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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裡……為什麼會有門？！

    「快跑！」這個半途插進來拉著我跑的人是一個女孩兒，發色是曾經很熟悉的亞麻色，而且看起來應該是長居在這裡的華人，不然也不可能如此熟悉地形。

    「呼哧呼哧！」我能清晰的聽到她的喘息聲。

    她就這麼拉著我一直跑，也沒有回頭。不知怎麼的，這種熟悉的感覺卻讓我心頭一酸。

    「安晨夢……」看著她亞麻色的頭髮，我忍不住喊道。

    「啊？」女孩終於回過頭來，嘴角咧開了一個大大的微笑：「安晨夢是誰啊，你女朋友嗎？不過我不認識她，我叫小薰。」

    後來，她曾無數次問過我安晨夢是誰，我的回答從來都沒有變過。是，我的朋友，對我來說，一直很重要的人。每當我這樣說的時候，小薰就不再說話，只是看著我很嫻靜的笑，一如那年明媚的午後，記憶深處留下的、那個讓我魂牽夢繞的笑容。

    「吶，小哥哥。」在我回憶這些的時候，站在桌子旁邊拿著明信片之類的東西看得正入神的小薰忽然回頭看著我：「她要結婚了。」

    「……」如果不是她的表情太嚴肅認真，我想我會把它當個玩笑略過，然後徹底的忘掉。

    可是沒有如果。

    「哦。」我花了半天的時間才得出這樣的答覆：「那很好。」

    很好。那是對過去日子的最好的總結。

    「顧城！」我看見一向開朗的小薰，眼裡竟有點點晶瑩的東西在閃動，她喊著我的名字回過頭來。陽光正好灑在她的臉上，那麼模糊不清：「回去吧，回去看一眼也好。真的，這麼多年了，也都過去了不是嗎？放下吧，我真的不忍心。」

    「……」

    我還是回去了。

    那是一個明媚的四月，她出生的四月。

    那是我曾經想給她的婚禮，果然如同記憶里演練過的那般夢幻，只是站在她身邊的那個人不是我。

    戶外婚禮，在湖邊糙坪上，經過精心裝點的婚禮。鮮花做成的拱門，出色的樂隊，甜蜜到讓人心裡生疼的氣氛。她穿著拖尾的白色婚紗裙，在安伯父的牽引下走向那個滿眼柔光的男人。

    「你願意嫁給這個男人嗎？」身著黑色禮服的牧師開始問道：「愛他、忠誠於他，無論他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你願意嗎？」

    「我願意。」她回答，沒有一絲遲疑。

    一切也該落幕了，那個曾經讓我心之念之的女孩兒已為*。

    我揚起唇角，轉身悄悄消失在人群里，就如同沒人知道我來過一樣。

    「顧城！」衣角忽然被人拽住，我回頭就看見小薰正愁眉苦臉的拽著我的衣角：「你還好嗎？」

    「……」

    「好。」勉強扯了扯嘴角，我回身將她一把抱在懷裡：「以後不要再離開了。」

    「……」被我抱住的小小身體有過一瞬間的僵硬，接著她反手緊緊地摟住了我的腰，聲音有些顫抖：「好。」

    那些過不去的過去，也是時候過去了。

    （顧城篇完）

    芮冰篇：插pter 1

    「芮冰啊，我喜歡你，從一開始就是，從來都不是顧城。芮冰，我愛你，我真的好喜歡你……」

    「安晨夢……」

    「可是，我要走了。芮冰，現在我必須離開你了。」

    「你敢離開試試！安晨夢，我不允許你死，睜開眼睛看著我！安晨夢，安晨夢！說好的跟我回澳洲，你怎麼能說話不算話，安晨夢，安晨夢！！！」

    心臟一陣劇烈的收縮，讓我猛地睜開了眼睛。

    「嘀，嘀，嘀！」

    所有的設備都在正常運轉，發出冰涼而又毫無生氣的聲音，一聲又一聲的不停的刺激著人的耳膜。病床上的人還好好的躺著，只是一樣的毫無生氣。精緻的小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她嘴上還罩著維持生命用的呼吸器。如果不仔細觀察的話，根本感覺不到有呼吸的起伏。

    「還好只是夢。」我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終於鬆開了一直緊著握的拳頭。

    這是過了多久，我抬頭看向窗外凋落的葉子，已經秋天了，安晨夢，你打算繼續睡著，一直到冬眠嗎？

    真沒辦法。

    我勾了勾唇角，輕輕給她拉了拉被角。小傢伙，你要快點醒過來，我們還有很多事情都沒做，你怎麼能一直這樣睡著。

    「老秦，」背後的人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走進來的，等我發現的時候，他已經頂著兩個偌大的黑眼圈站在我的旁邊：「兩個月了，從搶救室到icu，再到普通病房，安晨夢在努力，我們大家也是。」

    我努了努嘴並不想要思考他的意圖：「你想說什麼。」

    「你繃得太緊了，休息一下。安晨夢醒來看到你這副老氣橫秋的樣子的話，肯定會激動的跳下床和你鬧分手。哈哈哈，所以你趕緊去洗個澡，捯飭捯飭自己，別弄得就跟個流浪漢似的。這麼長時間了，你除了上廁所之外就一直賴在病房裡，就是鐵打的也受不了。」

    這個人真是一如既往的嘴硬，明明他自己也在強顏歡笑。

    「連你自己都說服不了的道理，你覺得對我講得通？」看著安晨曉那張比以前滄桑了十倍的臉，我皺了皺眉頭搖了搖頭：「你們不是一樣不眠不休，這裡有我就行了，你去找個地方把絡腮鬍子刮刮，不然等安晨夢醒了，該嚇著她了。」

    「……」安晨曉默然。

    我們彼此都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站在病床前看著那個從不讓人省心的小丫頭。

    「秦芮冰，」最後，安晨曉還是嘆了一口氣：「安晨夢還會不會醒過來？」

    「會。」我沒有精力去看他哀傷的眼神：「我們約好了，總有一天，她會回來。我需要做的就是給她時間，我的小丫頭從來就不是會放棄的人。」

    「這倒是。」安晨曉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忽然露出了一絲微笑：「我說過，你會和安晨夢合得來，果然我當時沒說錯，你tm還和我死犟。看吧，現在深深陷入進去的那個人可是你。」

    腦海里忽然想起了當時安晨曉死活要給我做媒的場景，我也跟著揚了揚唇角：「沒錯，我輸得徹底。」

    我們仰起頭一起看著窗外，那年，楓葉正紅。

    仔細想想，那個時候離現在，應該是有兩年了。沒錯，在那個叫該死的佐什麼汐的離開她之後的一年裡，安晨曉就急不可耐的表示要把他妹妹介紹給我。那時候，我和安晨曉也才剛剛認識。

    兩年前。

    「喂，老秦，走，趕緊跟我走！」

    「不去。」我當時正在解一道頗有意思的線性代數習題，於是頭也沒抬的就拒絕了。

    「給你個媳婦兒你也不要？」