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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6:33:25 作者: 長哥
    「吃飯了嗎?」蕪母問。

    「吃過了。」

    「蕪憂,你過來坐,我跟你說點事。」蕪母把輪椅推到沙發旁邊,拍了拍沙發,示意蕪憂坐過去。

    蕪憂正在收拾垃圾桶,她沒有起身,也沒有抬頭,她說:「您說吧,我聽著呢?」

    「昨天邢老闆又給我打電話了……」

    「好了,您別說了。我們以後都不要談論這個話題了,好嗎?」

    蕪母沒有繼續說下去,她停頓了一會,又說:「好,我們不說這個,說別的。我想讓蕪慮去美國。」

    蕪憂站起身,有些不解:「為什麼?」

    「斯幽在美國,他們倆離得太遠了,時間久了,感情會淡的。」

    過了好一會,蕪憂冷笑,語氣嘲諷:「所以,您是希望蕪慮能牢牢抱住阿星這顆大樹是吧,是吧?」

    蕪母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蕪憂看了母親一眼,有些賭氣:「蕪慮就算去了美國,他和阿星也不一定能永遠在一起,感情的事誰也說不準。」

    「如果不去,不在一起的可能性就會大很多。」蕪母淡淡說著。

    「哈……那您有沒有想過他去美國需要多少費用,我們怎麼可能負擔得起!」蕪憂生氣母親從來都只為蕪慮考慮,現在這個家那麼困難,哪有可能再送他去美國。

    「所以,你就答應邢老闆。」

    蕪母看了蕪憂一眼,似乎是感到愧疚,只一眼,她又匆匆把目光撇開。

    蕪憂驚詫,她猛然看向坐在輪椅里的蕪母,她感到身體前所未有的涼,從心裡到身體,從頭到腳,一片冰涼,涼的有些麻木,邢老闆是什麼樣的人,她不會不知道,好色,利慾薰心,他能拿出高出市場價十多倍的錢來簽自己,那肯定就是有別的圖謀。

    是誰說天下沒有無不是的父母,自己的母親一向沒來由的偏愛蕪慮,雖然是同一天出生,可是在她的心裡自己永遠是服務於蕪慮的那個人,這讓她一度感覺很絕望,她低聲說:「如果我不答應呢?」

    蕪母堅定地說,似乎有些生氣:「那你就退學,供蕪慮去美國。」

    蕪憂覺得自己的心涼的都不會跳動了,可能這也是別人所說的心如死灰吧,蕪憂眼裡噙著淚,都心如死灰了,怎麼還會想流淚!

    「呵……真好啊……」

    蕪憂慢慢走到門口,開門走了出去,她不想呆在這裡了,一刻也不想,這個家不是家,是冰窟。

    ☆、我們在一起吧

    走出家門,蕪憂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她沿著樓梯一級一級地往下走,此刻的她真希望自己不再清醒,不再眼看著這個世界對自己的惡意,她想逃離這一切,逃離所有的人和事。

    忽然她腳下踩空,人直接從樓梯上滾了下去,她沒有尖叫,也沒有覺得疼痛,心已經如死灰,外界的感受對她來說也不重要,於是她就那樣豪無聲息的滾了下去,直到「咚」的發出一聲悶響,她撞擊在了牆壁上。

    秦珩是跟著蕪憂走到家門口的,他害怕她一個人走夜路危險,於是就跟在了她的身後,直到目送她進了家門,自己望著整棟樓在那裡出神,他不知道哪一家的燈光是屬於她的,但他就是想看著,看著這溫暖的萬家燈火,想想她在裡面吃飯睡覺走路的樣子。

    出了一會神,就在他打算離開的時候,忽然聽到一聲撞擊,於是扭頭環顧,發現樓梯拐角處有一抹熟悉的衣服,他慌忙奔上樓梯,就見蕪憂安靜地躺在那裡,臉上有幾處擦傷,眼睛半睜半閉,也不知道她是暈了還是清醒。

    「蕪憂!」

    秦珩驚得幾個跨步過去,從地上扶起她,呼喚著她的名字。

    「蕪憂!」

    蕪憂慢慢睜開眼睛,秦珩的臉在她眼前若隱若現,她用孱弱的聲音低低說道:「學長,帶我走。」

    秦珩趕緊抱起她,把她放進自己的車裡,然後自己坐進駕駛座,開著車快速駛進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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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蕪憂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

    她暈過去以後,秦珩馬上帶她去了醫院,經過從內到外仔細檢查,確定她只是一點皮外傷以後,他才放下心來。

    她昏迷期間,他一直在她身邊陪著她。

    此刻,他正端著一碗粥坐在蕪憂的病床邊,一口一口地餵給她吃。

    「醫生說,你是因為太過傷心,不願意醒,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秦珩把一勺粥遞到她嘴邊,問道。

    蕪憂搖了搖頭,此刻她什麼都不想說,也什麼都不想回憶。

    吃完一碗粥後,秦珩又要去拿別的東西給她,卻被蕪憂拉住手。

    蕪憂雙手摩挲著他寬大的手掌心,她抬起頭,問他:「學長,我能相信你嗎?」

    秦珩看著她,此刻她的眼神脆弱,像一個需要被保護的小孩子,完全沒有了他平時看到的冷靜自持的樣子,他堅定地點點頭:「嗯。」另一隻手輕輕把她鬢角的碎發順到耳後,他說:「無論什麼事,你都可以相信我,依賴我。」

    蕪憂低下頭去,雙手握著他的手,幾滴清淚打在秦珩的手掌心裡:「學長,我們在一起吧。」

    秦珩一愣,等他反應過來,嘴角的笑意已經咧到耳邊,他反手緊緊握住她的手,另一隻手去擦她的眼淚:「以後,把所有事情都交給我,你可以盡情依賴我!」

    蕪憂看著被他緊緊握住的那隻手,那是一隻寬厚,溫暖,有安全感的手。

    從她在昏迷中被他帶走的時候,她覺得,這個人真讓她安心,那是一種她很久很久都沒有過的感覺了,以前她固執地抗拒一切能帶給自己溫暖的東西,她怕自己沉溺後,就再也無法面對眼前的現實,現在,這種感覺又來了,她不想再抗拒了,她很累,她好想抓住這種感覺。

    準備出院的時候,溫書良忽然來到醫院。

    「咦?這是要出院了嗎?」溫書良走進病房,看到蕪憂正穿戴整齊地收拾著一個行李包。

    「溫先生?你怎麼來了?」 蕪憂看到他很驚訝。

    「聽溫婉說你病了,來看看你,你怎麼樣,痊癒了嗎?」

    溫書良把手裡的花遞給她,蕪憂道了聲謝,就把花和行李包放到了一起。

    「我好多了,只是摔了一下。你不用來看我的。」

    蕪憂把行李包的拉鏈拉好,溫書良走過去提在手裡,說:「走吧,我送你回去。」

    「哎,不用了……學長!」

    秦珩從外面走進來,看到溫書良的時候楞了一下,他沒料到他會來這裡,隨即他微笑著走過去接過溫書良手裡的包,說:「謝謝,我來拿就好。」

    然後他又牽起蕪憂的手,從他面前走過:「我們先走了,溫先生。」

    蕪憂還沒來得及跟溫書良道別,就被秦珩牽著快速走出了病房。

    溫書良看了一眼落在病床上的那個花束,低頭苦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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