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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6:33:51 作者: 謝小十八
溫時寧慢慢的,綻開個燦爛的笑容,她輕輕咳了幾聲,小心翼翼地開口:「既然都是不小心,那就相互扯平了?」
易禾煦眯了眯眼,覺得這隻小奶貓欠揍得很。
他漫不經心地回答:「扯平。」
沒關係,以後逗貓的機會還會有。
溫時寧很高興,今晚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
她打開門鑽進去,露出個小腦袋,抿唇笑的可愛:「那,晚安。」
易禾煦輕笑了幾聲,他低著嗓音回答:「晚安。」
等到整棟房子徹底安靜下來,易禾煦才從自己房間將畫架和一系列工具搬到了客廳的落地窗前,他在想要不要和小孩商量一下,直接把這塊地方讓給他。
已近深夜兩點,他如往常一般毫無睡意。
養成半夜畫畫的習慣恐怕一時間改不過來,易禾煦也不太想改,這是他為數不多的發泄方式。人總要有一些消磨時間的興趣才不會被內心巨大的陰影吞噬,他向來不會給自己機會在夢魘縈繞間去回顧往事。
底稿打好,易禾煦拿著筆刷試了試前段時間淘回來的顏料,覺得還不錯。
他開始上底層色。
電話震動的時候,刷子一頓,畫布上立刻暈染開來,易禾煦輕輕蹙眉,也不理那電話,等到把那片失誤的地方修改好,他才放下筆刷,從旁邊的小台子撈起手機接聽。
「先生,抱歉,打擾您休息了。」
助理江湛從碩士畢業便一直跟在他身邊,早就熟悉他的作息,其實語氣里絲毫聽不見半點愧疚,易禾煦歪頭打量著眼前的畫,漫不經心地開口:「什麼事?」
「總公司那邊需要您出席視頻會議。」
「接通。」
他將手機支在一側,不一會兒視頻里便出現了個棕發碧眼的外國男人,此時他離鏡頭極近,蹩腳的中文有些好笑:「Levi,你什麼時候回法蘭克福?」
「給你們十分鐘結束會議。」舌尖與齒齦輕輕碰觸,他挑了挑眉,說出一口流利的德語,卻沒有回答那個男人的問話。
視頻里的外國男人舉手作投降狀,一退後,便出現一張五米長的會議桌,一行人正等著。
易禾煦伸腳將畫架踢遠了些,對著手機開了個短會。
會議結束,江湛事後又撥了電話過來:「先生,溫家那邊正在派人尋找溫小姐。」
他蹭了蹭左耳的耳釘,淡淡回道:「都給我處理好了,別讓無聊的人在小孩面前亂晃。」
「是的,先生。」
……
穆木盤腿坐在地上,撐著下巴很認真地發呆,顧仁瞧見,忍不住拍了拍她肩膀,語氣誠懇地說道:「你知道傻子長什麼樣嗎?」
穆木:???
顧仁:「就長你這樣。」
穆木微笑:「你是找死吧?」
「那你發什麼呆?這麼多委託信還沒整理。」
穆木瞥了眼地上堆積的信件,乾脆一把掃開,拉著顧仁坐下,掰著手指頭疑惑地說道:「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顧仁學她盤腿坐著,撐著下巴懶洋洋地回答:「什麼不對勁?」
「小公主啊。」
「具體點。」
「你記不記得那天在酒吧外面和警察站在一起的那個男人?」
顧仁黑了臉:「哪裡來的男人?」
穆木瞪了他一眼,繼續說道:「我覺得那個男人有點眼熟。」
「那和小公主有什麼關係?」
「昨天我們不是在警察局和小公主碰面了嗎?做完筆錄後,小公主被人接走了,車裡坐著的男人就是我說眼熟的那個。」
顧仁摸著下巴若有所思,試探地問道:「你是不是覺得那男人有問題?畢竟我們跟在小公主身邊這麼多年,也沒見著她身邊有人。」
「得查一下,」穆木習慣性地咬了咬手指:「畢竟小公主要成年了,太多人在找她。」
「行。」
作者有話要說: 卷二:油畫裡的三個少年
前言出自日本心理學家詫摩武俊的《嫉妒心理學》,這本書寫的很好,很值得一看。
☆、油畫裡的三個少年(2)
溫時寧的右手受傷讓很多人感到慌張,臨近高考,身體出了一點兒問題都有可能將三年的努力付之東流,不過她倒是沒放在心上,只是手臂被劃傷,手指還是可以握筆寫字的,所以在剛受傷時就去醫院確認傷口不算嚴重後,就去上學了。
高三最後的那段時間過得尤其快,離高考還有半個月的時間。
這天起早上學,看到落地窗那又多擺了一幅畫,溫時寧終於明白為什麼她的監護人在早上起不來了。
天天熬夜畫畫,起得來才怪。
原來溫時寧會做好早餐,再騎車去學校,但是手受傷之後,她就只能去霖安街的早餐鋪買包子豆漿,然後提回家,當看到客廳還是沒人時,溫時寧氣得咬腮幫子。
她上了二樓走向最裡面左邊的房間,門也沒敲直接推門進去,床上的男人依舊躺著睡得正香。
溫時寧抓狂得很,自從手受傷之後,他不給她騎單車她能理解,關鍵是連公交車都不給她坐,義正言辭地說要送她上學卻沒一天能起得來。
她踢了踢他的床角,提聲吼道:「易禾煦,你給我起來!」
床上的一團動了動,被子裡露出一隻健壯有力的小臂,男人悶在被子裡,嗓音帶著還未睡醒的沙啞和低沉:「再睡一會兒。」
溫時寧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再也忍不住一把掀開他的被子,瞧見他只穿著一條灰色運動褲,上身裸著,立馬轉過身閉上眼睛大叫。
這傢伙睡覺怎麼又不穿衣服?!
她被他氣得臉都紅了:「你快起來!我上學要遲到了啊!」
易禾煦困頓地睜開眼,右手搭在額上擋住房間裡刺進來的陽光,微微偏頭,便看見穿著黑白校服的女孩背著他站在床頭。
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對這小女孩的縱容,前段時間,他早上起不來送她上學,便給了她進他房間的權利,只有他心裡知道,放她進入自己的領地,對於他來說是多特別又危險的行為。
易禾煦下床,伸手搭在她頭髮上狠狠揉了揉,懶懶地說道:「早安。」
溫時寧胡亂掙扎地扒下他的手,咬牙回答:「已經不早了,監護人先生。」
他心情頗好地勾起嘴角笑笑:「下去準備吧,馬上送你去學校。」
溫時寧轉身就走。
等兩人坐上車已經是十五分鐘之後的事兒,溫時寧面無表情地說道:「我還有十五分鐘就遲到了。」
易禾煦敲了敲方向盤:「十分鐘就能到學校。」
「你昨天也是這麼說的。」她微笑地反駁。
「那是因為早上塞車。」
「那你祈禱等下不要塞。」
話語剛落,車子轉彎駛進那段繁忙的馬路,兩人頓時噤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