡的三個少年(7)

    車子駛進院子,江湛在溫時寧下車前,提醒道:「先生很生氣,他也知道你在遺願事務所兼職,溫小姐最好實話實說,先生最討厭別人騙他。」

    溫時寧捏了捏手心,咬牙下車進了客廳。

    她第一次看見他吸菸的模樣。

    他的身上穿著深藍色正裝,裡面的襯衫卻有些凌亂,領帶被他扯得松松垮垮,一副剛從正式場合回來的模樣。眉宇間真實地透著些不耐和疲憊,淺棕色的眼珠子波瀾不驚,冷冷的,有些尖銳。他很安靜地坐在單人沙發上,右手指尖的煙霧在繚繞,有很長一段的菸灰沒有抖落。

    聽見聲響,他微微側過頭靜靜看了眼,身子前傾,將煙捻滅在菸灰缸里。

    「過來。」嗓音沙啞,低低的,很沉,帶著顆粒的摩挲感。

    溫時寧咬了咬下唇,緩緩走近,站在離他半米遠的地方。

    易禾煦實在累的不想說話,他撐著額,指骨一下又一下地蹭著發脹的腦袋,就這樣安靜地等著眼前的小奶貓出聲。

    「對不起。」她深吸口氣,還是選擇先開口。

    他撐著額,閉上眼,聲音平靜:「為什麼道歉?」

    「我不該騙你。」

    「那你為什麼騙我?」

    溫時寧怔了怔,隨即笑開來,帶著苦澀:「你不會答應讓我出去兼職的。」

    周圍驀地安靜下來,空氣都似乎緊繃著。

    易禾煦睜開眼,嘴角掛著嘲諷的笑意:「你說得對,我不會答應。」

    「辭掉你的兼職,這幾天不要出門。」

    溫時寧的瞳孔一縮,她攥緊手心,聲音都在顫抖:「我不答應。」

    她盯著他,一字一句地反駁:「就算你是我的監護人,你也不能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易禾煦一臉平靜,站起身走近,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聲音低沉:「你看,你是不是在反抗?」

    溫時寧的身子一僵,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溫時寧,」他俯身靠近,望進她的眼睛,語氣清淡:「之前你都沒問過我答不答應,也沒試過反抗,怎麼知道我不會一時心軟就允許你去?」

    她錯愕地看向他,心裡一震:「你的意思是,你答應?」

    易禾煦盯著她,語氣漸冷:「關鍵是,你有沒有開口問過我?」

    溫時寧的心裡一片複雜,她承認自己對他的感情很矛盾,明明對他動心了,腦子卻很清醒地警告自己不要相信這個來歷不明又神秘的男人。

    易禾煦直起身,翹著嘴角冷笑自嘲:「看來你不太相信我。」

    她僵在原地,看著這個男人轉身離開,驀地問道:「你到底為什麼會成為我的監護人?」

    易禾煦步子一頓,眼睛裡的情緒沉地深不見底,他沒有回答,拉開門,徑直離開。

    溫時寧的眼眶一紅,她捂住眼睛,壓抑著不斷上涌的委屈和不解。

    這一個多月以來他的寬容和寵溺,仿佛是一場假象,而剛剛冷漠至極的態度才是他真正的模樣。

    ……

    「阿寧,」穆木拍了拍溫時寧的肩膀,擔心道:「是不是有什麼事?怎麼一直在走神?」

    她回神,故作輕鬆地笑笑:「沒事。」

    穆木沒有多問,敲了敲正在討論的委託信:「那這個畫展你有什麼意見?」

    溫時寧接過信紙,認真地又看了一遍。

    知名青年油畫家陳恆於三天前因腦瘤去世,她記得新聞和微博上都引起了很大的熱議。他十九歲那年,也就是七年前,創作的作品《月夜》獲得中國青年油畫大獎賽金獎,並在新人展上進行展覽,後來被收藏家以五十萬高價買走,一炮而紅。畫風趨於成熟後,他也越來越出名,可以說是當代青年油畫家裡,處於頂尖地位的人物。

    她歪頭想了想,還是有些疑惑地問出口:「陳恆先生很出名,去世後一定會有相關人士為他舉行畫展作紀念,為什麼他要多此一舉地委託我們辦畫展?」

    穆木一愣:「你這麼說好像挺有道理。」

    溫時寧摸了摸鼻尖:「我就是好奇而已。既然客戶要求我們來辦,自然是要接受的。」

    穆木還想說些什麼,顧仁突然推開了那扇叫的嚴重的木門,喘著粗氣,到客廳時抓起遙控器,打開了電視調到新聞台。

    溫時寧和穆木轉頭去看,一時震驚在原地。

    顧仁平息了下呼吸,指著電視說道:「陳恆被爆抄襲,是一個小畫廊向記者揭發的。據說被抄襲的人是個默默無名的小眾畫家,叫楊紹文。」

    穆木皺眉問道:「那個畫廊為什麼知道是抄襲?」

    「這就是新聞的爆點,網絡上已經吵翻天了,」顧仁說的興致勃勃:「據畫廊老闆交代,楊紹文是他固定的油畫來源,畫廊大多都是賣給顧客的裝飾畫。他說兩年前認識楊紹文時,他拿來賣的畫,有三幅和陳恆的非常相似,一開始他也沒在意,以為就是模仿,反正做的就是小本生意,哪在乎他是不是抄襲的。」

    「據說那三幅畫就是陳恆在得腦瘤的兩年期間創作的,被稱為死亡前的三部曲,其中那幅《油畫裡的三個少年》還入駐了國際青年畫展,被認為是陳恆的巔峰之作,拍出三百萬的高價。」

    「畫廊老闆有幸參加畫展看到那幅畫時就覺得和楊紹文那幅畫很像,後來在展覽會上和陳恆見了面,試探地問起創作這幅畫的時間,陳恆居然說是在去年夏天的時候創作完成的,而楊紹文那幅和他相似的畫,在去年春天末尾的時候就拿來畫廊了,他這才懷疑陳恆可能是抄襲者。」

    溫時寧覺得不對勁,開口問道:「他們兩個認識嗎?」

    顧仁喝了口水,繼續回答:「被人挖出來了,兩人師從同門,是中國知名已逝油畫大家孔老的弟子,兩人認識十幾年了。」

    穆木抓狂得撓了撓腦袋,簡直被氣瘋:「陳恆被指抄襲,他的畫展怎麼可能辦得起來?」

    「情況比你想像的還糟,」顧仁頭疼地揉了揉額頭:「楊紹文本人出來回應了,指出陳恆的死亡前的三部曲,都是抄襲他的,還拿出了時間證明,當時他畫的畫被不同人買走,時間都比陳恆把畫公之於眾更早,特別是《油畫裡的三個少年》,這幅畫是陳恆親口承認在夏天完成的,而楊紹文在春天就把畫給畫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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