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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6:33:25 作者: 長哥
    蕪憂把整個臉埋在臂彎里,還是沒有說話。

    溫書良看她那不停顫動的肩膀,就知道她一定在很努力的憋著笑。

    他拍了拍她聳動的肩膀:「你是在嘲笑我嗎?天哪,我溫書良活了二十七年,還從沒被女孩子嘲笑過,而且還是像你這麼過分的。」

    蕪憂忽然從臂彎里把頭抬起來,一臉的一本正經:「沒有啊,我沒笑。」

    溫書良忽然被她一本正經的表情唬的一愣。

    然而下一秒蕪憂就破功了,她「噗嗤」一下又笑出聲來,她一笑,溫書良才反應過來,她剛才說沒笑是裝的,這會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

    笑著笑著,眼角的餘光忽然看到一個身影,蕪憂轉過頭,看到秦珩正站在他們身後,她慢慢收斂了笑容,心裡有種對不起他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學長。」她站起身,走到他跟前。

    溫書良也站起來走了過去。

    蕪憂指著身邊的溫書良,對秦珩介紹說:「學長,這是我兼職店老闆的哥哥。」

    她看著秦珩面無表情的臉,忽然說話很沒有底氣,聲音也漸漸小下去。

    「你好。」溫書良伸出手去要跟他握手。

    然而,秦珩並沒有任何的動作,他禮貌地朝溫書良微一點頭,之後沒再看蕪憂,轉身走開了。

    溫書良尷尬地收回了手,看了一眼蕪憂:「你男朋友?」

    蕪憂想搖搖頭,可是心裡好像有一個按鈕在控制著她,不讓她搖頭,於是她腦袋微微晃了幾晃,就沒再動作。

    溫書良被她的動作弄笑了:「你這是什麼意思,點頭還是搖頭?」

    蕪憂心裡有點亂,這會也沒心思管溫書良說什麼了。她認識的秦珩應該是會微笑著和溫書良打招呼的人,再不濟也會說一句「你好」,可是他偏偏什麼都沒有說,這讓她有點慌。

    「溫先生,我先過去了。」蕪憂沖溫書良打了招呼,就向著燒烤區域走去。

    遠遠看到秦珩在和他們公司的員工在談笑,蕪憂心裡鬆了一口氣,還好,他看起來沒有生氣。

    她走到燒烤架前面,用盤子盛了幾串烤好的食物,向秦珩那裡走去。

    然而就在她走近他的時候,他們公司的一個美女模特也端了一盤食物過去送給他。秦珩朝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沒有任何表情,很淡漠,然後他又很快轉過頭去,欣然接受了那個女模特的食物。

    蕪憂面不改色的朝右偏移路線,走到了貓爪身邊,然後把食物遞給他,把貓爪高興地連連跟她道謝。

    蕪憂再次看向秦珩,他依然和他的同事在開心的聊著,看來他並沒有因為剛才的事受到多大的影響。

    她暗暗放下了心,但是隨即又有一絲失落湧上心頭。

    聚完餐已經很晚了,大家開始收拾東西,準備返程。

    蕪憂收拾東西的時候,發現秦珩早上給自己披的外套還沒有還給他,她拿起外套,找到他。

    「學長,你的衣服,謝謝。」

    「恩。」秦珩接過衣服,臉上還是平靜無波瀾,然後他又說:「走吧。」

    「去哪?」蕪憂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載你回學校。」

    「啊,好。」

    車子開了很長時間,兩人依然一路無話。蕪憂想起早上的時候,自己坐他的車,他就很少說話,猜想這可能是他的駕駛習慣,於是也沒有再開口。

    中途的時候,蕪憂讓他拐上了另一條路,說是要回家,不回學校了。

    於是,車子又開了十多分鐘,蕪憂讓他停下:「在這裡停下吧,前面修路,車子開不進去。」

    「恩。」

    蕪憂下車後,又轉身衝著車裡的秦珩說道:「學長,今天謝謝你。你回去路上開車當心。」

    秦珩給了她一個微笑,算是表示自己知道了。

    只是這微笑有些虛假,他的眼睛裡並沒有笑意,像是最初認識他的時候的樣子。

    蕪憂想了想,決定還是再跟他解釋一下自己和溫書良的關係,不然她總覺得他怪怪的,弄的自己也很不舒服。

    「嗯……學長,溫先生只是我老闆的哥哥,我跟他……今天只是偶然遇到,嗯……沒有其他的關係。」

    說話的時候,蕪憂都想咬掉自己的舌頭,說的這麼猶猶豫豫的,好像真有什麼事一樣了。

    秦珩看著她說話,表情由冷淡轉為高興:「嗯,知道了。」

    秦珩沖她燦爛一笑,這個笑容比之前不咸不淡的微笑感覺要好多了,好像有了溫度一樣,蕪憂心下鬆了一口氣,這才是她認識的學長,看來之前他真的不高興了。

    「那我走了。」

    秦珩點點頭。

    ……

    「媽,我回來了。」

    蕪憂進門,換掉拖鞋,蕪母推著輪椅從臥室走出來:「怎麼這麼晚回來。」

    「工作室在這附近有個活動,剛忙完。」

    蕪憂放下包,開始收拾起家裡的衛生。

    平時蕪憂和蕪慮都不在家,蕪母自己行動不方便,蕪慮在外地上的大學,並不在這個城市,所以蕪憂平時總是能回家就儘量回家,做一些蕪母平時不方便做的家務,每次走之前也都會為她準備好接下來幾天所需要的食材。

    蕪母平時很少出門,她不喜歡湊熱鬧,平時就只是窩在家裡畫畫。

    蕪母年輕的時候家裡條件很好,因為喜歡畫畫,家裡也便支持她,當愛好也是好的,家庭條件優渥的女孩子是不需要為生計發愁的。

    後來嫁給事業有成的蕪憂爸爸,也是每天過著閒散的富太太生活,每天要麼和姐妹聚聚會,要麼在家裡畫個畫,那時候,她的畫在朋友圈裡還是小有名氣,也有許多人過來求。

    沒想到,在蕪憂、蕪慮十六歲的時候,家裡發生巨變,公司破產,蕪憂爸爸身為董事長,一個人背負著由於資金鍊斷裂而欠下的十億的債務從公司大樓縱身躍下,一夕之間,蕪家的生活條件由天堂變成地獄,完全斷了任何的收入來源。

    於是,蕪母想靠著畫畫賣畫試圖撐起這個家。

    可是,人走茶涼,之前富裕的時候,誰都可以成為你的朋友,後來落魄了,也就少有人問津了。

    這時,她才意識到,之前找自己求畫的人哪是求畫呀,那是在求財,求生意。蕪母沒有在社會上經歷過,心性一直比較單純,這些蕪憂爸爸看的透徹,卻為了保護她難得的心性而選擇瞞著她,她喜歡畫便由她去畫了。

    到頭來,只有那麼一兩個從小就認識的朋友願意幫她拉拉關係,賣個畫。

    可是,藝術品畢竟不是生活必需品,需求很少,家裡三人縮衣省食,日子還是過得捉襟見肘。

    不過幸好蕪憂外形條件好,從小學芭蕾,氣質也很出眾,許多服裝公司都願意用她當模特,她掙來的錢也可以貼補家用。

    後來,蕪憂、蕪慮姐弟倆都考上了大學,有獎學金再加上外出兼職,生活也還過得去,蕪母也不再拉著臉去求這個那個的關係來賣畫,她不願意出門,於是畫畫就成了她的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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