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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6:31:44 作者: 十月未寒
雖然,臉色沒有表露出什麼焦急的樣子,但,那略顯急促的步子,還是出賣了她心底的焦慮。
阿堅與玉子祁對視了一眼,連忙提步跟了上去。
大廳內,許青春環掃了一圈四周的環境,裡面站著許多的保鏢與守衛,然,許青春的目光,還是第一時間就落在了倚靠著沙發的那抹慵懶身影之上。
陌生的面孔,卻又帶著幾分熟悉,恰好這時,沙發上的男人側目朝她望來,那黑沉的眸子裡,帶著睥睨萬物的威懾力,迫使著許青春微微垂下了眸子。
好可怕的男人,單單一個眼神,就令人望而生畏,畏而生敬,他身上那股渾然天成的上位者氣勢,比之季流年,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或許,她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了,結合阿堅之前的簡述,南宮二少,也該是來了T市。
出於禮貌,許青春並未直接忽視沙發上的那個男人,望了望二樓臥室的方向,勾唇一笑,踱步朝正廳的沙發走去。
到了距離他三步之遠,下意識停住了腳步,她記得,面前這個男人,向來不近女色的。
據說是六年前被一個女人霸王硬上弓,給破了處男身,而後,咳咳……
正文 第402章 再見時、他已毫無生氣
有空,她真想去見見那個早已在海城聞名的葉氏長女,想去看看,究竟是怎樣一個女人,將眼前這個亞洲第一首富,宛如神祗一般的男人給牢牢掌控在手。
「您應該就是阿年的表哥,南宮財團的執行長南宮先生吧,我叫許青春,很高興認識您。」
話落,她下意識伸出了右手,準備用商場上的禮儀與他握手。
然,手腕伸出去的那一瞬間,她便後悔了,這傢伙,向來不准任何女人親近他,如今,自己這樣,他會不會直接命手下砍了她的手?
據說,這男人,向來喜怒無常,陰晴不定的。
「許小姐,不好意思,我家先生不喜陌生人接近,所以,這禮,便由我代替了。」徐澤從他身後走了出來,遞出一隻大掌,乾淨利落。
許青春微愣,隨即一笑,有些了悟,看來,外界的傳聞並非空穴來風啊。
與徐澤握手之後,許青春試探著問:「那個,請問阿年的情況,現在怎麼樣拉?」
徐澤看了看仍舊坐在沙發上巋然不動的男人,扯了扯嘴角,他都懷疑這世上還有沒有人能夠激起這傢伙的情緒。
除了那對母子!
「許小姐,您放心吧,有蘇景這個國際醫學奇才在,季少不會有事的,如今情況已經基本穩定,只不過,暫時還昏迷著,恐怕還得你多在他耳旁說說能夠激勵他醒來的話。」
許青春笑了笑,低眸望向沙發上的男人,感激道:「多謝南宮先生的傾力相助,若不是您出面主持大局,現在整個季家,恐怕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這話說得一點兒也不牽強,因為季流年生死一線,季曉琪性命攸關,季家的幾位長輩,早已心力交瘁,加上李文翰的心思放在了姚杉杉身上,尹喬的心思放在了季曉琪身上,之前季家那一大堆爛攤子,多虧了面前這個男人出手處理。
南宮葉微微抬眸,看了她一眼,低沉著聲音道:「去看看阿年吧,雖然命是保住了,但,也大傷了元氣,若是調理不當,日後可能會落下心痛的舊疾,至於其他人,你不用擔心,有我在,還沒人敢攪亂季家這一池子水。」
渾厚蒼勁的聲音,有著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許青春有些了悟,為何世人會將這個男人描繪得那般神乎其神。
徐澤有些愕然,剛剛先生,居然跟一個陌生女人說了那麼多話,奇蹟啊,都可以載入史冊了。
幾番客套話下來,許青春在女傭的引領下到了季流年的臥室。
偌大的房間裡十分安靜,只能聽到各種醫療設備發出的運轉聲。
屋子裡沒有多餘的人,許青春環掃室內的情況,看到了床上靜躺著的男人,臉色蒼白,下巴上布滿了鬍渣,看上去,有些頹然,褪去了一貫的高貴優雅,顯得幾分狂野。
看著昔日裡那抹挺拔高大的身影,如今毫無生氣的躺在床上,身體各處插滿了管子,許青春緩緩伸手,握住了自己的雙唇,積壓了已久的焦慮與憂心都化作了一串串如雨點般的淚珠,順著矯好的臉頰不斷滑落。
正文 第403章 我怕我會帶著你的女兒改嫁
她以為,自己歷經了那麼多的悲歡離合,即使沒有達到那種無堅不摧的地步,也應該能夠寵辱不驚。
然,事實證明,季流年的安危已經完全顛覆了她對自身韌性與隱忍的認知。
緩緩踱步,走到了床邊,蹲下身子後,顫抖著右手細細**過男人深陷的眼窩,瘦削的臉龐,乾裂的嘴唇,最後停留在他布滿鬍渣的下巴之上。
目光一路向下,最後停留在了他的心口,微微偏頭,貼上了他的胸膛,那微弱的跳動聲,若不仔細聽,幾乎感受不到!
以前,每次雲雨過後,她都會趴在他的胸口,靜靜聽著他那強勁有力的心跳聲,而如今,她卻是很難再感受到那種令她心安的感覺。
許青春微微俯身,嬌嫩的唇瓣貼在他冰涼得沒有任何溫度的唇角之上,細細摩挲許久之後,才用著嘶啞的聲音輕喚:「阿年……」
一室寂靜,沒有任何回應,她甚至,能聽到自己的聲音迴響在這偌大的空間內!
「你就這麼一直睡著,然後,想讓我,讓身邊愛你的人對你有操不完的心,是不是?季流年,這可不是你一貫的作風,你向來,不喜歡欠人家的情的,然,你若是再這麼昏迷下去,騙夠了身邊親朋好友的擔憂與眼淚,那你以後,欠的人情,就多了去了。」
回應她的,仍是一室寂靜。
許青春緩緩站起了身子,繞過床沿,走到了另一側,她怕自己一時失控,趴在他的胸膛失聲痛哭,若是不小心壓到了他重傷的胸口,恐怕會造成第二次傷害。
「如今,仗著我愛你,還懷著你的孩子,所以,你有恃無恐,便耍起賴來了,是不是?」
坐在他的右側,許青春這才放心的將他毫無知覺的右手微抬了起來,繼而附上了自己的小腹,繼續道:「你看,你的小公主如今還在擔心著爹地呢,你答應過我,答應過孩子的,會給她完整的父愛,可如今,你這個樣子,只能給我們帶來痛苦,你說我,還能指望你給我們母女幸福與快樂麼?」
看著床上紋絲不動,氣息仍舊那般微弱的男人,許青春將臉附在了他的掌心,呢喃道:「季流年,八年了,我寂寞孤單了整整八年,如今,我耐不住這種寂寞了,怎麼辦?你若再不醒來,我怕我會帶著你的女兒改嫁,讓她喚別的男人爹地。」
滾燙的淚珠濕了他整個手掌,甚至,有溫熱的水珠從他指縫中慢慢滲出,滴落在了床上的被單之上,暈開了朵朵水印。
不知哭了多久,也不知自我消極了多久,夜已過半,許青春再也承受不住渾身的疲憊與倦意,趴在男人的臂彎處沉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