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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6:29:13 作者: 四月廿四
顧明軾一回到家,就被自己的父親狠狠的痛揍了一頓,然後就被送進醫院了。
他醒來以後,發現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看著潔白的病房發呆了好久。
終於,他姐姐來了,帶著一個保溫瓶。
「醒了,吃點東西吧。」
顧明軾掙扎著要坐起來,姐姐過來把他給扶起來,道:「你不要亂動了,醫生說你傷的挺重的。」
顧明軾苦笑道:「爸下手可真狠。」
「你啊,他沒把你往死里打就很不錯了。」
「爸媽呢?」
「他說不想見到你,讓我來看著你。」
顧明軾心裡很苦,臉上還是勉強笑著道:「爸說,不想見到我嗎?那媽呢?」
姐姐搖搖頭,沒有說話。
顧明軾回頭看著他姐姐喃喃道:「姐,我是不是做錯了?」
姐姐把保溫瓶打開,道:「我要回去上班了,你在這裡好好的呆著,知道嗎?」
顧明軾看著保溫瓶里的粥,那不是家裡煮的,只是在外邊買的。那味道,那賣相,很容易辨認的。
「好。」
顧明軾就這樣一個人在醫院呆了幾天,到了飯點,姐姐就帶點吃的過來,然後又離開了。
他摸摸自己的臉,是不是好幾天都沒有笑過了,家裡的人真的是不要自己了嗎?爸爸把他打了一頓以後,就再也不想見到他了嗎?
第46章 第 46 章
46.
「顧明軾。」
蘇慕忽然出現在病房門口。
顧明軾嚇得手裡的東西都掉了,道:「蘇慕,是你嗎?你怎麼會來這裡?」
蘇慕過來坐到他的床邊道:「你的傷還痛不痛?」
顧明軾抓著他的手道:「真的是你嗎?你怎麼會在這裡,還是只是我在做夢?」
蘇慕抓著他的手,道:「是真的,是你媽媽通知我的。她讓我把你給接回去。」
「我媽,怎麼可能?她讓你把我接回去,她是不是不要我了?她在哪裡,我要見她。」顧明軾說著,急了,手腳並用的想下床。
蘇慕壓住他道:「你別激動,她什麼也沒說,只是說你受傷了,讓我帶你回去好好的養傷。其他的她沒說。」
事實上是蘇慕一聽說顧明軾受傷了,就火急火燎的,也顧不上去問其他的,就趕過來了。
顧明軾撥通了他媽媽的電話。
「媽,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說著說著,顧明軾就想哭了。
「你走吧,眼不見為淨,以後少點回來。」
「媽,你不要這樣好嗎?」
「走吧,走吧,等我們氣消了再回來好嗎?現在看到你們就心煩。」
媽媽啪的吧手機關了。
顧明軾失落的看著手機,忍不住哭了。
蘇慕抱著他道:「給點時間你的家裡人好不好,以後把他們哄回來。」
躲在門口的女子眼睛都紅了,到底是自己親生的兒子,二十多年的情感,怎麼能說分割就分割了,那可是自己捧在手心裡疼著長大的小子啊。
「媽,走吧。」
姐姐拉著她的衣袖道。
「嗯。」
「弟弟會明白的。」
病房裡傳來低低的哭泣聲,媽媽忍住推開門進去的衝動,和姐姐一起離開了。
顧言一回到家就被他家人關起來了,關在房間裡,那裡也不許他去。
第二天媽媽就把他給帶去了看心理醫生,心理醫生告訴他的家人這不是病,就算是把他帶來我們也幫不了你。
看著坐在自己床邊一臉憂愁的母親,顧言直白的說道:「媽,醫生都說了,這不是一種病,你也別想著把我擱到那些治療同性戀者的地方,可能你這回把我送進去,明天再過去,你就再也見不到你兒子了。」
「你在說什麼啊?」
「這些年我當記者的時候,那些地方沒少跑,他們都是把人當做精神病人來治療的,電擊啊,喊口號啊,軍事化管理,什麼手段都用。那些地方我進去了肯定就出不來了。」
母親看他道:「那你呢,你回得來嗎?」
「媽,我回不去了。」
顧言直直的看著母親,他不願意欺騙她。他知道讓家裡人接受這個事情真的很困難,但是它就是發生了,發生了這個在他們所有人都意料之外的事情。
如果你非要把這個事情變成不存在,否認它。那,對不起,我配合不了你。
母親有點難過,憋在眼裡的眼淚沒有流出來,只是低低的道:「我先出去了,你待會出去吃飯吧。」
「媽,」
「別說了,你爸是不會接受的,我們真的理解不了。這兩年你就把婚給結了吧。」
「媽,」顧言想追出去,母親順手就把門給關上了。
看著眼前被關上的門,顧言苦笑。難道他與父母之間的關係就這樣被這個事情給關上了嗎?
顧言一個人在客廳里坐著,這幾天,他就一直沒有離開過家,不是在自己的房間裡,就是在客廳里吃個飯。
他的父母把他的手機都給沒收了。
顧建柏走出來,看著坐在燈光暗淡的客廳里兒子,走到他身邊道:「明天跟你媽媽去相親去,見一見那個姑娘。」
「爸,我不去。」
「不行,你必須去。」
「我不會喜歡她的。」
「沒見過你怎麼就知道你不喜歡她?」
「爸,我有了喜歡的人了。」
「我不許。」顧建柏死死的看著他道:「那個是男的,你怎麼就能喜歡上一個男生了?我不答應。」
「就算你不答應,我也已經愛上他了。我就認定他了。」
「顧言,你再說一遍?」
「說多少遍都一樣的,我愛上他了,我愛上一個男生了。」
「啪。」顧建柏氣的手發抖,一個紅紅的印子在顧言的臉頰上特別的明顯。這個清脆的巴掌聲,在空蕩蕩的房子裡迴響。
顧言強忍著眼裡的淚水,跑回了房間裡。
顧建柏一個人坐在暗淡的客廳里,外面的天很黑。母親躲在房門的後邊偷偷的哭著,也敢哭出聲,只能捂著嘴巴。
幸好其他的人不在。
顧言委屈的趴在床上,沒一會兒,床單已經被他的眼淚打濕了。
在這一場場家庭的戰役中,沒有一個人會是贏家。所有的人都受著傷害。
顧言妥協了,兩天後,跟著母親去見為他安排的一個個的女孩。他強迫自己笑著面對每一個人,對著她們侃侃而談,裝作所有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然而,藏在心裡的苦悶,他的母親又怎麼會看不懂了。
「媽,我想去個廁所。」
「嗯。」
顧言把自己的帽子往下拉了拉,看著母親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