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頁

    酒店的位置好，視野極佳，周遲譯拉開窗簾，把窗戶推開一條縫隙，這會兒才發現外面的夜景還是挺有看頭的。

    他點好餐，把手機扔到桌上，坐到床尾，一隻手握住她的腳踝，把她從被子裡拽出來。

    她的臉還是很紅，瞪他的時候，眼睛裡的水光讓人心生憐惜，但也會生出更惡劣的念頭。

    「我要睡覺了！」

    「一會兒外賣就到，吃完再睡。」

    周遲譯其實一隻手也能抱起她，但剛才被她慢吞吞的頻率吊得不上不下，心裡那團火焰燒得越來越旺，他沒了逗弄她的心思，強勢地奪回主動權的時候有點□□薰心，滿腦子都是這點事兒，也顧不上有傷沒傷，輕微的痛感反而會刺激神經的興奮性。

    周遲譯捏捏她的小腿，「先去沙發上坐著，我換乾淨的床單。」

    趙南霜臉頰發燙，「……我來換吧。」

    她剛坐起來，周遲譯就偏頭湊近，接了個極為纏綿的吻。

    不知不覺又滾到了床上，被子裡面有東西硌著她，她皺著眉喊疼，一隻手伸到背後，在被子裡摸到了一個絲絨材質的小禮盒。

    這是剛才從周遲譯兜里掉出來的。

    趙南霜打開盒子，裡面是一枚戒指，和存錢罐里的素戒以及茜茜塞給她的那枚粉鑽戒指都不一樣，既不會顯得普通，又不會太奢華。

    她看著戒指愣神，「你竟然隨身帶著戒指。」

    「想趁你脆弱的時候求個婚，」周遲譯拉著她坐起來，然後從盒子裡拿出戒指，「試試合不合適？」

    趙南霜不喜歡那些浮誇的儀式，尤其是當眾表白或者求婚，簡簡單單就好。

    她手指一勾，「你見過誰複合和求婚是同一天進行的？」

    周遲譯還捏著那枚戒指，湊過去親她，「如果你點頭了，這就是求婚，如果你不同意，那這就是求婚演習，反正我不會錯過任何一次可以套牢你的機會，這次不行還有下次。」

    趙南霜伸出左手，「給我戴上。」

    「是試戴還是……」

    周遲譯抬眸，撞上她笑盈盈的目光。

    她說：「明天回南川領證吧。」

    這一瞬間，周遲譯覺得他的人生可以了。

    「我當真了，」他把戒指戴在她手上，熱烈地吻她。

    趙南霜能真切地感受到他有多開心，她好像也挺上頭，「我只負責領證，其他的事你搞定，尤其是我爸，畢竟我理虧，再加上先斬後奏，他會很難搞。」

    「我什麼搞不定？」

    周遲譯什麼都能搞定。

    他摸到手機，打電話回家，老太太年紀大了，覺少，睡得晚，這會兒還在看電視，聽到他說明天結婚，不知道他在發什麼瘋。

    也就兩三分鐘的時間，趙南霜清清楚楚地看著，聽著，他像是要告訴所有人，寇莊路罵了他一句，趙南霜才後知後覺，有點不好意思，跨坐在他身上搶他的手機，結果被他摟著拍了張照片。

    「留下照片是為了防止你賴帳，這叫有備無患，萬一你一覺睡醒後悔了，我找誰說理去？」周遲譯越想越覺得這事兒不能過夜，他甚至想找輛車，現在就回南川。

    趙南霜故作猶豫，「你提醒我了，結婚是大事，不能太衝動，要不……」

    「我看你就是欠，」周遲譯的聲音模糊在她齒間，「床單還是等會兒再換。」

    今天晚上乾脆別睡了。

    酒店前台把外賣送上樓，在房間外面敲門，趙南霜沒有周遲譯那麼厚臉皮，推他，咬他，踹他，他才作罷，進浴室穿了件浴袍，開門把放在地上的袋子拿進屋。

    她下午沒吃東西，這會兒也覺得餓了。

    周遲譯耐心地等她吃完。

    這夜還長，他肯定是睡不著的。

    又洗了一次澡，趙南霜倒頭就睡，早晨起床才發現，周遲譯昨天晚上竟然連發了三條朋友圈。

    他是幾乎不發動態的那一類人，最近一條還是很多年前，她陪他在球場打球，他拍了一張絕美的夕陽，照片裡有她的背影。

    【我要結婚了。】

    這一條發出的時間是01：01，他們還在吃夜宵。

    他們有很多共同好友，評論里都在說恭喜恭喜，有一個不太熟的人問他打算跟誰結婚，這麼突然，他回覆：我還能跟誰結？

    【我的人生可以停在這一刻。】

    這一條發出的時間是03:27，她早就睡著了。

    這個時間點很容易引人遐想，但他的朋友都知道是誰，關係再好也沒人敢開黃腔。

    【幸好是你。】

    這一條發出的時間是04:08。

    寇莊路評論：大情種，樂得一夜沒睡吧。

    「醒了就起床，得去趕飛機了，」周遲譯把她的手機抽走，順手拉她坐起來，「晚上再睡。」

    他已經把她的行李箱收拾好了。

    「這麼早，」趙南霜抬起雙手伸懶腰。

    「我很急，急不可耐，要不是因為看你睡得太香，我就改成八點的那趟了，」周遲譯彎腰親她，「快去洗漱換衣服，還能吃個早飯。」

    手上的戒指存在感很強，趙南霜站在鏡子前刷牙的時候，不自覺地看看手心這面，又翻過去看看手背這面，她想起在存錢罐里藏了很久的那一枚戒指。

    嘴裡有牙膏泡沫，她含糊不清地問：「放在存錢罐里的那枚戒指，你是什麼時候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