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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天要考試。」

    周遲譯把外套搭在手臂上，單手解開襯衣領口處的兩顆扣子，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我是不是不用再問了？」

    趙南霜平淡地說：「考完再說吧。」

    他們專業各科也在陸陸續續地安排期末考，只是他平時上課基礎打得牢，考試前基本不需要再花大量的時間複習。

    去取婚鞋的店員回來了，帘子里的周時延和他女朋友……現在應該是未婚妻，沒什麼動靜，這個時候自然不會有人不識趣地去打擾他們，店員只是把高跟鞋放在地上。

    盛離又換了一件禮服，和剛才那件淡紫色的相比，這件藍色V領長裙更顯身材，她走到鏡子前，店員過去幫她整理裙擺。

    「她好看嗎？」

    「誰？」

    「盛離啊。」

    「我沒看。」

    「剛才她問你的時候，你說好看。」

    「隨口應付。」

    趙南霜笑了笑，「是人好看還是裙子好看？」

    周遲譯準備去把衣服換了，「我說了我沒有看，趙南霜，你別找茬。」

    趙南霜看著周遲譯的背影，笑意淡去。

    他從來沒有陪她逛街買過衣服，上次在商場看到坐在休息區等待的人都是背著女朋友的包的男生，不是在打遊戲就是在犯困，陸止止還跟她開玩笑，說周遲譯如果陪她逛街，應該和那些只負責背包或者付錢的男生們不一樣，他的日常穿搭就是他的審美，等她換好衣服問他怎麼樣的時候，他不會只敷衍一句好看就完事了。

    吃醋？

    算不上。

    她就是覺得膈應。

    連旁邊的店員都拿不準到底誰才是周遲譯的女朋友，盛離是和他一起來店裡的人，那對準夫妻甜蜜的時候，他們倆還一前一後看過店裡的婚紗，可趙南霜來了之後，他立刻就丟下正在試伴娘服的盛離走向她，兩人舉止親密，他也不再像之前那樣冷淡沉默，即使拌了幾句嘴，也並沒有什麼影響，而且他知道她這幾天不能喝冷飲，讓店員給她換一杯常溫的，看著不太像兄妹。

    店員禮貌地說：「剛才那位帥哥看過的那件婚紗，要幫您拿過來試試嗎？」

    「你在問誰？」盛離看著倒映在鏡子裡的趙南霜，「她還是我？」

    店員斟酌過後，把茶杯遞給趙南霜：「婚紗和禮服的意義不同，我想，當男人的腳步為一件婚紗停留駐足的時候，心裡想的應該是他喜歡的人穿上那件婚紗的模樣。」

    趙南霜笑了笑，「謝謝，不用麻煩了。」

    陸止止就是學服裝設計的，昨天聊著聊著，她就打包票說趙南霜以後的婚紗設計圖她包了。

    店員問：「您不想看看嗎？」

    趙南霜還是搖頭。

    帘子緩緩朝兩邊拉開，趙南霜最先看見的是準新娘臉上幸福的笑容，然後才是婚紗裙擺。

    周時延問周遲譯去哪裡了，他未婚妻問這件是不是有點太繁瑣了。

    「他去換衣服了，」趙南霜，「這只是第一件嘛，可以多試幾件，然後回家看照片慢慢選，我幫你們拍兩張？」

    「好呀。」

    微信消息彈出來，趙南霜看到是周遲譯發來的，讓她去更衣室找他，她沒有理會那條消息，打開了相機。

    「哇！不愧是19歲就出攝影集的人，隨便拍兩張都這麼美，我不用修圖就可以發朋友圈了。」

    「模特占百分之九十九，我靠著手機占了百分之一。」

    「也太謙虛了，南霜，你把照片發給我。」

    趙南霜發完照片，沒再等他們換第二套，「時延哥，嫂子，我媽還在樓下等我，我先下去了。」

    天氣熱，胃口不好，南佳最近瘦了一些，但她沒有讓設計師修改婚紗，可能過段時間身上長點肉就合適了，反正還早，至於敬酒服，宋叔叔給她準備了二十多套，她沒那個精力每一件都試，先從這二十幾套里選出喜歡的，再過來試穿。

    他們去開車，趙南霜去了趟洗手間，出來後在婚紗店接待廳等著。

    周遲譯換回了自己的衣服，他從三樓下來，手裡拿著車鑰匙，應該也是準備走了，趙南霜不想理他，只當沒看見。

    他坐到她身邊，「不高興？」

    她低著頭繼續玩遊戲，「誰高興會找別人的茬？」

    生理期前後會心情不好，陰晴不定，周遲譯領教過，她找他的事兒都沒什麼理由，有幾次他連呼吸都是錯的。

    「我來看看，」周遲譯捏著她的臉轉向自己，「沒有長痘，皮膚白亮，氣色也特別好。」

    「別影響我，」趙南霜不耐煩地推開他，繼續玩遊戲。

    周遲譯的手還搭在她肩上，好脾氣地哄著她：「吃完飯陪你去看電影，或者你想去玩別的也行，都聽你的。阿姨和宋叔叔吃燭光晚餐，你也不會真的去。」

    這就是對彼此太了解的壞處，他知道她一會兒就會在合適的時機找藉口離開，不會打擾南佳去過二人世界。

    趙南霜在遊戲裡大殺四方，臉上卻沒什麼表情，「你真的不知道我為什麼不想和你們一起吃飯嗎？」

    沉默片刻，周遲譯平淡地反問：「你真的要我說出來？」

    趙南霜心想，有什麼不能說的，她就是討厭盛離，別說一起吃飯了，待在一起都讓她很不舒服。

    「這麼喜歡這塊手錶嗎？」周遲譯的目光從她漂亮纖細的手腕掃過，他還是說得有些委婉了，「一直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